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断篇 作者:柳诺辰 文案 不经意的一次遇见,却在他平静的内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不由自主的追随她的身影,与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 当真相大白,他们是否还能接受这份边缘之恋 断篇的记忆,断篇的爱情,可否还留有走下去的勇气 ?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易子恒,白韶谖 ┃ 配角:秋锐泽,尹咲言,陈铎 ┃ 其它: ================== ☆、初遇见   飞机刚落地,易子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时间刚刚好。杜涵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说要在他们之前常去的酒吧为他接风洗尘。那边的人显然已经玩到兴头上了,说是接风估计也只是顺便。易大公子无奈地笑笑,出了机场就让来接他的司机把他送去酒吧,顺便把行李带回别墅。   赶到包间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喝high了,连易子恒进来都没什么人发觉。倒是杜涵眼尖,挥挥手让他过来。易子恒环视一圈,大多都不认识,不知道是杜涵什么时候交的狐朋狗友。   “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包厢内的音乐震耳欲聋,杜涵几乎是扯着他的耳朵对他喊的:“都五年了你还知道回来!”   易子恒咧咧嘴,知道他也喝高了,于是自顾自地坐下没理他。易子恒的位置在角落里,正对面的一对情侣玩得太过,男的的手一边在女的身上到处游走,一边激烈地接着吻,暧昧的气息到处飘散,全然不顾这是公众场合。饶是易子恒在国外呆了多年,也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注意到易子恒的小动作,杜涵顺着他之前的看的方向看去,瞧见那对伤风败俗的男女之后不屑地撇撇嘴:“那男的叫姜杰,一个小药厂老板的儿子,偶尔认识的。你在国内又没什么朋友,我正好碰见他,为了热闹才叫他来的,谁想他倒是自己还带了个伴。你说我又不好直接说他,最多只能跟他家那位正室通通气,让她早点甩了这种渣。”语气里说不出的鄙夷。   易子恒倒是饶有趣味地挑挑眉:“正室?你的意思是说他脚踏两条船,现在包厢里的这个是小三?”   杜涵只有在扒别人八卦的时候最起劲:“唉唉,我跟你说啊,我们那小学妹长得可正点了,今年也就大二,绝壁比他现在怀里那个好看多了。啧啧,真是吃这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惜了人家好好的一届系花,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混小子……”   话还没说完呢就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发出声音的门口,发现包厢的门被一脚踹了开来。白韶谖一向自认脾气很不咋地,所以当杜涵通知她自己的男朋友抱着别的女人在酒吧里流连时理所当然的就愤怒了。当她快准狠地踹开并不怎么牢固的包厢门时,明显感觉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杜涵幸灾乐祸地捅了捅易子恒,大有一副有好戏即将上映的架势。   易子恒没有说话,目光却是准确地停在了白韶谖的脸上。典型的南方女孩的长相,肤色白腻,清新雅致,弯弯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不得不承认长得的确好看。然而,好看并不代表她淑女——比如她现在干的,就是把一杯红酒缓缓地将那两个目瞪口呆却仍然粘在一起的狗男女从头浇到尾。   直到白韶谖要转身走人时,姜杰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钟佩佩,扑上去拉住白韶谖的胳膊:“谖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钟佩佩她先勾引我的,我再也不敢了……”   被推开的那个叫钟佩佩的女子脸上的怨毒一闪而过,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样子:“姜杰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明明是你……”   “你闭嘴!”还没说完已被姜杰恶狠狠地打断。   白韶谖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一副看八点档狗血电视剧的表情:“得了吧,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也不是不知道,既然你跟你的小学妹情投意合,那就趁现在咱俩把事情都摊到明面上来说,我们俩本来就互不相欠,从今往后我们也就桥归桥,路归路,再遇见的时候请装作不认识。在这儿这么多人呢,都可以为我作证呢。”目光扫过包厢里的众人,见有认识的好事者点头,白韶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又要转身离开,奈何姜杰抓得紧,不管怎样挣扎就是无法脱身。   白韶谖有点恼了,八厘米的细跟直接踩进了姜杰脚里,如愿听到一声惨叫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气得姜杰骂了一大串的脏话,包厢里的人听了纷纷皱眉摇头。杜涵笑着又是一杯酒下肚,拍着易子恒地肩膀道:“瞧见没,这个就叫做女神的气场。”   然而易子恒已全然听不见这些了,他的心思,全在刚刚的那个女孩身上。白韶谖摔门出去没多久,易子恒也拿起外套起身,杜涵醉醺醺地拉着他问去哪,易子恒笑笑没有回答。自己也不知怎的,就是想跟上那个女孩。易子恒为自己居然产生了这个想法而感到有些惊奇,然而下一刻却还是遵从本心,脚步毅然决然地迈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一个服务生苦着张脸问包间的门的维修费谁付,易子恒掏出一张卡丢在杜涵身上:“待会儿去把帐结了。”把大呼小叫的杜涵和几个认识的哥们儿丢在了身后。   出了酒吧,易子恒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身影,米白色的小礼服妥帖地衬托出来她姣好的身材,及腰的卷发让她更显得一丝妩媚。这样的女孩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易子恒就一直这么不近不远地跟着她,直到看着她进了路边的一家便利店。不多久就看着她拎了一袋子东西出来,然后——径直走向了自己……   “跟了我有一段路了吧,你不是刚才包间里的么,姜杰朋友?”白韶谖眼睛红红的,明显一路哭过来的,妆都有点花了,眼神却依旧清澈固执。   “朋友?可别冤枉我。”易子恒无奈地摊摊手:“我在那个包厢里还没呆满半小时,可没机会跟他交朋友。”就刚才那个情况居然还能注意到窝在角落的他也真是好眼力啊。   白韶谖还是没好气:“那你跟着我干嘛。”   “第一次见到这种壮烈场景,一时敬仰,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就这么跟过来了。”易子恒耸肩,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跟在她后面,也只有这样说了。   白韶谖听他这么一说也绷不住笑了,就这样接受了他的解释,开始低头从那一包东西里掏了掏,居然掏出了两听啤酒:“喝吗?”   于是傍晚时分,A大新闻系系花白韶谖和易天集团太子爷易子恒就这么坐在了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一起喝啤酒。只不过前者尚未知道后者的身份罢了。   见过不能喝酒的,没见过这么不能喝的。半听还没下去呢,白韶谖的脸已经红透了,人也开始絮絮叨叨的,拉住易子恒不放,讲姜杰当初如何持之以恒地追求她才让她点头的;讲她今天本来有个学校里的新生晚会要主持,刚画完妆换完衣服听到这事就直接杀来了;讲自己虽然平常花钱有些大手大脚的,但是明明没有用姜杰什么钱,姜杰这个渣男却一直觉得自己是冲着他的钱才同意和他交往的,她秋夕澄居然会有一天被怀疑成是拜金女……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靠着易子恒睡着了。   易子恒侧头看着她,不由地有些好笑,被半听啤酒就灌倒的女生也是少见,只是,她睡着前说了什么,好像有个名字,是秋什么的?易子恒皱皱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没有办法抓住。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白韶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这才发现易子恒居然还和自己坐在便利店门口。她略略有些吃惊,随即有些尴尬地看着易子恒扭了扭已经僵了的肩膀:“不好意思,我睡过去多久了?”   易子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久不久,才两个小时而已。我头一次看见喝半听啤酒就能睡着的人,感谢你让我长了见识。”   白韶谖的脸蹭得一下烧得比刚才喝酒的时候还红,嚅嗫道:“我基本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灌就倒……”   易子恒也不多说什么,站起来道:“我送你回学校吧,天黑了你一个女生穿成这样独自回去也不安全,A大是吗?”   白韶谖脸红过后也不客气了 :“成,那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又去掏她刚买的那包东西,还真掏出了一包卸妆棉和一瓶卸妆水,一副要就地卸妆的样子。   “……你要在这里卸妆?”这下轮到易子恒无语了,不知道这妹子是对自己样貌太自信了还是本来性格就太过豪爽。有哪个女生随随便便就会当众卸妆的?   “眼线都花成黑眼圈了,就这样回去会把室友吓疯的。”白韶谖没理他,自顾自地卸妆。   很显然,白韶谖属于容貌和自信两者兼备的类型,三两下就把妆卸得干干净净。易子恒看了看,嗯,没化妆比化了妆好看。   “谁帮你画的妆?”易子恒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晚会负责人请来的化妆师,我自己平常都不化妆的,怎么了吗?”   “嗯,我想说那个化妆师技术太烂了,下次不要找她了。”易子恒一本正经道。   “……”白韶谖想,她可以认为这算是在夸她素颜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一时手贱就把这个坑给开了…… 其实我也就才存了一万字的稿= = 尽量三日一更,看过雪尽的亲应该知道男主女主的关系了 本来想在1月1号发的,结果昨天开了新文之后就各种错误没法更T T 昨天被晋江的抽风震惊了 ☆、心结深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天一路晃到学校,刚到校门口就见尹咲言直直地扑了上来,把白韶谖浑身上下到处都摸了一遍,痒得她边笑边推开她:“怎么了你,就算你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要这么上下其手啊。”   尹咲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听说你去找姜杰干架了,我估摸着这仗势你怎么着也得挂个彩,你倒是没心没肺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遗憾她没挂彩呢?白韶谖不雅地翻着白眼拍着尹咲言的肩膀道:“姐命硬着呢,别没事咒我玩儿啊。”   尹咲言哭笑不得:“你今天突然就丢下晚会跑掉了,于姐都急疯了你知道么,最后还是田恬救的场,把你的位置顶了。我估计你待会儿回去他们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毕竟因为你这么一走全都乱套了。”   “多大点事儿,明明她们私下里早就准备让田恬做我的主持替补了,现在一个劲地希望我没法主持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呢。我都成全她们了难道还要看她们脸色啊?”白韶谖撇撇嘴,突然想起来易子恒还在,连忙转身向易子恒道谢,谢他送自己回来。   这时候尹咲言才发觉白韶谖身后还有别人,仔细一看还是个帅哥,比起姜杰来气质容貌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于是立马用暧昧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并且用自己奇大无比的脑洞来YY二人的关系。   白韶谖看尹咲言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顿时觉得心很累,扳住她的肩推着她往宿舍走,一边回头向易子恒点头致意。   朦胧的路灯下,淡淡的黄色灯光笼罩着易子恒。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却让白韶谖感到莫名地心安。   尹咲言一边跟着白韶谖往宿舍走一边碎碎念道:“你是不知道,田恬因为你不在的时候终于做了回主持人,现在都拽上天了,一副万年小三终于熬成正室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爽。”   白韶谖不甚在意,漫不经心道:“她爱怎样怎样,你就随她去呗。再说今天小三熬成正室的又不只她一个,还得算上钟佩佩呢。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不成。”走到宿舍门口看到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时,脚步却骤停。跟在后面念叨的尹咲言冷不防地撞上前面的女生,摸着鼻子奇怪道:“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来……”   话未说完看见前面那两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坏了,忘记说他俩来了。白韶谖回头怒瞪她,眼神是对某人胳膊肘往外拐的□□裸地鄙视。   尹咲言心虚地摸摸鼻子嘿嘿道:“昨天跟你哥约会的时候正好提起你今天要主持节目,他俩今天就过来看了,结果你去干架了没找到你,我也不知道他们居然就一直等到现在……”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低,最后干脆一路小跑上楼了,临走前还不忘给男票一个飞吻。   白韶谖:“……”吃里扒外,重色亲友的东西!   那头坐在楼下长椅上的秋锐泽和秋希澈已经起身,白韶谖暗暗吸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从他俩身边走过。秋锐泽皱眉,正想伸手拉住妹妹,旁边的秋希澈却已经全然不觉地扑了上去,奶声奶气道:“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和哥哥等了你好久。”   白韶谖被他像牛皮糖一样缠个正着,有点愤愤地瞪了一眼秋锐泽,他一定是看自己拿这个才满十岁的异母弟弟没有办法才每次都带他过来。   白韶谖无奈地拍拍抱着自己大腿的小正太:“秋希澈,你已经十岁了,要像个男子汉,别老到处卖萌,要卖萌也找你妈妈去。”   秋希澈抬起埋在她腰间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小嘴撅得老高的:“妈妈一直在医院里面照顾爸爸,没有时间理我,前几天的家长会都是哥哥去的,下次姐姐能不能给我去参加家长会啊?”   不知怎么的,自从秋希澈知道自己原来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后就一直缠着哥哥要来见她,而且从一开始就好像很喜欢这个对他冷冷淡淡的姐姐。   白韶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秋锐泽却适时出声打断:“小澈你先去楼上跟你言言姐玩一会儿,我跟你姐姐说点事。”   秋希澈一脸的不愿意,但看看哥哥一脸严肃,只好不情不愿地迈着小短腿上楼了。宿管阿姨以为是尹咲言常过来玩的弟弟,也不在意,笑咪咪地打了个招呼捏了捏他的包子脸就这样放行了。   秋希澈一走,白韶谖的语气立马又冷了几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秋大少爷原来这么闲,三天两头往我这跑,要是有心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把我说成什么样子呢。现在已经有人说我追求金钱名利了,以后指不定就要因为你而坐实了,再加上勾搭闺蜜男朋友这条罪名我可是真的担当不起。”   秋锐泽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却是左顾而言他:“澄澄,上次我给你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医生说爸爸怕是拖不下去了,我希望秋家能多一个人来主持主持大局。”   “秋家?”白韶谖冷笑:“秋少还真是健忘,我白韶谖姓白,在四年前我就已经和秋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了。秋日枫欠我和我妈的已经在离婚的时候还干净了,我也不需要你们现在追上来说要弥补什么,更不会回去再去管理公司的事,去和秋家产生什么关系。”   白韶谖的狠话撂完了就想甩手走人,不想却被秋锐泽一把抓住手腕。秋锐泽脸上是隐忍的怒气,手上不自觉地用劲勒得白韶谖生疼。白韶谖忍着痛没吭声,眼睛却不争气的红了。秋锐泽慢慢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还在用力地攥着白韶谖的手腕,立马放开。见从小心疼的妹妹手腕上红了一大块,眼泪都快疼出来了,语气又柔和了起来:“澄澄,不要和哥闹了,赶紧回家来好吗?”   见白韶谖倔强地不吭声,又想到尹咲言今天跟他说的白韶谖那个劈腿而且还造谣污蔑她的男朋友,秋锐泽又很是生气,那个姜杰凭什么敢这样对他的妹妹,于是又安抚道:“澄澄,你那个男朋友,哥会帮你去解决掉他的,你放心好了。”   白韶谖却冷冷地看他一眼:“秋锐泽,你到底凭什么来关心我?就凭我爸原来也是你亲爸,还是凭你妈现在入主了秋家并且生了两个儿子?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现在姓白,我不会再回秋家,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跟你抢什么秋家家产,这点你大可放心。在者,我一点也不想跟逼死我妈的女人的儿子多说废话。”   说到这,白韶谖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如果你能够配合我会非常感激。”说罢转身上楼。   秋锐泽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楼底下,看着自己刚才握住妹妹手腕的那只手,良久,蓦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回了树下。树叶细细密密的影子映在他脸上,生出了无限的悔恨与黯然。   回到宿舍时宿舍三个女人正在和秋希澈玩,准确的说是秋希澈正在被她们玩。舍友余琴和罗思涵都是正太控,每次看到秋希澈都会两眼放光的扑上去,又是揉又是捏的,恨不得再在他白嫩的包子脸上咬上几口。看见白韶谖回来了,秋希澈赶紧向姐姐求援,委屈兮兮地躲到她身后。余琴又乐了:“谖谖,这孩子还真是喜欢你,连他嫂子跟他都没这么亲。”   “他嫂子”自然指的是尹咲言,余琴和罗思涵都只知道秋希澈是尹咲言男朋友秋锐泽的弟弟,却不知道白韶谖和秋家的那层关系。对于这点,白韶谖一直隐藏得很好,只有尹咲言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闺蜜兼嫂子才知道。而秋希澈虽然总是喜欢黏着白韶谖,却也被秋锐泽嘱咐过不允许说出他们的关系让姐姐为难。虽然秋锐泽因为白韶谖不肯承认自己是秋家女儿的身份而感到难过,但是心里还是不愿妹妹为难的。   白韶谖勉强地笑笑:“大概是我不像你们一样饿虎扑食似的对待人家,看起来比较温柔不招人害怕。”   余琴、罗思涵:“……”人家不就是太久没男人了嘛干嘛这么损!人家也是可以很温柔的好吗!   尹咲言见白韶谖脸色不大好,大概猜到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从来都是一见面就吵,吵来吵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还真是对兄妹。加上韶谖又刚跟姜杰分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睛却是微肿的,这么看来心里肯定还是会难过的。想到这尹咲言就过来摸摸秋希澈的头亲切道:“小澈乖,你白姐姐今天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再和你玩了,你现在跟哥哥回去好吗?哥哥还在下面等你呢。”   秋希澈懂事地点点头,挨个跟宿舍里的人道晚安,最后才三步一回头地下楼了。秋锐泽正坐在树下等他,秋希澈感觉哥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衣角。秋锐泽叹一口气,摸摸秋希澈的脑袋,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回家。” ☆、渣前任   秋希澈一走,余琴和罗思涵立马扑上来问东问西,问的当然是她和姜杰的事。白韶谖冷笑:“吹了。”   “真吹了啊,我就知道姜杰不是什么好人,钟佩佩往他身上贴他就来者不拒,看了都恶心。”余琴同情地拍拍白韶谖又道:“别难过啊,就凭你这张脸,什么男人找不到,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白韶谖一脸嫌弃地把余琴的手拎开,找了张凳子坐下:“得了吧,就他那棵树我才不稀罕吊,她钟佩佩爱怎么吊怎么吊,反正我和姜杰也差不多快玩完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是怎么说我的,现在谁都知道我是冲着他的钱才和他交往的。啧啧,我一开始还觉得是他误会了,现在倒想明白了,感情是为了找个三儿不被人骂才故意黑我呢。”   尹咲言在一边瞎凑热闹:“欸欸,你还没说呢今天晚上送你来的那帅哥叫啥,哪勾搭上的?”   罗思涵看着尹咲言一脸花痴样,撇撇嘴:“瞧你那傻样,你那么花痴你家秋锐泽知道么。”   尹咲言装模作样地咳了咳,一脸郑重其事道:“我给我姐们挑男人呢他要有意见就抽他丫的。”   “……”虽然跟秋锐泽关系很僵,白韶谖还是默默地在心里为无辜躺枪的自家老哥点根蜡。   “唉唉,跑偏了跑偏了啊,你说啥帅哥送谖谖回来的啊。”余琴直接没理秋锐泽那茬,专心致志地探究白韶谖的八卦。   “就我刚才在校门口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帅哥送她回来的,啧啧,我之前还觉得姜杰配我们家谖谖虽然寒碜了点但还是勉勉强强,现在那帅哥往谖谖边上一站立马把姜杰秒成渣渣啊……”尹咲言一谈起帅哥就露出了本性,啰哩吧嗦没完没了,还硬生生地躲开了好几个白韶谖飞过来的白眼。   “废话多死了,本宝宝失恋了要睡觉了,赶紧给我闭嘴。”白韶谖不接她的茬,直接趴床上挺尸。众人见当事人睡了,也都没意思,各自洗洗睡了。   只是第二天早上,还没等白韶谖起床,尹咲言就沉着脸来掀她被子了:“快起来,姜杰都杀到楼底下骂人了你怎么还在睡呢。”   白韶谖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起床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穿好衣服到阳台上一看,正对上姜杰泼妇骂街似的指着楼上大骂。看到白韶谖出来了,骂得更凶了,什么难听的词都有,引得周围人纷纷向这边看来。   白韶谖托着腮帮子靠在阳台上听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去了,众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了要下来和姜杰对掐了,却不料过了一会白韶谖端着一盆水出来,猛地往下一泼。   姜杰也以为白韶谖被他逼得要下来了,正要咧嘴大笑庆祝第一阶段的成功,却不想突然从正上方浇了个透心凉,当时就傻了。周围围观的群众静默了一刻,不知是谁噗嗤一声带了个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姜杰见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也顾不上骂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灰溜溜地走了。   白韶谖在一宿舍人诡异的沉默中开始洗脸刷牙,神态自若。余琴心有余悸地拍拍小心脏:“珍爱生命,远离白韶谖。”   听到这话白韶谖的脸皮狠狠地抽了抽,想了想后认真道:“我今儿用水泼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了,我以后要靠你们保护了。”   “……”所以冲动是魔鬼啊啊啊,尹咲言宽面条泪,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自己男票派几个保镖过来保护她们一宿舍人的人身安全。   她白韶谖是谁,一眼就看了尹咲言在打什么小算盘,当下恶狠狠地小声警告她:“你要是敢把这事儿跟秋锐泽讲我就告诉你爸妈说你从初中开始就早恋。”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摊上这种有她从小到大把柄的小姑子。   今天是星期六,本来就没课,白韶谖在宿舍里一直呆到将近十二点,这才觉得有些饿了,拿起饭卡起身道:“去吃饭么。”   尹咲言第一个举手:“我去,饿死了。”一旁忙着打游戏的余琴眼皮都没抬一下:“给我带份炒河粉回来。”   躺在床上看视频的罗思涵也举手,却也是叫她们带饭来的:“一份烤肉饭,饭卡在台上,谢谢。”   白韶谖抽抽嘴角,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在同一个食堂卖的,你们也真好意思点,不过最后还是认命的点点头,和尹咲言一块出了门。   烤肉饭在二食堂,炒河粉在三食堂,白韶谖和尹咲言在二食堂吃了饭,打包了烤肉饭后,正要往三食堂走去,却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姜杰在路上堵了个正着。   “白韶谖你他妈什么意思,打你电话你不接,发你短信你不回,昨天泼我一杯酒,今天泼我一盆水,你不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么,别他妈的当了□□还要立牌坊,我就不信我今天搞不动你了。”说罢伸手就来扯白韶谖,却被她狠狠地甩开。   “姜杰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去医院啊,别来找我啊。我看你病得不轻啊,重度被害妄想症啊,看谁都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也不瞧瞧就你那点破钱你能干什么用,献给灾区儿童人家都嫌少呢。再说了你自己脚踏两条船你倒是心安理得啊,居然还好意思跑过来骂我我也是惊呆了。以后别说你一无所有,你有病啊!”白韶谖毫不示弱,牙尖嘴利,骂得姜杰恼羞成怒。   “白韶谖你个臭□□!”眼看姜杰高举的手就要挥了下来,一个身影却突然挡在了白韶谖前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眼看那个巴掌没有像预料的一样落在自己的脸上,白韶谖偷偷松了口气,却在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生的侧脸后愣了一愣。阳光下的易子恒肤色白皙,修长的身形带着棱角分明的逼人气势,跟昨天看见的他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姜杰昨天根本没有心思注意那个派对的主人是谁,光顾着调情和撕逼了,这会儿自然没认出易子恒是谁来,只是觉得这才多久啊白韶谖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真是不知廉耻。见自己的巴掌被他截下,更加暴怒了起来,挥起另外一只拳头就要往易子恒脸上招呼,却被杜涵伸出的手轻巧挡住。   杜涵的脸上似笑非笑:“姜杰,你最近长本事了,不仅敢打女人,连我的哥们也敢打啊。”   姜杰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冷静下来后却开始不停地冒冷汗:光是杜涵的背景,动一动手指头都能压死自己家,这个杜涵的好哥们肯定也是惹不起的。   此刻的姜杰小腿都开始哆嗦了起来,讪讪地把两只挥出去的手收到身后,支支吾吾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易子恒和杜涵都转过头去关心那两个女生根本不高兴理他,这才麻溜地滚远了。   “没事吧?他都要打上来了你怎么不还手,或者躲开,你昨天不是挺彪悍的么?”杜涵的语气莫测,说不出来是关心还是调侃。   白韶谖不高兴地撇撇嘴,神色自若:“学长这你就不懂了,我昨天揍他那是在校外,今天他打我是在校内,他要是真打上来了处分的就是他了,一个巴掌换一个处分还算值。不过我心眼比较小,之后他要是敢出学校会更惨的,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一边的易子恒听了,刚才还冷峻的神色终于泛出了一点柔光,眼睛里也有了笑意。   “谢谢学长帮忙。”一旁的尹咲言不禁吓,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跟杜涵道谢。   易子恒见状挑挑眉:“你们都认识?”   杜涵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可是先认识的白韶谖才认识的姜杰,去年我研一的时候给她们俩的班带过课。”   白韶谖呛声:“那是我到现在为止听过的最烂的课了,就是把课本上的内容完完整整地读了一遍!”   杜涵佯怒:“臭丫头,早知道不救你了,就知道恩将仇报。”   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四个人走到三食堂的时候,会看眼色的尹咲言说要给余琴带炒河粉,先行离开,极其不义气地丢下了白韶谖。那边杜涵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突然想起还有什么论文没写,拉下一张苦瓜脸说研二的作业实在是多得逆天,只好先撤了。   易子恒哪里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好脾气地笑笑。叫他来学校找他的是他,还没凑到一起一个小时就抛下他先走的也是他,就算是要牵红线也不是这样的牵法。   杜涵和尹咲言一走,刚才还热闹的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白韶谖故作镇静地咳了咳,讪讪道:“那个,我还没谢谢你呢,昨天也是,今天也是。”   易子恒笑笑:“举手之劳而已。”   白韶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今天是来看杜涵学长的?”   易子恒点头:“我之前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读商学,最近刚毕业,昨天才回国。”   “哦。”白韶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今年多大?”   “哎?25,怎么了吗?”易子恒见白韶谖突兀地问他的年龄,不由地一愣。   白韶谖却暗自皱眉,秋锐泽之前念的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一样的专业,而且他比易子恒还小一岁,可是他两年前就毕业回国了,为什么易子恒现在才回来。不过想想也是,秋锐泽那种变态学神也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况且秋家还需要他回来支持,可能是他提前结业了也说不准。   疑虑一闪而过,白韶谖展颜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 =表示其标题真心无力…… 本以为放假回来可以好好码字的结果被老妈拖去新房子打扫卫生然后顺便搬搬家,现在已累疯…… ☆、流言起   那日和易子恒聊了天之后,二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只是还不曾通过电话,发过短信。白韶谖自认不过是交了个普通朋友,也没有多大放在心上。而易子恒刚刚回国,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所以也没有主动去联系过她。倒是杜涵天天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样子,老是有意无意在白韶谖和易子恒的面前晃悠,有心撮合二人成双成对。   白韶谖自然懂杜涵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刚刚才从一段失败的恋情里走出来,现在还并不想在开始新的感情生活,而且她对易子恒虽有好感,却只不过见了两面,到底还不了解对方。就像当初姜杰天天追在她身后,用那一副“非你不可”的死忠样子愣是让她改变了心意,可是一年不到,他还不照样是另觅新欢,到处说她的坏话?   她终究是不敢随便将心交出去,她害怕会轻易被别人践踏。   本来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姜杰应该不会再有胆来找她了,然而很明显的是,白韶谖忘记了一个人——那天被一起捉奸的小三钟佩佩。   钟佩佩一直对姜杰在酒吧里对着白韶谖讲是她勾引自己的那句话而耿耿于怀,只是姜杰现在和白韶谖分手,她有机可趁,自然不敢对姜杰有任何不满,于是便把气撒在了看起来像个软柿子的白韶谖身上。她显然是忘记了那日在酒吧接受的红酒的洗礼,以为自己攀上了所谓的高枝便可以为所欲为。于是这几日学校里关于白韶谖的传言一直不断,说她爱慕虚荣,觉得姜杰家里的钱不够多,于是甩了他之后又迅速地勾搭上了某个富二代。传言一起,立刻有目击者出来证实,说白韶谖甩掉姜杰而那天他看见白韶谖和一个男的在宿舍楼底下纠缠,第二天那个男的还把来找白韶谖复合的姜杰打跑了。   对此,莫名其妙被“软柿子”的白韶谖只觉得很可笑,那个所谓的目击者和她也真是有缘,每次和个男的走在一起就能被他(她)碰见,而且就他(她)那眼神,能把秋锐泽和易子恒看成是同一个人她也真的是给跪了,请配一副度数准确的眼睛好吗?!再不然脸盲是病得治啊!而且那天把姜杰吓跑的明明应该是杜涵才对,能不能不要选择性无视他?!   一开始白韶谖还以为这又是姜杰干的好事,后来才发现原来是钟佩佩捣的鬼,到处跟人说白韶谖爱慕虚荣,最后传到了田恬那里。田恬自然也是不喜欢白韶谖的,立马也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说她那天在宿舍楼下看见白韶谖和一个男人纠缠。其实她也只看到那一幕,结果第二天舍友回来的时候说在外面看见白韶谖被一个不认识的帅哥英雄救美了,于是田恬下意识以为是同一个人。她们新闻系的女生,个个都是脑洞大得堪比黑洞,立马把这两件事和钟佩佩说的话联系在了一起,当下就脑补出了一个拜金女遭人唾弃的堕落人生。   虽然外头谣言四起,但是信的人毕竟少数。白韶谖长得漂亮,性格直爽,人缘好,能力也不错,在系里的声望还是挺高的。再加上那天酒吧包厢里的很多人本来就是杜涵从这个学校叫出来聚会的,有些人还跟白韶谖认识,自然是实事求是,指出姜杰才是劈腿的那个。别人听了这话,又碰上姜杰骂街,更觉得这人实在不知好歹,也暗地里为白韶谖泼的那桶水喝彩。只是女生之间龌龊多,像钟佩佩、田恬这样嫉妒她的人难免有好几个,所以才会让谣言漫天飞。   不过白韶谖一点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的,就这芝麻大点的事,还不足以扳倒她,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未免也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倒是余琴和罗思涵那两个不明所以的傻孩子那是替她操碎了心。尹咲言也不替白韶谖急,因为她深知就算白母已经去世,白家还是有舅舅给白韶谖撑腰的。再不济还有秋家,就算是同父异母,她白韶谖也是秋家仅剩的女儿,秋锐泽从小宝贝到大的妹妹,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人替她顶着。就那一个小小的姜家,连白家人都不会把它放在眼里,更别说秋家了。   白韶谖倒是没有动过让秋家来收拾烂摊子的念头,只是觉得就姜杰那个怂货,吓吓就完事儿了,更别说真正需要依附他的钟佩佩了。只是她安安分分隐姓埋名地生活,不过是图一份清净,不想再卷入什么恩怨中去,奈何有些人就看不得她好,没事总要找点事出来。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学生会里自然有些忙,白韶谖忙完自己的功课就过去帮忙了,只是于姐一直没给过白韶谖好脸色。见白韶谖出现,直接冷了脸,指桑骂槐地跟旁边的女生抱怨:“你说这些人怎么那么不负责任,活干到一半就扔下,凭什么要我们给她收拾。”   白韶谖知道于姐指得是上次晚会的事,虽然于姐找了田恬当替补主持,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毕竟有错在先——不怪别人想得周到,她这不是真的在关键时刻就跑掉了嘛,所以也就有些心虚地敛了眉低垂着眼皮做自己手头的活没有顶嘴。倒是坐在旁边的易之晗悄悄地捅了捅她的胳膊肘道:“你别放在心上,当时情况情有可原嘛。”   易之晗是国贸系的,两人关系不错,当时杜涵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在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韶谖偏头朝她笑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易之晗安抚地拍拍她,继续低下头来看文件。   快到饭点的时候易之晗看了眼手表,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过来嬉皮笑脸地对着白韶谖道:“谖谖,帮个忙呗。”   白韶谖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又怎么了?”   “我今天约了我堂哥一起去吃饭,到时间了可是我活儿还没干完,就剩一点了,跪求帮忙!”易之晗眨巴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白韶谖好气又好笑地用手指头将易之晗的脑袋戳远一点道:“行了行了,你放在那吧,等会儿我替你做了,你给我把这副撩男人的表情收起来,姐姐我是女的不吃这套。”   易之晗瘪瘪嘴:“那你还不是同意了。”   白韶谖挑眉:“那你是不想我同意了?”   “别。”易之晗一把抱住白韶谖的胳膊,得寸进尺地用脑袋蹭了蹭:“谖谖你最好了,下次我把我堂哥介绍给你,长得帅又有钱还是海归,你就做我堂嫂好了……”   “去去去,你还走不走,再不走这些活你就自个儿干吧。”最近要给白韶谖介绍男朋友的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一听到这种话就脑袋疼。现在的大学生果然还是太闲,除了吃吃睡睡就喜欢到处乱牵红线,我们是要贯彻晚婚晚育政策的好吗?!   在白韶谖这吃了闭门羹的易之晗吐吐舌头,直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千万不要辜负组织的期望,好好完成任务。”说罢在白韶谖揍人前迅速地闪远。   白韶谖深呼吸再深呼吸,把易之晗留下的那堆活拖过来看看,还好还好,真的不多,否则她要掀桌了。   不过因为多了那些活儿,学生会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完成,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白韶谖此刻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个时间离这最近的食堂都已经关门了,她合计了一下,决定到校外去吃饭。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前方,看样子正要拦出租车。白韶谖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易子恒今天找杜涵处理了点事,又陪自己堂妹吃了顿饭,送她回学校,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好久没见的白韶谖。   白韶谖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问道:“你今天是来找杜涵学长的吗?”   易子恒想了想,自己主要就是来找杜涵的,便点了点头。   “那你吃饭了没,我还没吃呢,如果你没吃的话要不要一起?”邀请的话刚出,白韶谖差点就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没吃饭,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想要和他独处所以才找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的?   “一起好了,我也没吃呢。”易子恒内心则是觉得自己太道貌岸然了,这么假的话也说得出口,人家就是客套一下他还真的就巴巴地凑了上去。天知道他今天来找杜涵,又和堂妹在学校里转悠了那么久都没见到她心里有多么失望。不过让他惊喜的是居然真的在快要离开的时候他碰上她了,现在就算他吃过了那也必须是没吃过啊!   白韶谖哪里知道易子恒脑子里那九曲轮回的心思,只是听到易子恒说他也没吃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幸好他还真的没吃,不然真的要尴尬死了。   “那走吧,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餐馆味道挺不错的。”白韶谖又冲着易子恒笑笑。   易子恒面色又柔和了些,点点头,眼睛里带着笑意:“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周末的时候被爸妈强迫帮忙搬家,结果文都是用手机码的 三个文同时瓶颈了我也真是不容易T T ☆、命中缘   易子恒怎么都没想到白韶谖说的那家味道不错的餐馆居然就是刚才他和易之晗一起吃饭的餐馆。餐馆点菜的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见去而复返的易子恒时明显愣了愣,还以为他丢了什么东西回来找的。看见他和另外一姑娘在桌子旁边坐下时,眼里□□裸的鄙视之情不言而喻。   易子恒苦笑,装作没有看见。听着白韶谖热情地给他介绍的这家餐馆的招牌盖浇饭,易子恒不由地抽抽嘴角:真巧,刚刚他点的就是这个。这个招牌菜吃一次觉得还不错,连吃两次就又是撑,又是腻得慌了,易子恒默默地咽下最后一口,赶紧拿起水杯喝口水。一眼瞥见服务员小哥靠在一边笑得幸灾乐祸,那眼神显然在表达“这就是你脚踩两条船的后果”。   其实易子恒很想诚恳地告诉他:明明就是你们家盖浇饭的问题……   吃完饭后白韶谖主动去结账,易子恒阻止未果,只好由着她去了,反正他们以后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肯定还会有很多。只是服务员小哥的眼神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脚踩两条船就算了你还吃软饭!——刚才那顿饭也是易之晗抢着去付的帐,说因为这是她约的他。易子恒心虚地摸摸鼻子,自我催眠我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出了餐馆,易子恒又要送白韶谖回去,白韶谖想起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回去吧。”说罢便与易子恒道了别,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被拒绝了的易子恒心情有些抑郁,打了个电话叫司机来接。他刚刚回国,一大堆事情要忙,国内的驾照还没来得及去考,出门不是司机接送就是打的。易子恒心里盘算着,莫非人家姑娘是因为自己没有车,老是走路送她所以才嫌弃了?   想到这,易子恒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若他也这样想白韶谖,那他岂不是和姜杰是同一种人?   白韶谖今天跟易子恒吃了顿饭之后心情莫名变好了很多,一路上都哼着歌,就差没有蹦跶起来,促使一届女神成功开始向女神经转变。发现自己失态后的白韶谖赶紧收起自己快咧到耳朵根的嘴角,心虚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看见她一个人神经病似的在那笑。还好还好,考试周不用上课,大家都喜欢在宿舍窝着,尤其是这大晚上的,一路上根本没什么人。   放下心来的白韶谖暗骂自己最近精神不大正常,正要加快步子往宿舍楼里走,冷不防一边的灌木丛中窜出来个黑影,吓得她差点当场心肌梗死。   惊魂未定的白韶谖拍着心口借着路灯定睛瞧眼前的人,呵呵,真巧,这不是前段日子阴魂不散一直缠着她结果被杜涵一吓之后就再也没碰到过的姜杰么。看见姜杰,白韶谖的第一反应就是倒胃口,刚才的好心情瞬间全无,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要干嘛?”   姜杰脸上笑得有些扭曲:“才把我甩了就和别的男人去吃饭,白韶谖,你很行啊,勾搭男人的本事一流啊!”他从餐馆门口路过,一眼就看见白韶谖和上次那个男的在一块吃饭,只是当时他没胆上去,便在学校里面等着把白韶谖截住。   白韶谖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我已经把你甩了快一个月了好吗!面上却是毫无表情:“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跟谁出去要你来多管闲事?”   “白韶谖,我他妈的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才会跟在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身后到处跑,怎么的,嫌我脚踏两条船,你怎么不说说你到底被被多少男人睡过啊,装什么清高,其实还不是一个从骨子里开始腐烂的□□!”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响起,白韶谖放下挥出去的手,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眼神波澜不惊,却犹如鬼魅:“姜杰,我给过你滚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杰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惊地不由后退了几步,有些手足无措。白韶谖将他那么出息的样子看在眼里,冷笑一声:“你不是很有种么,怎么,怕了?”   意识到自己露出怯态的姜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地挥起巴掌想要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不远处却突然有车驶来,刺眼的车灯晃得姜杰一愣。   在他愣神的时候秋锐泽已经迅速地停车下来,看见姜杰还愣愣地举着手一副要扇自己妹妹的姿势,顿时气血上涌,挡在白韶谖前面直接照着人脸来了一拳。秋锐泽从小就学跆拳道和散打,姜杰哪里是他的对手,完全只有被单方面殴打的份,不一会儿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就这样秋锐泽还是觉得不解气,还准备跨上去再来几拳。白韶谖没好气地抓住他的胳膊:“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秋锐泽这才罢手,嫌恶地看了地上的姜杰一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不是揍一顿那么简单了。”   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的姜杰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几步,才连滚带爬地跑了。   白韶谖也懒得和秋锐泽废话,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往宿舍走。秋锐泽叹气,在后面跟着:妹妹的脾气从小就倔得狠,只认死理,现在肯定不会听他说话的。   今天秋锐泽把姜杰揍了,明天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再看看秋锐泽今天开的车,呵呵,算是他平常开的比较低调的车之一了——保时捷卡宴,她这个爱慕虚荣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了,想到这白韶谖的脸色不由又沉了几分。她心里清楚其实她只要开口叫声“哥哥”,什么问题都会解决,她也不是什么明明有钱却偏要装穷寻真爱的叛逆千金,只是秋家二小姐的身份,她要不起,也不屑要。   秋锐泽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想到的何尝又不是这些?他知道妹妹宁愿选择与母亲一同离开秋家,分文不取,改掉姓氏,也不愿意与他这个私生子被世人相提并论。“秋”这个姓氏,给她带来的不是荣耀,是耻辱。   白韶谖回到宿舍,将包往桌上一扔,闷声闷气地对尹咲言道:“你男人在楼下等你。”   尹咲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明白了什么,抓起门卡就下楼了。楼下秋锐泽一个人孤单得立在树下,将气氛渲染地颇有几分凄清。尹咲言叹口气,凑上去亲了亲秋锐泽的脸颊,被秋锐泽一把拉进了怀里。他把脸深深埋在尹咲言的肩膀上,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尹咲言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摸摸他的脑袋:“又和谖谖吵架啦?”   秋锐泽闷着声音:“她话都不高兴和我说,怎么吵得起来。”   “你是不是又做惹她不高兴的事情了?平常你没惹她的时候她还高兴和你吵吵架,你一惹她她就连话都不想和你说了。”   “刚才姜杰要和她动手,被我打了一顿。她难道为了这个生气?”秋锐泽大概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那你是开车来的?什么车啊?”尹咲言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   “保时捷啊,跟车有什么关系?”秋锐泽不明就里。   “……”她大概明白白韶谖在气啥了。两次被不同的男人“英雄救美”,一个是富二代杜涵的铁哥们,不说也知道有钱,另一个则是出入都开着豪车的男人。白韶谖那刚刚挽救回来的名声很快就可以臭成臭豆腐了。   尹咲言把自己的分析讲给秋锐泽听,秋锐泽听后直皱眉:“可我是澄澄的亲哥哥。”   尹咲言手一摊:“可是别人不知道呀,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她在外面勾搭来的富二代。你要是不怕谖谖和你翻脸,你就尽管告诉别人她是你妹妹好了。”   秋锐泽严肃地纠正她:“你说错了,我是富三代,秋实集团是我爷爷建的。”   “……”还能不能好好的交流了啊我要分手!分手啊摔!尹咲言深吸一口气,强烈按下了想揍自己天然呆男票的冲动,继续给他分析:“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到时候别人要问她你是她谁的时候,她肯定会说你只是我的男朋友,路过看见她被姜杰纠缠,顺手见义勇为的。然后依照我对那群看谖谖不爽的女人的了解,她们肯定会指出‘咦,这个男的不就是上次在宿舍楼下和白韶谖纠缠的男人么,原来她还是个抢闺蜜男朋友的蜜糖婊啊哦呵呵呵呵’,所以你说谖谖心情能好么?”   秋锐泽默默给自家女票点个赞:分析得太犀利了!   “这件事是我鲁莽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管怎么样,秋锐泽都不希望因为他而让妹妹的声誉受影响。   “我回头跟谖谖商量一下吧,这件事毕竟要她拿主意,我们在这干着急也不是个办法。至于姜家那边,你看着办吧,谖谖可没说不允许你办他们家,我看他们不爽也很久了,她要是因为这个生气,你就说是我让干的。”尹咲言狡黠地眨眨眼。   秋锐泽这才露出个会心的微笑,捏捏尹咲言白嫩的脸颊:“就你心眼多。”   尹咲言又亲了亲秋锐泽的嘴角,这才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宿舍了,你早点回去吧。”   “嗯,你好好休息。”秋锐泽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要往回走的尹咲言:“你说的那个帮了澄澄的人,叫什么名字?”   “易子恒,据说刚从国外回来,跟你念的同一个大学,性格又好长得又帅,绝对适合当你妹夫!”尹咲言被这么一问,又打开了话匣子,兴冲冲地跟他介绍。   然而此刻的秋锐泽,却感觉一阵寒意冲上脑门。他悄然握紧了拳头,苦笑了两声: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再遇。然而就算缘分再深,白韶谖和易子恒绝对不可能会在一起。   当过他姐夫的人,怎么可能再来成为他的妹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想三个文一起更了的,想的时候那叫一个豪情壮志啊 结果断篇码了一半被老妈揪去帮忙,忙完都十点了只来得及更断篇了…… 搬完家更的就勤了我是认真的…… ☆、难挽回   尹咲言回到宿舍的时候本来是带了秋锐泽的话的,秋锐泽叫她叮嘱白韶谖不要和易子恒走得太近。尹咲言不明所以,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回宿舍的时候想想觉得可能秋锐泽是担心妹妹又遇见像姜杰一样的人渣,所以才会这么说。   尹咲言觉得易子恒看起来内敛稳重,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白韶谖本来就不喜欢秋锐泽插手她的事,再转述他的话的话未免又让白韶谖反感,于是索性闭口不言。白韶谖和易子恒到底能不能成,还是要看两个人的造化。   回到宿舍,白韶谖刚洗漱完毕,敷了张面膜在那里刷微博。见尹咲言回来,她摆了个要哭的表情,结果脸上的面膜差点掉下来,害得她手忙脚乱地去扶。   尹咲言有些想笑,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摊摊手道:“这下好了,姜杰被揍成了那个鬼样,就算他不敢说是谁做的,那些看到他受的伤的人也有话要说了。”   眼看着十五分钟差不多要到了,白韶谖这才一把扯下面膜怒道:“你说我这下到底应该怎么办,里外不是人了都!”   “……我还以为你这么淡定地在那里敷面膜就表示你自己会有什么办法解决呢,可是你自己没有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尹咲言无奈地坐到自己桌前,拿出手机翻了翻校内论坛,还好,暂时没有什么相关帖子出现。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姜杰跟之前传我谣言的那些人一样是脸盲我还可以把他们说成是同一个人来着。”白韶谖翻翻白眼,起身把脸上残留的精华液洗掉,拿着毛巾一边抹着湿答答的脸,一边又道:“可是姜杰显然不是脸盲,你难道要让我说易子恒前两天去韩国整了个容回来变成了秋锐泽这副模样?”   一旁的余琴听出了什么端倪,凑过来道:“怎么的,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尹咲言大概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一旁的白韶谖烦躁地将毛巾往毛巾架上一丢,坐回桌前:“不管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就不信他们还真能拿我怎样了,可能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也说不准呢。”   余琴微笑:“也可能一觉醒来世道就突然变了……”话未说完白韶谖的一本杂志就砸了过来。余琴淡定接过,看了眼封面,顿时激动了:“我靠这期封面居然是我男人,这本杂志归我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所以邵檀安只是你众多男人中的一个么?”白韶谖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余琴很淡定:“姐姐这叫做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系一颗芳心于邵檀安。”   白韶谖翻白眼:“懒得管你,反正再给你一百年你都睡不了邵檀安,还是死心吧你。”说罢不再理会余琴的抗议,爬上床去。余琴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看剧的罗思涵在这时抬起头来拍拍余琴的肩道:“看完了借我看看。”   余琴一眼瞥见罗思涵在看的居然是邵檀安主演的《潇潇风雨惜》,顿时怒了:“我才不给你,情敌!”   尹咲言放下手机,一针见血:“两个神经病。”   “……”余琴默默地抱着杂志回床上看去了。罗思涵依旧专注地看着她的剧。   白韶谖躺在床上也用手机刷了几下校内论坛,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风声传出,便放下手机睡觉去了。反正就算她想破脑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白韶谖又翻了翻校内论坛,居然一点议论的声音都没有。白韶谖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麻烦没有总比又要好。   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白韶谖也没有心情去管那么多了,毕竟被传谣言总比挂科的要好那么一丢丢,况且暂时还没什么事情发生。   一连考了好几天的试,终于考完最后一门的白韶谖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要找个人帮忙把自己的一堆行李搬回去才成。虽然她常住的那套公寓离她们大学并不远,但是她没有车是关键,总不能大包小包地乘地铁来回运吧。上一次放假要运东西回去,还是姜杰帮的忙。那时候他们俩还没在一起,姜杰天天在后面追着,每次白韶谖要做什么,还没说出口他就自告奋勇地来做,也正是他这一点才打动了白韶谖。   而现如今,白韶谖当然不可能再叫姜杰来帮忙,秋锐泽自然也不可能,况且他还要帮尹咲言搬东西。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来,准备给舅舅打个电话。   谁知手机刚掏出来,身后却有人喊了她一声。白韶谖回头,原来是杜涵。杜涵显然也是刚考完试,手里还拿着笔盒和草稿纸,看见白韶谖后便叫住了她:“你还有几门要考?”   白韶谖摊摊手:“没了。”   杜涵“啊”了一声,用羡慕嫉妒恨的声音对着她道:“我虽然也只剩一门了,可惜是在两天后。”   白韶谖笑了:“那还真是可怜,你慢慢考,我还得寻思一下找谁来帮我运那堆行李呢。”   “怎么,系花的行李居然没人来搬?用不用我帮忙?反正最后一门开卷考用不着复习,我有的是时间。”   “哦?杜涵学长居然有兴趣助人为乐?”白韶谖侧脸看他。   “说得什么话,好像我平常也没少帮你吧,忘恩负义的家伙。”杜涵撇撇嘴。   “是,是,那就麻烦学长帮忙了,正好我也不用麻烦我舅舅了。你赶紧把你那辆烧包的车开过来给我装行李,我先回宿舍去把行李搬下来,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白韶谖毫不客气地指挥他。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收拾吧,你们女生就是麻烦。”杜涵失笑,催着白韶谖离开。见白韶谖离开,杜涵立即打了个电话:“哥们,给你个把妹的机会要不要。”   白韶谖提着大包小包下楼来的时候,楼下已经停了好多辆来接放假学生的车了,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杜涵那辆到哪都是赚净眼球的改装车。白韶谖纳闷,一面在心里嘀咕杜涵不会是耍她玩的吧,一面摸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   拨号键还没有按下去,一辆白色的SUV便在白韶谖身边停了下来。白韶谖没看见车上的人,以为是接别人的,还提着包往边上让了让,不料从车上走下来的人却是让白韶谖一愣。   易子恒走过来,以极其自然的姿态接过她的行李:“杜涵说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叫我来送你。他的借口太蹩脚,你无视就好。”   “……”你也知道他的借口蹩脚啊!   白韶谖自认为她和易子恒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所以叫人来帮忙的时候也理所当然地没有考虑他,不过既然人家都来了,她也不好再将他赶回去。于是白韶谖对易子恒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易子恒刚回国,驾照也是才考的,对这里的路并不是很熟悉,而白韶谖作为资深路痴一枚,对出了学校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于是白韶谖拿出手机和数据线接在易子恒的车的扩音器上,调出了导航。   因为白韶谖的学校建得比较偏僻,所以刚出校门那段路走得很是通畅,可是离家越近,道路越拥挤,最后干脆一动不动地堵在那里。白韶谖很是愧疚,连连跟易子恒道歉,说耽误了他的时间。   易子恒急忙摆手让她不要介意,事实上是他自己想送她回来的,这样两个人就可以更熟悉一点。可是这种话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只能转移话题聊些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白韶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居然是姜杰发的短信,短信里一口一个老婆,说他知道错了,他想她了,想着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帮她搬过行李,今天他还想帮她搬行李。几条短信内容肉麻得白韶谖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易子恒注意到这一细节,问她是不是车内的空调打得太低了,说罢体贴地将温度调上去了两度。白韶谖笑了笑说没关系,低头果断将那几条短信删除。   可是没过多久姜杰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白韶谖一连挂了好几次,一边的易子恒却忍不住开口了:“我看你还是接一下为好。”   白韶谖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接起了电话,却忘记了手机还接在易子恒车的扩音器上。姜杰的声音一下子被放大出来,哀怨无比的样子,听得白韶谖直犯恶心。不知道姜杰哪根筋抽了,在对她做了那么多无法挽救的事情之后,还居然想着复合,他当她白韶谖是抖M啊?!   直到姜杰又提到要帮她搬行李的时候,白韶谖终于无法忍受得要去掐掉电话,手机却被易子恒拿了过来:“白韶谖现在和我在一起,请不要再打扰她了。”说罢便挂掉了电话。   “……”白韶谖石化当场。   易子恒挂完电话,将手机递还到白韶谖手上,见她表情尴尬,勾了勾嘴角道:“不好意思,我擅作主张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白韶谖连忙摆手,心里却在希望姜杰只理解到表面的意思,不要去深度解读。她真不是和易子恒在一起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 =我无耻地在断篇里打了个潇潇的广告…… 这一更里埋了一个重要的伏笔,不是这篇文的,那个坑还没开= = 明天更雪尽 ☆、下马威   两个人在路上被堵了大半个小时,这才到达白韶谖家的公寓楼底下。易子恒看了看这位于市中心,出入管理严格,明显是建成不到一年的新高档小区,心里略有些诧异。他记得杜涵说过,白韶谖父母离异,生父不详,母亲在两年前离世。按理来说,白韶谖一个没有收入又没有父母供养的大学生,是根本买不起这样的公寓的。   见易子恒的眼神中带着探究,白韶谖苦笑:“你不会真信了姜杰说的话,认为我是个家里穷又拜金的女生吧。这间公寓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订的,那时候这里还没建好,母亲想着这里在市中心,出门什么的比较方便,等建好之后我们俩就搬到这里来住,钱都交齐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她没能等到这一天。”想起往事,白韶谖微微垂眸,心里一阵苦涩。她搬到这里不过半年,上一次姜杰去的,还是她在那江南小镇上的老宅。明明是古色古香的文物建筑,如今却被姜杰贬得一文不值,白韶谖不屑,白家乃积蕴数百年的书本网,姜杰这样说,是他有眼无珠。   易子恒见自己触动了白韶谖的伤心事,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还是先帮你把行李搬上去吧。”   白韶谖敛下眼底的伤痛,扯出一个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白韶谖家在十楼,二人搬着东西一路乘电梯到家门口。白韶谖正要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却听到屋内传来些许动静。难不成是钟点工?白韶谖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遂直接开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穿着汗背心和平角短裤的男生,白韶谖一愣,随即将手中的包砸在了那人身上,咬牙切齿道:“白少翊,你哪来的我家的钥匙?!”   白少翊冷不防有人进来,赶紧起身,看见白韶谖后嘿嘿笑道:“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离家出走,从钟点工那拿了钥匙借你家住几天。”目光落在白韶谖身后的易子恒身上,变得意味深长:“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儿?”   “……”白韶谖扶额,给易子恒介绍:“这是我表弟白少翊。”又接着给白少翊介绍:“这是我一个学长的朋友,帮我把行李送回来的。”   听见那声“学长的朋友”,易子恒的眼神微微一闪,随即跟白少翊打招呼:“你好。”   白少翊嬉皮笑脸:“帅哥好!”   “你既然在这里那就帮我搬东西,我的东西太多了还有一半在楼下没搬完。”白韶谖心里后悔,早知道不带这么多东西回家了,还要麻烦别人多搬几趟。这些东西平常都是她趁着周末零零碎碎拿到宿舍的,这一下子再搬过来量着实有点多。   白少翊磨磨蹭蹭地不想干活,白韶谖横他一眼:“舅舅知道你住在我这吗?不知道的话要不要我通知他一下?”   白少翊立马开始穿鞋:“别别,姐我求你放过我,要是被我爸抓到了非得把我打残了。”   白韶谖哼了哼道了句“看你表现”,便转身出门去摁电梯。易子恒在一边看着这姐弟俩的互动,笑得不行。   姐弟俩把剩下的东西都从易子恒车里拿了出来,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又确认了他们俩可以拿上去之后,易子恒便告辞离开了。不是他不想留下来喝杯茶再吃顿饭什么的,实在是自家老妈的夺命连环call杀伤力太大,还是赶紧乖乖回家吃饭比较好。   眼瞅着易子恒离开,白少翊立马凑到了白韶谖旁边,一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表情:“姐,你俩有戏。”   白韶谖把自己手上的箱子往他手上一放:“干活!”   终于把一大堆东西在房间里收拾好,白韶谖累得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白少翊像只萌萌哒的萨摩耶,坐在一边眨巴着大眼睛看她,看得白韶谖一阵毛骨悚然,抱紧了手中的抱枕:“干嘛这样看着我。”   白少翊就等着她这样问,此话一出,立马又往她身边凑了凑:“姐,让我再在你这住几天呗。”   白韶谖无奈:“你爸名下那么多房产,你干嘛老跟我抢住的地方。话说你不是刚高考完嘛,成绩还没出,你又怎么惹着他了?”   白少翊支支吾吾:“高考考完那天晚上聚会,我跟我们班一女生告白了,她书法写得好,我就把我爸书房里的一白玉镇纸送她了。”   “嘶……”白韶谖闻言倒抽了口冷气:“我说你个败家的小祖宗哎,你爸书房里的东西你居然敢随便送人你是不想活啦?!那些东西我平常可都是不敢乱摸的,贵倒不说,主要是那些都是你爸费了不少心血才收集来的!”   白少翊心虚道:“可是送都送出了,我总不能再上门要回来吧,那显得我多掉价啊。”   白韶谖翻翻白眼:“那我问你,人家接受你没啊你就激动得把你爸的家当倒贴出去了,你是想跟她证明你是个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呢还是想让她给你当小妈?!”想来也是没接受,不然这小子怎么大白天的不出门约会反而窝在家里打游戏。   不想这小子一下跳了起来,誓死捍卫女神尊严:“姜珊才不是这样的人!”   “姜珊?!”听到这个名字,白韶谖的音调一下子拔高,卧槽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怎、怎么啦?”白少翊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呵呵,我问你,她是不是有一个亲哥哥叫姜杰。”白韶谖冷笑两下。   白少翊做思索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的确是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哥哥。姐你认识啊?”   白韶谖的牙咬得嘎吱作响:“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居然还TM阴魂不散,这个‘有的人’就叫做前任!”   “……”白少翊看着自家表姐愤怒得快要变形的脸,自觉退开到一米之外。   “你!明天给我去把镇纸要回来,便宜谁都不能便宜姜家人。姜杰那个渣渣毁我初恋就算了,那个姜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没答应交往,这么贵的东西也好意思往自己那里收。”白韶谖一个人生完闷气,突然叫住了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白少翊。   白少翊当然不乐意:“我送都送出去了要怎么开口要啊?!”   白韶谖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人家摆明了没把你当回事儿,你却非要用你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白少翊撇撇嘴:“姐你文明点,我们白家好歹是书香世家,怎么偏偏出了你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糙汉子。”话音刚落,白少翊已经被一脚踹下了沙发。   “上不了台面总比你败家好!”白韶谖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间,用力摔上了房门,剩下白少翊一个人在客厅里扶着自己差点被踹断的小蛮腰。   白韶谖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听见自己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接通之后是一个女人趾高气昂的声音:“你就是白韶谖吗?”   白韶谖皱眉:“请问你哪位?”   “我是姜杰的母亲,听说你最近一直缠着我们家小杰,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一谈。明天下午一点我在市中心的那家韶光咖啡厅等你。”话一说完,不等白韶谖回答,便挂掉了电话。白韶谖莫名其妙地放下了手机,感叹了句姜家果真是奇葩集中营,每个人的画风都是那么的清奇。   白韶谖拉开房门,对着白少翊诡异地笑了起来。白少翊默默地退到她可攻击范围之外,怯怯开口:“……姐,你想干嘛?”   “明天我替你去把镇纸要回来。”   第二天下午,当白韶谖赶到韶光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见到白韶谖,她抬了抬她那前不久才垫的五万多块钱的假下巴,傲然道:“坐。”   白韶谖很有修养地礼貌微笑,轻轻坐下。   “我儿子因为你现在是茶饭不思,我不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而且就凭你的出身,根本配不上我们姜家,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我们家小杰。”刚坐下来,姜母就开门见山,语气尖酸刻薄。   白韶谖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保持微笑:“姜太太何必这么着急,连杯咖啡都不愿请我喝吗?”   姜母的表情越发鄙夷却还是按了铃。因为姜母是韶光的为数不多的VIP,所以前来点单的是店长。捧着个菜单前来的店长看见白韶谖的时候微微一愣,却在看到对方在桌子底下摆手之后定了神,摆出了职业性的微笑:“请问二位要点什么?”   姜母已经点了东西,便又抬抬下巴道:“问她就行。”   “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白韶谖翻都没翻菜单就点好了。   待服务员上了咖啡,姜母这才又开口:“我们家小杰将来是会和别的家族联姻的,所以不管怎样你们都不会在一起,想要高攀我们姜家,想都别想。”   白韶谖很佩服姜母的迷之自信,但是还是不得不指出问题关键:“姜太太,你好像说反了,是你家儿子一直缠着我,我希望姜太太能管好自己的儿子,别再来烦我了。”   姜母不屑道:“就凭小杰的条件,上哪找不到比你好的,你也不用这样死要面子。这里是二十万块钱的支票,你拿了之后再也不要和姜杰见面了。”   白韶谖不怒反笑:“没想到姜太太不仅尖酸刻薄,出手还如此寒酸小气啊。”   姜母大怒:“你什么意思,嫌少?我再给你加十万,拿着钱立刻给我滚出华城,否则我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让你在这里呆不下去!”   白韶谖不慌不忙地喝了口咖啡,噙着浅笑缓缓启口:“五千万。”   姜母一愣,以为是白韶谖要狮子大开口,正要怒骂,对方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年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除了分割名下的不动产,还给了我母亲五千万。那么,我在这里要请问姜太太了,你凭什么以为我白韶谖配不上你们姜家,又凭什么认为区区二三十万就能打发我?我想强调一下,不是我白韶谖配不上姜杰,而是你们姜家,配不上我们华城白家。”   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惊讶而瞪圆的眼睛,白韶谖笑得愈发灿烂:“虽说我现在不是什么大小姐,但是难免还是有些大小姐的脾气,请姜太太见谅。”说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母:“还有一件事情,我表弟不懂事,擅自拿了我舅舅的白玉镇纸送给了你们家的女儿姜珊。我希望姜太太能完璧归赵,毕竟像姜家这种暴发户人家实在是不会懂这种收藏品的价值和含意。另外如果镇纸有所损坏,那怕是要赔上半个姜家了。如果姜太太不想归还,我不介意让你们把整个姜家也赔上去。”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很久没有说这种单方面碾压别人的狠话了,白韶谖现在的心情非常愉悦,临走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坐在位置上发颤的姜母说道:“哦,对了,今天和姜太太的见面非常愉快,这桌就算我请的好了,您想点多少就点多少。哦,忘记告诉您了,这家韶光咖啡厅是我名下的产业之一,感谢您成为了这里的VIP之一,为这家店的营业额做贡献。”要想成为韶光的VIP,累计消费至少达到八千元。   见姜母气得浑身发抖,白韶谖心满意足,拎着包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咖啡厅。   刚跨出咖啡厅,就迎面遇上了熟人。白韶谖赶紧站好,收起浑身的得瑟劲,乖乖巧巧地喊了声舅舅。   白穆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自家外甥女站在一旁,虽然一时有些意外,但是严肃的面孔里还是有着慈爱的神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难道是作为老板视察来了?”   白韶谖哪里敢说是有人朝她示威,只能含糊其辞道约了朋友。白穆点点头又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跟我去见几个人。”   白韶谖啊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想去。   白穆有好气又好笑:“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些事了。你妈留给你的那些产业和股份,难道让我替你打理一辈子?”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白穆替白韶谖打理了这么久的财产,每年都会有一笔相当可观的收益。而白穆除了有的时候会利用职务之便让二人的产业进行合作共同盈利之外,其余的竟是分文不取。有这么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舅舅,白韶谖自然很是感激,所以对他基本是言听计从。比如现在,白韶谖拒绝不了,只好乖乖就范。   白穆很满意,微笑着摸摸外甥女的脑袋:“晚上我让人来接你。”   姜母好不容易回过神,扶着墙腿脚发软地走出韶光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场景。白穆是谁她如何不认得?那可是华城除了秋家之外说一不二的白家家主。本来还心存侥幸地认为白韶谖是在说大话的姜母在证实了白韶谖说的那个华城白家的确是她知道的那个白家之后,虽不至于晕过去,但整个脑海里都被三个字刷了屏——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要更雪尽的,奈何没有人和思路,想想还是把断篇更了吧…… 今天的码了很多字哦! ☆、豆腐心   下午白韶谖有气无力地回到家,把包一丢往沙发上一躺做挺尸状。白少翊见状凑过来道:“姐,你不会没成功吧。”   白韶谖没好气道:“你觉得有可能吗?姜家人欺人太甚,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怎么会甘心。”   “那你怎么这副吃瘪了的样子?”白少翊不解。   白韶谖瞪他:“还不是因为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你爸!”   白少翊登时紧张了起来:“我爸问我什么没?”   “你放心,从头到尾就没提到过你。”白韶谖挥挥手。   白少翊马上松了口气,接着嘿嘿嘿道:“既然不是问我,就是要让你干嘛了吧?”   白韶谖哀怨地看着他:“晚上要跟你爸出席个饭局。”   “哈哈哈,谁叫你运气不好出个门就能碰见我爸。”白少翊毫无同情心地大笑,但随即反应过来:“那我晚上吃什么?”   白韶谖白他一眼:“吃泡面或者自个儿出去吃,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天天要在家给你做饭。”   “所以我早让你请个保姆了嘛,害得我都没饭吃。”白少翊得寸进尺地控诉道。   “去去去,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让你住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别蹬鼻子上脸的。我平常都住在学校,平时请个钟点工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了,哪里像你这个没断奶的公子哥一样难伺候。”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白韶谖把白少翊的脸推开,起身去换衣服,收拾收拾准备去饭局。   出门的时候见白少翊可怜兮兮地开始拆泡面,白韶谖终于心软:“行了行了,我回来的时候路过韶光给你捎份你最喜欢吃的黑森林蛋糕。”这么大一男生偏偏喜欢吃甜点。   白少翊伸出两个手指:“再带份戚风蛋糕。”   “吃不死你!”白韶谖摔门而去。   白韶谖到酒店的时候白穆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进去之前,白穆告诉她,这次饭桌上主要有几个银行高管、金融理财师以及企业家,都是他平日里相熟的朋友。她这次的只要在这几个人面前混个脸熟就行,要求不高。白韶谖点点头,硬着头皮跟着舅舅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桌布上印花的易之晗。   感觉到有人进来,易之晗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看见白穆身后的白韶谖后一愣,随即对她笑了起来。   易父上前跟白穆打招呼,并介绍自己的女儿易之晗。白穆也礼尚往来,介绍了自己的外甥女白韶谖,随后便不管她们俩开始交谈起来。两个原是认识的小女生立刻凑到了一块,嘀嘀咕咕起来。   “看不出来啊,你原来是那个白家人,真是够低调的。我现在真想看看之前说你拜金的那些人啪啪啪的打脸声!”本以为是场无聊的饭局,居然遇上了熟人,更没想到白韶谖如此深藏不露,这让易之晗格外兴奋。   “彼此彼此,没想到你居然是我舅舅朋友的女儿。”白韶谖也是相当意外,易之晗完全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既活泼又善解人意,极好相处,完全不娇气。像她们这种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富家小姐难免有些毛病,就连白韶谖也不例外——这不是今天下午才端着大小姐的架子把姜母敲打了一番嘛,而且她花钱也向来是大手大脚的。   “我跟你说,其实我完全处在被放养的状态。”易之晗跟她咬耳朵:“我高中毕业后我爸妈就不管我了,上大学后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基本都不见面,只会每月定时打生活费给我,还不多,不够用的时候我就只能去打打工贴补一下家用。你说这哪里是富家女过的日子?反正我是不把自己当大小姐的。”   白韶谖听了之后也笑:“你爸妈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看你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   易之晗撇撇嘴:“这我当然知道,你别跟个大人似的教训我。”   两个女生悄悄话说得多了,两个大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易父笑着对女儿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怎么一见面话就这么多?”   易之晗点点头:“我和谖谖在同一所大学,而且都是学生会的。”   注意到女儿对白家大小姐的昵称,易父笑意加深:“既然都是认识的,那就不要拘着了,你们年轻人一块玩去,记得多吃点,不用在意我们这些年纪大的。”   白韶谖迟疑地看了眼舅舅,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继续和易之晗说话,期间也吃了不少东西。   饮料喝多了,白韶谖就开始想要去洗手间了,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离开了位置。去完洗手间回来的路上,路过的包厢里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个女人,浑身酒气,显然是被灌多了。身后跟着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举着杯红酒嚷道:“秋夫人别急着走啊,这个合同还签不签啊?”   白韶谖皱眉,她已经认出了她是谁,是秋锐泽的母亲,她喊了十多年婶婶的女人。   何静宜并不是经商的料,但是为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她不得不出来饮酒应酬。奈何那个奸商都一心想把她灌醉,还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察觉之后就立马想往外走,奈何那个男人贼心不死,竟然追了出来。何静宜现在虽然头脑还算清醒,但已经是四肢无力了。   眼看那个猥琐的男人的手就要扶上何静宜的玉臂,白韶谖蹙眉,动作比大脑反应快一步地将何静宜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把。那男人的手落空,看见出现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挡在何静宜面前,愣了一下,随即淫邪地笑了起来:“又来一个送上门的。”   白韶谖冷笑:“我倒是不知道,秋家的人什么时候可以任人欺负了。虽然秋家老头子在病床上做了两年的植物人,但是秋家要是想动你们,还是易如反掌的。”   那男人见她一下点破了何静宜的身份,倒是惊了一下。他本以为趁着秋家老头子病倒了欺负一下他那风韵犹存的老婆,反正到时候就算老头子醒了,何静宜也会碍于清白不敢告状的。他恼羞成怒起来,大骂:“哪里来的臭娘们,话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   白韶谖丝毫不惧,神态自若地挡在喝得恍恍惚惚的何静宜面前。   “白小姐,白穆先生见您好久没回包厢,让我来看看您。”僵持之间,突然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让那个猥琐男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是白家人,秋家家主虽然躺在医院里,可白家没有。白穆那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那男人立马气短一截,骂骂咧咧地扭头就走。   白韶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何静宜。   “你认识这个女人?”好奇宝宝易之晗凑了过来,正是她刚刚替白韶谖解得围。   白韶谖点点头,也未细说,只是让易之晗先回包厢去,不要乱说。易之晗理解地点点头,大户人家里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人家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要厚着脸皮去问。   白韶谖扶着何静宜坐到大堂的沙发上,掏出何静宜的手机来给司机发了条短信让他来接。这么多年来,何静宜连手机密码都没有换,依旧是秋日枫的生日。   白韶谖叹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何静宜是真心爱自己父亲,为了秋日枫,她甘愿和病入膏肓的大伯结婚,甘愿在生下秋锐泽后远走高飞,不再打扰她父母的婚姻。秋锐泽其实不是去世大伯寄养在自己家的堂哥,而是秋日枫的亲生儿子,不仅仅是白韶谖不知道,甚至连秋锐泽自己,也是在十年前患上了血液病的时候才知道。那时,能救秋锐泽的方法只剩下了用和他基因点符合的婴儿的胎盘血来治疗。为了救下秋家唯一的儿子,秋日枫找到了何静宜,和她又生下了秋希澈。   这其中的隐情,白韶谖明明都是知道的。可是,这所谓的真相恰好在她唯一的亲姐姐秋夕涟死后的不久被揭开。秋夕涟比秋锐泽大一岁,不管再怎么解释,秋日枫终究是婚内出轨。   接着母亲与父亲和平离婚,父亲娶了为他生下两个儿子的何静宜为妻。两年之后,母亲与父亲一道坐车去给姐姐秋夕涟上坟,遭遇车祸,母亲去世,父亲变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整整两年。在这两年中,何静宜不离不弃,日复一日地在病床前照顾。   白韶谖其实知道,何静宜从小对她的好是真心的,母亲的死其实于她并无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个被爱情拖累的可怜女人。她更不应该迁怒于从小疼爱她,并对自己身世毫不知情的哥哥身上。可是,她只是做不到放下而已。   坐了一会儿,何静宜慢慢地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何静宜一愣,美丽的眼睛迷上了一层雾气,白皙的手指抚上了白韶谖的脸,喃喃道:“澄澄……”   白韶谖一顿,微微笑道:“婶婶,车来了,我扶您过去吧。”   何静宜的身体猛地一颤,这声“婶婶”,她已是多少年没有听到了。她望着白韶谖雪白的侧脸,张了张嘴,只说了声“好”。   来接何静宜的是秋家多少年的老司机王叔,看见白韶谖扶着何静宜出来的时候一愣,张口就叫了声“二小姐”。白韶谖点了点头,示意他将后座车门打开,又将何静宜扶了进去。   何静宜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见白韶谖道:“以后应酬什么的还是让秋锐泽来吧,实在不行就带着我爸的助理来,你一个人过来有很多不方便。还有,有空就多陪陪秋希澈,他老是跟我说妈妈不陪他,家长会也不去参加。”这语气,倒像是长辈教训小辈。   王叔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当家主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乖乖点头,然后二小姐则是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望着白韶谖离去的背影,王叔会心地笑了:这二小姐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照这么看来,二小姐离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放假了的老妈骗去照顾小孩【想要问苍天为什么这么早就让她放假了……】 熊孩子折腾得我累死了,她还揪着我的头发呢我就睡着了TAT 再回来的路上又睡了一觉,我妈居然说我打呼了…… qaq我书读得少你别吓我,就算打了那也一定是累的! 这么累的情况下我还是更文了呢! ☆、再接触   白韶谖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见白韶谖推门进来,本在跟边上人讲话的白穆顿了顿,转过头来对她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白韶谖垂着眼皮低低说了句肚子疼,白穆听了点点头,关照道:“那你吃东西的时候注意点,挑些清淡的吃。”白韶谖点点头,这才回到位置上坐了。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一回到位置上,易之晗就关切地靠过来询问。   白韶谖弯了弯眼睛,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随即又拿起筷子准备夹毛血旺。筷子还没碰到,白穆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飘了过来,搞得她一哆嗦,筷子直接绕过了毛血旺夹起了一筷子芹菜……   TAT她只是想吃点辣的而已嘛,这算不算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饭局结束后白韶谖跟在舅舅身后一起走出酒店,期间白穆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把之前白少翊送出去的那个镇纸还了回来,是你做的吗?”   白韶谖一愣,心想要是回答是她做的岂不是变相承认了白少翊住在她那吗?正犹豫间,却又听白穆道:“既然我的镇纸已经还回来了,我也就不跟那臭小子计较了。”   心中一喜,白韶谖以为不用继续给白少翊当保姆了,不想白穆接着说道:“不过你就暂时让他先住你那吧,我最近太忙,没空管教他,你现在放假了就替我看着他。他这个暑假没有作业,别让他玩疯了到时候心收不住。”   “……”说到底她还是保姆的命啊TAT……   易父今天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今天白穆说要带个小辈过来饭局,他还以为白穆要带他的儿子来,所以他也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没想到白穆是带着外甥女出席的,但他更没想到自己女儿跟白家小姐的关系这么好。他今天对易之晗的表现格外满意,所以在私下里对易之晗也难得的和颜悦色:“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以后记得要多跟白家小姐联系,加深情感。只要有白家这个助力,你大伯就没有办法把整个易天都收入囊中了。”   回答易父的,是易之晗痴痴望着车窗外霓虹闪烁的久久沉默。   心情极度郁闷的白韶谖拒绝了白穆叫司机送她回家的提议,拎着两盒蛋糕晃晃悠悠地回家。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她被易之晗硬押着喝酒,无计可施之下,白韶谖给她讲述了自己喝醉酒之后干的矬事之一——有一次元旦跨年的时候和室友一起喝酒,两听啤酒下去之后整个人就不大清醒了,硬是拉着尹咲言唱了十六只蝴蝶。什么,你问十六只蝴蝶是啥?哦,就是把“两只蝴蝶”唱了整整八遍……   易之晗听了之后一直笑到了饭局结束,白韶谖微赧,早知道不告诉她了。说起来,她一喝酒就会干些矬事,那次跟易子恒喝酒睡着,算是她喝醉后行为最正常的一次了,还好没有怎么丢人。   一想到易子恒,白韶谖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最近好像老是想到他。易子恒之于她,到底算是怎样的存在?说到底,她自己也并不全清楚,不过见了区区数面,一颗心却为他怦怦地跳了起来。   剪不清,理还乱。既然如此,顺其自然好了。   回到家时白少翊看见她立马扑了上来拿她手上的蛋糕,看清之后却嫌弃太小,说她这个老板当得太抠门,连个大蛋糕都不舍得给。白韶谖照例又是一脚踹之,店里员工都要下班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要尺寸大的,你咋不上天呢?!   白韶谖的暑假生活过得极其乏味,每天不是在家吃吃睡睡,跟白少翊相看两厌,就是在几个韶光的连锁店里来回转悠。罗思涵和余琴都不是本地人,当然是一放假就回老家了。易之晗又开始了她的漫漫打工路,而尹咲言则是隐藏了某人家属的身份,潜入了秋实集团实习累积经验,顺带监视秋锐泽有没有在上班时间沾花惹草,白韶谖对此极为不耻。   这么算来,能被她叫出来陪她玩的人就没剩下什么了。无事可做的白韶谖很忧伤,心想她以前的那些暑假到底是怎么过的呢?   白韶谖掀开窗帘望着被炎炎烈日晒得发亮的街道,兀自思忖了一会儿,踢踏着拖鞋把白少翊从空调间里拖出来去游泳。一走到楼下,皮肤触及到那灼热的阳光,白少翊就忍不住“啧”了一下,大热天的他把自己奉献出来陪老姐游泳也是很不容易的好吗?!出门也是需要勇气的好吗?!   怨念地看向自家表姐,却见她撑着一把只能遮住一人的遮阳小伞,严严实实地将自己与阳光隔离,一边不停地催促他快走:“游泳馆离这里不远,我们赶紧过去,热死了。”   “……”你也知道热啊,你有没有考虑过被你强行拉出来本来还想蹭你的伞的小表弟的感受?!   小区里面其实是有一个露天游泳池的,里面也按规定放满了澄澈的水。但是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大愿意顶着这么个烈日游泳,你当这是在沙滩上啊。白韶谖也不例外,宁愿走远点去室内游泳池,也不愿意在这曝晒。   离这最近的游泳馆在一家俱乐部里,白韶谖之前倒是没进去过,只是路过的时候看见广告牌上有游泳馆来着。   大厅的装潢优雅大气,里边的服务生端庄沉稳。白韶谖唔了唔,原来是家高级会所。前台小姐礼貌而疏离地告诉二人,这家会所只有高级会员才能进入。白韶谖向来很少来这种地方,而白少翊不过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很明显,两个人都不是这里的会员。   二人互看了一眼,白韶谖率先问道:“怎样成为这里的高级会员?”   前台小姐客气地告诉她,要在易天集团名下产业消费累计两百万元。   白韶谖:“……”这跟她韶光的八千块一比简直是抢钱啊有木有。   倒是白少翊反应了过来:“姐,你的那个小区就是易天集团开发的,这么说来你的消费已经达标了啊。”   “……”这样也可以算?!白韶谖怀疑地看了眼前台,却见前台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既然这样,请登记一下信息,我替二位办会员卡。”   “……”早知道这样你就说旁边那个小区的业主都可以进会死吗?!不装逼会死吗?!   总而言之,白韶谖和白少翊还是顺利地进入了游泳馆。白韶谖的泳衣虽然是两件式的,但是相对比较保守,不过也阻挡不住她白皙的皮肤在泳池里熠熠闪光,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虽然是自己提出来要游泳的,但事实上白韶谖其实是旱鸭子一枚,只敢呆在水浅的地方泡着。倒是白少翊,游得各种欢快,蛙泳自由泳仰泳轮流着来,还时不时游到白韶谖边上来泼她一脸水。   白韶谖内心OS:个臭表脸的等她学会游泳她neng死他!   之后她便打定了要学游泳的主意,并且拒绝了救生员要教她游泳的暗示,果断请了一个女游泳教练。   这个女教练吧,好像对女的都有很深的怨气,第一天就把白韶谖弄得差点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呵呵,你有没有感受过正在用力吸气的时候突然被摁进水里一分钟的感受?   白韶谖泪流满面,女人到底何苦为难女人……   经过三天的地狱式训练,白韶谖终于委婉地向女教练提出她实在不适合这种训练方式,并且将她辞退。女教练走的时候浓烈的怨气让白韶谖活生生有一种是她夺去了女教练贞洁的错觉……   女教练走了之后白韶谖也没接着再请教练,只是自己游着玩。这三天里她已经学会了并着手闷着头在水里游,不过能游的距离极其有限,而且根本不算是什么游泳。   这天她从水里伸出头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白韶谖抹了把脸,连连道歉,这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易子恒。易子恒刚才也没注意到水底下有人,直到白韶谖把脸上的水抹掉之后他才看清对方。   “好巧,你也在这里游泳?”看清来人,白韶谖扬起一个笑容。   “天太热了,过来降降温。”易子恒回以微笑。   刚才白韶谖没注意,一不小心就游到了有点深的地方。她努力地踮起脚,让水不要没过她的下巴。   注意到这一细节,易子恒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浮上来:“不太会游泳?”   白韶谖尴尬地点点头:“只学了三天。”   一米八几的易子恒轻轻松松地将白韶谖拉到水浅的地方,目光在白韶谖因为蜷着身子而不小心胸口露出的春光前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挪开,松手让她站起来:“需不需要我来教你?”   “好啊。”白韶谖一听,高兴了起来:“之前那个教练差点让我死在游泳池里,白少翊也不高兴教我,那现在就拜托你了。”   易子恒轻咳一声道:“那你先游一下我看看,让我了解下你学到哪里了。”   白韶谖点点头,不小心瞥见易子恒红透了的耳根,心里纳闷,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确被泳衣遮得严严实实地。难道是因为刚才抓了她的胳膊?在国外呆了这么些年,居然还如此纯情。白韶谖在心里给易子恒又加了几分。   易子恒的确是个温柔耐心的好老师,不厌其烦的帮助她矫正姿势,一个小时过去后,白韶谖就差不多学会了自由泳,不过尚未熟练掌握。   看着白韶谖的身体在水面上有些倾斜,易子恒不由自主地在她腰间扶了一把。触及到她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二人俱是一愣,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白韶谖迅速站到了水里,打了个哈哈道:“今天也不早了,我在水里泡了好久了,就先回去了。”   易子恒点点头:“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见。”   白韶谖僵着笑点点头说了声再见,接着逃似地爬出泳池,奔离了案发现场。   还在水中的人抬起了刚刚伸出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住了拳,似乎掌间,还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TAT我来更文了…… 因为麻麻放假之后在家一直使唤我做事而且我卡文所以一直没更成= = 本来搬着电脑想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更的结果我住姐姐家爸妈住舅舅家他们把我的电脑带走了! 所以这几天根本没碰到电脑…… 后来还被姐姐家的泰迪咬了一口然后打预防针啥啥的…… 以后千万别在狗吃东西的时候弄它,就算是帮它把香肠上的包装皮弄掉也不行,这可是我血与泪的教训!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天情人节快乐…… 单身狗明天还要去打狂犬疫苗【手动再见】 ☆、去探病   白韶谖换好衣服从会所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气息不稳。其实仔细想来,易子恒不过是想要帮她纠正姿势罢了,是她的反应太过激烈了,这下子,不知道易子恒会做何感想,会不会以为她讨厌他?白韶谖沮丧地抿了抿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今天白少翊没有出来和她一起游泳,自然是没有撞见那一幕。白韶谖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没带,便开始敲门。听到里面转门把手的声音,白韶谖迫不及待地要跟小表弟分享自己的懊恼:“白少翊我跟你说我今天又干了件矬……”   下面一个“事”字在白韶谖看见秋锐泽露出来的脸之后被麻溜地咽进了肚子里。   她愤怒地瞪了一眼畏畏缩缩躲在客厅角落的白少翊,后者回她一个“我打不过他TAT”的委屈眼神……   “……”要你何用!   白韶谖深深觉得养白少翊还不如养只哈士奇,至少二哈会在有人强闯民宅的时候叫两声。   秋锐泽给白韶谖开完门后就自觉地回到沙发上坐下喝茶,悠闲地如同在自家一样,看得白韶谖眼皮一阵猛跳,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医生说爸最近好像有要醒的迹象,我想让你去看看他。”   白韶谖蹙了蹙眉,刚要开口说话,白少翊就飞快地接了上来:“凭什么让我姐听你的!”   秋锐泽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白韶谖是他妹妹没错,可是白少翊可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揍他一顿。   接收到危险信号,白少翊的气势顿时又弱了下来,撅着嘴往白韶谖身后躲了躲。   白韶谖:“……”都说了要你何用!   见妹妹不说话,秋锐泽起身:“明天我亲自来接你去医院。这四年来,你一次都没去看过爸,虽然现在爸爸一直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但是他一定是希望你去看他的。”   走到门口换好鞋,秋锐泽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白韶谖,顿了顿又道:“还有……我妈的那件事,谢谢你。”   白韶谖看他一眼:“不用客气,那种情况,换做是任何人遭遇了,我都不会冷眼旁观的。”   秋锐泽走后,白少翊凑到表姐跟前:“姐,你明天不会真的跟他去医院吧。”白少翊年轻气盛,虽然总是在秋锐泽面前势弱,但是还是会为姐姐鸣不平。他虽然知道秋锐泽和何静宜还有他的姑父秋日枫从小对姐姐关爱备至,但也知道他们之前越是疼爱姐姐,他们的背叛给姐姐带来的伤痛也就越深。   “秋氏现在已经远不如从前了,虽然名义上依然是华城的老大,但毕竟秋日枫做了两年的植物人,秋锐泽再怎么力挽狂澜,以他的年纪,自然不会有秋日枫多年来累积起来的威信。而且虽然大家不知道秋锐泽的身世,但是毕竟之前秋日枫是想定姐姐为继承人的,现在姐姐去世了,秋锐泽刚刚开始掌控大局,董事们肯定会处处刁难。要想秋实集团重新振作,还是要让秋日枫先醒过来,一步一步将实权交到秋锐泽手里。”白韶谖靠着沙发坐下,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   听着白韶谖的语气,白少翊变得有些不可置信:“姐,你难道是想帮秋锐泽坐稳那个位置”   “谁知道呢?”白韶谖自嘲一笑:“就算从商人的角度来说,虽然我妈与秋日枫离了婚,但是白家与秋家的合作从来没有间断过,如果秋家落败,唇亡齿寒,白家也必定会严重受损,所以,秋日枫如果不醒,秋、白两家都会很难办。”白家从白穆这一代开始从商,能将产业发展得如此壮大,不仅跟秋家的扶持有关,里面更是投入了白穆不少的心血。白韶谖再任性,也要顾全大局,为舅舅着想。   况且,想起那个小时候总是把自己扛在肩上的父亲,白韶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四年了,这四年来,白韶谖没有见过秋日枫一次,甚至是得知母亲与他一同遭遇车祸之后,也只独独去看了母亲,不肯多花出一分钟路过一下秋日枫的病房。她的脾气一向很犟,认定了的事情绝不再更改。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动摇了。不知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何必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解释,她只是想见他一面,仅此而已。   第二天早上果然秋锐泽亲自守在白韶谖家楼下,接她去医院。她看了一眼倚在车上的秋锐泽,一声不吭地拉开后座坐了进去。秋锐泽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秋日枫住的医院在华城边缘处,离白韶谖家有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秋实集团的总部和秋家宅子也在市中心这块,所以何静宜在两头奔波,未免有的时候会忽略秋希澈这个孩子。   在这漫长的四十分钟里,白韶谖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还是秋锐泽试图主动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开口道:“我一直觉得,只要你能去看爸一眼,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白韶谖:“我这个人相信科学。”   “……”他只是想表达一下亲情能够创造奇迹!   接下来的时间里,秋锐泽把车开得飞快,硬是将车程缩短了15分钟。   白韶谖:“你当自己是三环十二郎吗?”   “……”他的妹妹最近是不是患上了一种叫做不毒舌会死的病?!   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女生,侧着头似乎在跟旁边人说话,不少人路过的时候都会诧异地望上一眼。一个自己转着轮椅的老太太路过,在一旁看看余琴,又看看她旁边并不存在的空气,惋惜地摇摇头:“多体面的一孩子,可惜脑子坏掉了。”说罢叹了一口气,摇着轮椅走了。   余琴:“……”   耳边传来闷笑声,她瞪了旁边虚坐在一边的幽灵大叔一眼:“大叔我看你这么开心的样子好像不急着回自己身体里去嘛。”   大叔止住了笑,故作严肃地咳了咳道:“都说了我不能回到我身体里,是有个心愿还没有实现。我女儿还没有放下心结来看我,我达不成这个心愿就无法真正醒过来。”   “这么说你女儿要是不来看你你就要一辈子当植物人了?”   “我女儿那么孝顺,肯定回来看我的。”大叔一下子炸毛了。   “哦哦,你开心就好。”余琴挠挠头。暑假里外婆突然中风,爸妈觉得他们市里的医院不靠谱,便把外婆送到这家华城的医院来住着。从前几天开始,她就偶尔会在这家医院里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总结了一下,她能看到的都是那些躺在病床上长睡不醒,想要完成心愿回到自己身体里的魂魄。所幸成为植物人的实在是稀少,而且换一种思维来想其实他们还是活着的人,外加上余琴的胆子也不小,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特殊技能。   “你看,那边那个帅哥是我儿子。”大叔突然笑了一下,指着一楼走廊。   余琴定睛一看,卧槽,那不是秋锐泽么!感情自己身边这个飘来飘去的大叔是尹咲言未来的公公啊!   “我女儿也来了!她终于肯来看我了!”还没等余琴缓过神来,大叔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飞到半空中指着离秋锐泽身后两米远的地方。   秋锐泽有妹妹?她怎么没听说过。余琴再一看,眼珠差点脱眶而出。雾草,白韶谖!   ???已知秋锐泽为秋实集团董事长,尹咲言为秋锐泽的女朋友,秋锐泽和白韶谖同为幽灵大叔的儿女,求证三人的关系以及白韶谖的身份?   答:白韶谖=秋锐泽的妹妹=尹咲言的小姑子=秋实集团的大小姐。   同理可证:幽灵大叔=秋实集团前董事长。   妈妈,她好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已经无可挽回地脑补出了什么豪门私生子、我和豪门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了怎么破!   那天晚上,余琴发了条微博,内容如下:“我好像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再见/再见”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大叔的身影在空中变得越来越淡,他转过头来对着余琴慈祥一笑,伸出一只手来做出一个摸余琴头的样子:“小丫头,我叫秋日枫,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好了,咱们后会有期。”   小丫头的眼睛闪闪发亮:“必须的,有得蹭白不蹭,华城首富啊!”   秋日枫:“……”   戴着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的邵檀安路过医院公园长椅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对着天空傻笑,他当机立断,拦下一个护士指着余琴道:“护士小姐,那边好像有神经病病人跑出来了,你们难道不用管吗?”   小护士连连道歉,叫上同伴上前把那傻丫头架走了。   邵檀安在口罩下的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走向要探视的病房。   不用谢我,我的名字叫雷锋。   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  觉不觉得邵檀安萌萌哒~ 余琴和邵檀安是我以后要开的坑的主角哦,文的名字暂定为《不可说恋人》 更完这个坑就会开了 马上要开学了微积分还要补考,暑假预实践表还没做…… 所以可能两三天更一次,我尽量 ☆、重回家   站在病房外面,白韶谖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勇气将房门推开。秋锐泽站在一边看她一眼,一把推开了房门。   “……”好歹让她来得及摆个表情啊喂!   病房内的何静宜正在仔细地为秋日枫擦拭手脚,看见白韶谖之后又惊又喜,赶忙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澄、澄澄,你怎么来了。”   白韶谖抿抿嘴,淡淡道:“秋锐泽说我爸可能要醒了,我就是过来看看。”   “来,来,赶紧坐下。”难得白韶谖愿意放下心结过来看秋日枫一眼,何静宜极为高兴,拉过凳子招呼她,还准备给她削个苹果。   不等白韶谖拒绝,秋锐泽就抢先道:“妈,先不急,马上就吃午饭了,我们一块出去吃好了。”   何静宜一愣,局促地放下了苹果:“也是,马上就吃午饭了。你们兄妹俩一道去好了,你爸身边离不开人,我守在这就好。”   白韶谖顿了顿,终是没说什么话。抬眼看看病床上躺着的紧闭双眼带着呼吸机的消瘦父亲,鼻子涌上一阵酸意。这么多年来,他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那么的高大,如今却只能困居在这小小的病床之上。   再多看他一眼,眼泪也许就要掉下来了。   白韶谖忍着眼泪撇过头,勉强扯出个微笑:“我早饭也没吃什么,现在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注意到她的眼眶微红,秋锐泽心中叹息,点点头道:“走吧,这附近还是有些味道不错的饭店的。”   三个怀揣着心事的人,都没有发现,在身后的病床上,秋锐泽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一路上,心情不是很好的白韶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来是因为父亲的事情而伤感,二来是她和秋家的心结还没全部解开,让她和秋锐泽多讲话,未免面子上有些抹不开。   秋锐泽知道她这个毛病,也知道主动给她找台阶下:“你以后可不可以多来几趟,我想这对爸的恢复会有帮助。”   白韶谖低低应了一声,并无他言。   饭是在医院外面的一家小餐馆吃的,这地方比较偏僻,自然没有什么高级餐厅,只有一些小餐馆和花店倚仗着医院。秋锐泽难得没有嫌弃伙食差,大概是因为和医院里的营养餐相比,这儿的饭菜味道着实好了不少。   有一瞬间的怔忡,白韶谖偷偷觑了秋锐泽一眼,上一次他们俩在同一桌吃饭是什么时候,她早已记不清了。   注意到妹妹的视线,秋锐泽面色淡然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到她碗里:“多吃点肉,我看你最近又瘦了。”   白韶谖巴掌大的小脸几乎快埋进了碗里,眼泪滴落在米饭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饭吃了大半的时候秋锐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名字,他的眉峰动了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能等到他们回病房的时候再说?   拿起手机,何静宜兴奋得高了八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连对面的白韶谖都听得清清楚楚:“小泽,你爸爸醒了,你们赶紧过来!”   白韶谖的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两个人几乎是奔回病房的,从来浑身上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秋锐泽此刻竟然显得有些狼狈,而饶是尚心存芥蒂的白韶谖,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心念着自己终于醒来的爸爸。   白韶谖扶着门框,看着睁开了眼睛的秋日枫,只觉得恍如隔世,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正所谓近乡情怯。   医生和护士还站在床边,秋日枫却吃力地抬起了手,对着门边的白韶谖勾了勾。白韶谖一愣,却分明看见爸爸的嘴巴动了动,那口型分明是两个字——澄澄。   很多年后,白韶谖还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自己在一大群人面前,很没出息地嚎啕大哭,就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秋家迷路的小女儿,多年之后,终于回到了父亲的怀抱。   ……   这几天秋家上下一派喜气洋洋,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两年的家主前两天醒了,身子也恢复得很快,而离家两年的秋夕澄小姐也终于放下了心结同意回到秋家。在秋宅里工作的老老少少都觉得,这秋家的事业怕是要再上一个巅峰了。   自从秋日枫醒了之后,白韶谖几乎天天呆在医院里面陪着他照顾他,自己倒是消瘦了一大圈,让秋日枫心疼得不行,嚷着让秋锐泽带妹妹回家休息。而秋锐泽自从秋日枫苏醒的事情对外公布了之后就忙得不行,几乎天天是公司医院两头跑,连枕头都没有沾过,好几次跟秋日枫讲着讲着话就睡着了。白韶谖看在眼里,明白他一个人肯定是处理不过来这些事的,可是她学的是新闻系,因为她本来就不打算接手什么公司,所以专业也是按照自己喜欢的填的,可是现在就显得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尹咲言也来过几趟,抱怨的话跟白韶谖想得基本不差,她也是新闻系的,专业知识不对口,对公司上的事更是一窍不通,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只能跟在秋锐泽后头端茶送水了。   不过听尹咲言说自从秋日枫苏醒,秋实集团的股票连着几天都涨了好几个百分点,又加上有秋日枫在背后撑腰,董事会里对秋锐泽的不满声也渐渐小了好多。毕竟在这之前,秋锐泽为公司带来的经济效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些一直对秋锐泽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质疑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最后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秋希澈倒是不谙世事,天天赖在医院里面陪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玩,吃好喝好得整个人都圆了一圈。秋希澈长得软萌可爱,吸引了一大堆护士姐姐粉。不得不说,每次来到这个病房,看到这颜值超高的一家子,都不得不感慨果然是基因好。   作为白韶谖的姑姑的儿子,邵檀安也来过两次,还有一次是正好撞上了秋日枫苏醒,还目睹了白韶谖嚎啕大哭的历史性瞬间。之前因为白韶谖铁了心地要跟秋家断绝关系,所以作为白韶谖爸爸那边的亲戚,白韶谖也一并没有再联系过,倒是这个好久不见的表哥倒是对她没有生疏,重逢之后天天拿那天发生的事来取笑白韶谖。白韶谖咬牙,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余琴见识一下她“男人”的恶劣。   很快,公布秋家二女儿这件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不过毕竟白韶谖的身份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外公开过,以前有秋夕涟为她和秋锐泽挡住别人的视线,在那之后是秋锐泽将她和秋希澈包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所以秋家的人口问题一直成迷。由于白韶谖还有学业暂时不会到公司去,所以经过商议之后白韶谖的身份暂时还是不对外公开。白韶谖坚持着没有把名字改回去,因为她觉得一下子改掉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别人解释。   对此秋日枫也不作勉强,只等她愿意公开之后再改回原来的名字。   这天白韶谖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自己在公寓里炖的汤来到医院,却迎面遇上了易子恒。看见对方,两个人俱是一愣,不过很快都恢复常态开始寒暄。   “你怎么在这?生病了吗?”看见易子恒手里拿着的单子,白韶谖有些诧异,他明明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没什么,以前在国外生过一次病,治好之后那里的医生给我推荐了这里的一个医生,让我回国之后隔一段时间就过来复诊。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要谨慎点不要再复发就行。”易子恒的惊慌一闪而过,很快就回以一个温润的笑容。   “哦,那你自己注意一点。”白韶谖理解地点点头。   “那你呢?这是要去探病吗?”目光落在白韶谖手里的保温瓶上。   “嗯……有一个亲戚住院了,我偶尔来看看。”白韶谖想了想,还是不要说是自己爸爸了,不然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要出于礼貌跟着她去探病,那样就太尴尬了……   “是这样啊。”易子恒也点点头,突然又道:“对了,你好像很久没有去游泳了。”   白韶谖噎了一噎,最近一直在医院里呆着,而且自己大姨妈又大驾光临了,她总不能把游泳池里的水染成革命烈士的鲜血吧!不过这种理由她当然说不出口,只能含糊其词道最近有点忙,忘记去了。   易子恒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嫌我教得烂又不好意思跟我直说所以干脆就不来了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韶谖赶紧解释,想到那天发生的事,突然觉得腰间一阵酥麻,白皙的脸上迅速开始泛红。   见小姑娘脸红了,易子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白韶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遗憾他走得那么急,不过最后还是抿了抿嘴,拎着保温桶走向了病房。   踏出医院的易子恒,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差一点就露了馅。捏紧了手里的检验报告,易子恒的神色渐冷,他还一时没有办法,坦然地告诉她,现在的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存在。   五年前他平白无故丢失的记忆,到底包含了什么样的过往?那段记忆又是为何丢失的?以及,那个越来越频繁在他脑海里闪过的身影,又到底属于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文的画风被我写崩了…… 一会儿搞笑一会儿煽情一会儿正经= = ☆、被偷拍   坐落在市中心的易天集团大厦三楼,易子恒签好了刚刚助理送过来的文件,便站在了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潮,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前不久他从国外回来之后,爷爷和父亲相继开始陆陆续续地将公司的事务交给他处理,虽然事情不大但都很是有些分量。易子恒心知这是要开始培养他继承公司了,但是每当他处理完这些事务之后,心里总有些空空落落的。他隐约有些察觉到是因为什么,却又总是下意识地逃避,不愿深究。   目光落在大厦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迈进了楼下的那家韶光咖啡厅,易子恒不由地咧了咧嘴角,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拿着文件正要来和易子恒商谈合作事宜的杜涵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易子恒匆匆忙忙地迈进了正要合上门的电梯。杜涵的一声招呼顿时噎在了喉咙里,举到一半的手尴尬地挠了挠头,与此同时又有一点恼怒。   这臭小子是没长眼怎么的,看不见他还是怎么的?真没礼貌!   白韶谖这次到韶光来其实是来考察的。秋日枫醒来之后虽然一直呆在医院里,但是却一直在背后掌控全局。他为了锻炼白韶谖,要求她这个暑假亲自接管市中心的这家韶光咖啡厅,以这家店为试点推出可以使盈利大幅度增加的改革,最后再运用到所有的韶光连锁店上。   白韶谖翻着店长递给她的账本,一时有些泄气。这些年韶光的营业额虽然一直在稳步增加,但是想要让它在短短的暑假之内一下子大幅度增加销售额,谈何容易?   这边白韶谖站在吧台边上抱着账本唉声叹气,那边的店长姐姐却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自家老板那边有个帅哥一直在看着她。   如果单单只是改进产品口味和推出新产品,那么暂且不说研制所需要的时间和成本,就算要让大众接受,也要消耗不少的人力物力。暑假里虽然学生比较多,可以推出暑假特惠套餐什么的,但是这个方法使用的时间范围只能局限于暑假。   白韶谖苦思冥想,觉得只能从进一步提高韶光的知名度和曝光率来下手——毕竟,她有一个叫做邵檀安的明星表哥。   反正她爸可没规定不可以利用免费的人力物力啊TUT   觉得自己好像找到方法了的白韶谖开心地放下了账本,蹦跶着跑到厨房取了块起司蛋糕,直接拿在手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满意足地将蛋糕往嘴里塞。出来的时候看见易子恒坐在窗口的那个位置含笑地看着她,顿时噎住,半块蛋糕卡在了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白韶谖被呛得眼泪直往外冒,脸都憋得通红。   易子恒见状赶紧端着自己桌上的杯子过来递给她,白韶谖慌忙之中就咕咚咕咚将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大半,随手放在了一边的吧台上。易子恒轻轻拍着她的背,责备的语气里隐约透着一丝笑意:“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被你吓的!白韶谖两眼通红地看着他,无声地控诉。   易子恒又轻笑一声,微微俯下身来凑近了她的脸,白韶谖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不容分说地握住了肩膀,另一只手抚上了她已经红上加红的脸,然后——掸去了她嘴角的蛋糕屑……   “……”白韶谖此刻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她已经够丢人的了。   “咔嚓”,一记快门声让二人都微微一惊,扭头去看声源,原来是一个长相甜美看着有些眼熟的女孩子在玩自拍忘记关声音,见二人视线看过来,抱歉地吐了吐舌头,还别有深意地朝白韶谖笑了笑。   不明所以的白韶谖回过神来,发现易子恒依旧保持着握着自己肩膀的姿势,顿时尴尬升级,轻咳两声退到安全范围,清了清嗓子才道:“你怎么在这?”   “我正好看见你进来了,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这么久了你才看到我。”易子恒端起白韶谖放在台上的咖啡,语气里居然有一丝委屈,颇有卖萌嫌疑。   白韶谖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易子恒应该不是那种卖萌类型的吧……   易子恒抬起咖啡杯随意地抿了一口,白韶谖一愣,耳朵都开始发烫了起来——她刚刚才喝过啊……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见白韶谖还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杯,似是要盯出一个洞来,易子恒忍住笑,左顾而言他。   “啊,哦,我、我跟这家店的老板认识……”听见对面的人这样问,白韶谖一惊,下意识地开始胡说八道。   易子恒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明显是不信的。   白韶谖心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是我名下的产业……”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就翻了口供,易子恒终于笑了起来,温暖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头顶心:“你紧张什么,自己当老板又不是什么坏事,干嘛那么小心翼翼地,还要瞒着不说。”   白韶谖的小心肝都颤了一下,她刚才,刚才好像被摸头杀了哎……   ……   那天恍恍惚惚的白韶谖被易子恒送回到家,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那清俊的笑颜,以及那只落在自己头顶的大手。   白韶谖觉得,她好像中了一种叫做易子恒的□□。   深入骨髓,却让她甘之如饴。   白韶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了空调被,在自己床上“啊啊啊”地大叫着翻了几个身,引来隔壁白少翊不满地敲了几下墙。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是尹咲言打过来的。   白韶谖倒在床上拿起手机懒懒地“喂”了一声,那边尹咲言的分贝出奇地大,吓得她把手机挪远了了一点。   “谖谖你刚才有没有刷微博”   “没啊,怎么了?”白韶谖不明所以,她从回来之后就犯花痴到现在了,那有什么心情刷微博。   “赶紧去看唐昕茹的微博,你和易子恒上热门了你知道吗!”   “……”卧槽什么情况?!白韶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自己去看吧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我估计你是要火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好害怕!   挂了尹咲言的电话,白韶谖赶紧登上了微博,一刷首页就是尹咲言@了她还加上了三个感叹号的转发。   微博内容如下:   唐昕茹V:“警察蜀黍,这里有人虐狗,猝不及防被秀一脸,还能不能好好喝咖啡了/再见/再见”另外附上了白韶谖和易子恒二人的贴得极近的侧脸照,以及韶光咖啡厅的招牌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焦糖玛奇朵。   小小糖心:“今天居然跟女神擦肩而过,生无可恋,都别拦着我,咱天台上见/再见/再见”   一茹继往:“我们糖糖不是有唐渊大大吗!”   昕昕相印:“难道只有我觉得这对情侣很般配吗?光看侧脸就知道这两人长得肯定很好看啊!”   霸道助理林檀安:“卧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男的应该是我们总经理吧!【懵逼脸】”   乘风の少年:“好硬的广告,我竟无言以对。/微笑/微笑”   质疑唐昕茹打广告的喷子一出就遭到了唐昕茹死忠粉糖心的围攻,最后终于销声匿迹。   刷着下面评论的白韶谖有点发窘,尤其是看到那个“昕昕相印”评论的赞已经达到了八千多个的时候。还有好几个@“霸道助理林檀安”的,内容清一色都是在跪求易子恒的□□高清正脸照。   白韶谖点进了他的微博,简介上只有一行字:“跟邵檀安一样帅的霸道助理。”   “……”所以这都是些什么鬼?!   再点进唐昕茹的首页,居然是个拥有五百多万粉丝的大V,微博首页置顶是她最近主演的一部电视剧的剧照。白韶谖认出就是那个装作是在自拍没关声音的萌妹子,心里懊恼的不行,原来是演员,怪不得被抓包了还如此淡定,感情人家是演技派。   白韶谖又刷了一下微博,发现唐昕茹转发了自己上一条微博,还追加了一句:“这个漂亮妹子好像是这里的老板哟,我有好几次都在店里看到她看账本,早就想上去搭话啦,奈何今天撩妹话题都准备好了结果被人抢先了/委屈/委屈”   小小糖心:“糖糖女神常驻地点get√”   唐渊V:“你到处撩妹你老公知道吗?/微笑/微笑”   渊渊相报:“/惊恐/惊恐,女神你男人来了!我赌一根黄瓜糖糖明天下不了床[doge]”   下面的回复被唐渊一歪楼变得面目全非,各种“浪漫满污”。   白韶谖:“……”所以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一天下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直接导致白韶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醒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她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会儿,认命地画了个淡妆,乘着地铁来到市中心。   韶光九点钟开门,现在才八点半,门口就围着一圈人是怎么回事?白韶谖有点惊悚,从后门绕进厨房。这个时候厨房的人都在为开门营业做准备呢,见白韶谖来了,挨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白韶谖被看得发毛,拉住了店长姐姐:“怎么回事,今天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店长姐姐用一种“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的表情看着她:“唐昕茹在微博上都这么替我们宣传了,生意能不好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用让邵檀安表哥替她宣传韶光了?等下,重点错了!重点应该在于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啊,那张照片她该怎么和别人解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来啦,大家元宵节快乐! ☆、被表白   这天白韶谖很明智地呆在了后厨房没有到前面去,倒是店长姐姐拿着一大堆点着的单进来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今天生意真的是格外好哎,这才刚开门已经有好多单过来了。”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的情况着实少见,厨房里的人也是一团忙乱,连白韶谖这个老板都被不客气地使唤去帮忙打下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韶光里越来越火爆,甚至呈现出了坐不下的趋势,白韶谖偷偷看了看外面,心里喜滋滋地盘算着可以去把二楼那个经营惨淡的美容店盘下来让这家店扩张一下了。   店长姐姐把端回来的空盘子往她面前重重一放:“赶紧去洗碟子,别搁这发愣。”   “……”看来她有必要和店长姐姐讨论一下谁才是老板这个问题了。   白韶谖刚想开口,却不料店长姐姐横她一眼:“店里就这么几个干活的根本忙不过来,也不多招点人,而且我们累死累活的还不给涨工资!”   “……我的错好了吗!从今天开始就涨工资,顺便再多招几个服务生总行了吧!”说得她跟个十恶不赦的资本家似的。   店长姐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九个点名要见我们老板的人了,你不出去见见吗?”   “见什么见!”当她是卖笑的吗,想见就见啊。   “哦,第九个是昨天跟你一起上热搜的帅哥。”店长姐姐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不早点说!”白韶谖剜了她一眼,将空碟子塞到她手里,恶狠狠道:“给本老板去洗碗!”   店长姐姐:“……”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韶谖从厨房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周围有人认出了易子恒,悄悄摸出手机来准备偷拍。易子恒淡定自如,轻抿一口咖啡,眼皮都没抬一下,全当没有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   看见白韶谖从厨房出来走向易子恒,周围立马开始响起了各种形式的唏嘘声,饶是她脸皮再厚都不由觉得耳根发烫,硬着头皮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走到易子恒桌前扣了扣桌子。   易子恒这才抬头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极其无辜。   白韶谖被这一眼秒杀,顿了好一会儿才示意易子恒出去说话,接着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人爆满的咖啡店,找了一个僻静些的地方。   “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才会发生这种事。”白韶谖率先开口道歉。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易子恒总是以笑示人,温润有礼,可在其他人面前总会表现出嚣张一面的白韶谖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他面前示弱。   “什么这种事?”易子恒表情淡然,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韶谖噎了一噎,支吾道:“就是昨天被那个唐昕茹偷拍的事情,害得你被人误会了,对不起。”   易子恒挑眉:“误会?什么误会?”   “就、就是他们都说我们是情侣……”白韶谖的头埋得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一副“我很心虚”的样子。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脑袋上方突然飘过易子恒的声音,白韶谖诧异地抬头,看见他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顿时有点傻眼:“你、你说什么?”   易子恒握住她的手,清澈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看得她无处遁形:“白韶谖,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我……”此时此刻,白韶谖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低下头来,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你经历了姜杰这种事情,难免心里会有些介怀,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一下,我可以等。”   ……   白韶谖回过神来的时候,易子恒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先行离开了,同时也是给她一个独处的空间整理一下心情。白韶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碎发,拍拍自己微红的脸颊,向店里走去。   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秋锐泽,周身的气压低得让周围的顾客都坐得远远地。见她进来,便沉着声音训斥她:“你还知道回来!”   白韶谖最近跟秋锐泽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被这么一呵斥,觉得莫名其妙:“谁又惹你啦,跑到我这骂什么人啊!”   秋锐泽看着她:“你刚才和谁出去了?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关你什么事啊!”虽然手机的确是因为从昨天开始快被人打爆了所以根本没开机,但是白韶谖最不喜他的这种说话语气,只要他一这么说话,她就跟他对着干。   秋锐泽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刚想开口说话,就注意到周围许多顾客伸长了脖子一脸八卦地看着这边,就连不认识秋锐泽的店长姐姐也一脸“卧槽什么情况啊”的表情,虽然在干活,耳朵却拼命地往这竖。秋锐泽眼风扫了扫周围那群八卦的看客,一把抓住了白韶谖的手腕将她向外面拉,最后塞进了他的车里。   白韶谖气得发抖,拉车门要下去却发现被上了锁,秋锐泽坐进驾驶室,一言不发地开车。看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车辆,白韶谖也不好上去抢方向盘,只好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冷道:“秋大少最近脾气很大呀。”   “脾气大?”秋锐泽在红灯前猛地刹了个车,掏出手机摁了几下,摔在她腿上。白韶谖没好气地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篇关于她和易子恒的报道。   原来没多久之后微博上就有人顺着“霸道总裁林檀安”的ID扒出了易子恒的真实身份原来是易天集团的太子爷,现任集团总经理。然后又有人在网上贴出了关于白韶谖的不实信息,说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拜金女,嫌弃前男友家钱不够多便甩了他,同时又脚踏两条船,勾搭上了其他的公子哥,易子恒就是其中之一。更有人说白韶谖的店是靠她之前给富商做情人才挣来的。一时间骂声四起,连那篇报道上都是影射易子恒和白韶谖不正当关系的。   白韶谖气得脸色发白,没想到收拾了姜杰他妈之后还是有人这么不长眼,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姜杰和钟佩佩干的混账事。   其实倒是白韶谖误会姜杰了,其实姜杰虽然花,倒也不笨,那天被秋锐泽揍的时候他就认出秋锐泽来了。他发现白韶谖居然认识那么多对他家有利的大人物,便开始后悔那样对待她,心里便琢磨着如何挽回。就算挽不回来,那至少也能让她看在自己对她旧情难忘的份上少对他下手。可是坏就坏在姜母见他天天想着如何讨好白韶谖,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她缠着自己的,还去找她示威,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姜父正因为公司最近遇到的莫名其妙地压力而烦心,回来后姜母居然还告诉他自己招惹了白家的人,自然是一顿大骂。姜杰胆小,心里明白父亲公司里的压力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怕被姜父揍,只好闷声不吭。自然,黑白韶谖这事不会是姜杰做的,而是为向白韶谖表明心迹而被姜杰狠狠甩掉的钟佩佩干的。   钟佩佩这人对白韶谖不甚了解,所有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从姜杰嘴里听见的。姜杰为了讨好小学妹,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恶意扭曲过的,再加上钟佩佩对白韶谖怨恨太深,看见唐昕茹发出的照片后自然是要黑一黑她的,于是便联系了自己在报社的妈妈。   秋锐泽一边开着车,一边语气不善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离易子恒远点,你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韶谖一愣,火蹭蹭蹭地往上冒:“我跟谁在一起难道还要你管吗?再说了我凭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了,难道我回秋家就是被利用来进行商业联姻的?!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易子恒真的是易天集团的太子爷,那么就算我们两家联姻,依他的身份也是完全配得上的不是吗?!”   秋锐泽忍住没有继续发火,将车停在了下来:“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你见了他之后还能理所当然地说要和易子恒在一起,我绝对不会拦你!”   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白韶谖这才发现秋锐泽把车停在了监狱门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警觉地看向秋锐泽:“你要带我来见谁?”   秋锐泽咬牙切齿:“来带你见一个足够让你打破对易子恒所有幻想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今天又抽风了T T 一打开来我都震惊了【手动再见】 宝宝忍着姨妈疼翘了军事理论课好不容易写好的…… 因为剧情需要断在这里所以字数没满三千不好意思…… 还有一点时间现在要去为《繁花》攒稿啦~ ☆、真相前   白韶谖下意识下车想要走人,却被秋锐泽粗暴地拽住,语气冰冷:“怎么,还没见到人就怕了?你就这点胆量?刚才不还说要和易子恒在一起的么?”   她皱眉甩开了秋锐泽的手,转过身来看定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讨厌易子恒,还要借别人的口来说出什么,但是这些我都不想听,因为只要我相信他那就够了。”   “相信?”秋锐泽讽刺地笑了起来:“就像你当初相信那个姜杰一样吗?可是现在,结果不是显然易见吗?”   “易子恒不是这种人,他绝对不会干什么坏事。”白韶谖坚定不移。   “我又没说他干了坏事,他也的确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只是,有些事情,现在不得不让你知道罢了。”秋锐泽敛了敛眉,又抓住妹妹的手,不由分说地拖住她向里走——有些孽缘,迟早该让她知道。   白韶谖还没怎么挣扎,就被按在了探视的椅子上坐下,秋锐泽办理了探视手续便离开了,独留她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她对即将到来的囚犯一无所知,有些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裙子。   跟着狱警进来的是一个脸色灰白的瘦高男生,白韶谖皱了皱眉,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那人看见白韶谖,却像认识她一般,激动地坐在了她面前,张口喊了三个字——秋夕涟。   白韶谖的脸唰得一下全白了。   她想,她大概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陈铎,那个五年前捅了她亲生姐姐秋夕涟32刀最后导致她惨死的杀人凶手。   此刻的陈铎,发白的嘴唇颤抖着,两只手覆在了玻璃上,似是要抚摸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肯定还活着。”如果忽略他眼里闪烁的淫邪的目光,白韶谖几乎以为他是真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韶谖侧脸避开了他手的方向,只觉得一阵恶心。   对面的陈铎却是几乎将脸都贴在了玻璃上。简直恨不得将这碍事的玻璃拆毁。   白韶谖微微向后靠了靠,冷冷地看着陈铎:“我是秋夕涟的妹妹秋夕澄。秋夕涟是被你亲手杀死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陈铎一顿,却笑了起来,阴郁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妹妹?原来秋夕涟还有妹妹。你们长得可真像啊,像到我忍不住想要像对待她那样对待你。”   拳头被慢慢收紧,白韶谖握住了一手的冷汗,嘴角却缓慢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哦,是吗?我和姐姐,长得从来都很像。可惜依我看你永远等不到那么一天了。”   对面的人却突然愤怒了起来,两手握拳猛砸了下玻璃,被狱警一下子架住,却仍挣扎着竭力大叫:“易子恒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秋夕涟才认识了他半年就愿意和他交往,我他妈的整整追了她三年,被拒绝了十多次!我得不到的人,他易子恒也别想得到!”   “易子恒”三个字,无疑让白韶谖的所有表情僵在了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狱警放开他,两手撑在了台子上,一字一顿,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问你,我姐姐死前的男朋友到底叫什么?”   陈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表情,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易子恒,易天集团的太子爷,相信你不会不认识。”   岂止是认识而已……白韶谖跌坐回座椅,平日里神采奕奕的那双大眼睛已然没了色彩,红润的嘴唇再也没了血色。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被冻僵,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像是被抽干。突如其来的真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脑海里一直嗡嗡作响,兵荒马乱。   陈铎早已被狱警押走,白韶谖却是独自在椅子上坐了许久许久。   白韶谖走出监狱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秋锐泽还倚在车门边上等着。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苍白着脸从边上走过去。秋锐泽一迈腿,便轻轻松松拦在了她的面前:“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易子恒在一起了吗?”   白韶谖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却已是不想再开口,转了个方向想离开,却再次被秋锐泽抓住了手腕:“姐姐已经死了,你难道连她生前的男朋友也要抢走吗?!”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空荡荡的街道边响起,二人同时愣在了那里。   白韶谖最先反应过来,很快攥住刚才打秋锐泽耳光的那只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死死咬住了下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发现秋锐泽是自己父亲的亲生儿子的时候,她不曾打过他;他的母亲为她的父亲生了秋希澈的时候,她不曾打过他;她的父亲娶了他的母亲时她也不曾打过他。可是今天,她的所有情绪、所有理智却都在陈铎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尽数崩溃,她怨他,为何一定要将这个血淋淋的真相残忍地剥开来让她看到。   委屈,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天底下的兄长,那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能够每天笑得灿烂真诚。而她,却在绝望的时候却无法扑在哥哥的胸口大哭一场,因为正是这个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口口声声地问她:白韶谖,抢了自己亲姐姐的男朋友,你能安心吗?   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是易子恒发的短信:小姑娘,考虑清楚了吗:)   炎炎烈日下,偶尔有稀疏的路人路过,就会看到,一个姑娘蹲在马路上抱着手机嚎啕大哭,像是被严寒的大雪压断了所有的希望。   ……   从小到大,秋锐泽第一次被妹妹这样子对待。他捂上自己的脸,极其难得的,产生了一种颓丧之感。白韶谖的固执,他何尝没有见过,为了劝她回到秋家,他便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手机响了起来,是何静宜的电话。接通之后,何静宜带着欣喜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小泽啊,你现在是不是和澄澄在一起?你爸看到网上的照片了,现在高兴地直嚷着要把澄澄叫来。你赶紧带她到医院来吧!”   秋锐泽只觉得声音堵在了喉咙口出不来:“妈,澄澄现在不跟我在一起。”   儿子声音里有异样,何静宜如何听不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言言不是说你去找澄澄了么?你跟澄澄又吵架了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他不知如何回答,那边电话却已被秋日枫接了起来,平常开朗的语气里此刻却透着严肃:“你现在给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秋锐泽望了望白韶谖离开的道路,终是叹了口气,转身上了车。   医院病房里的气氛很是严肃,本来还喜滋滋地盼着见女儿带个男朋友回来的秋日枫此刻正坐在病床上,一旁坐着何静宜和刚刚赶来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秋锐泽。   “说吧,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是不是你知道你妹妹交了男朋友所以又去干涉了?你说我都不管你怎么管得比我还起劲?!”秋日枫恨铁不成钢地扣了扣床头柜。要不是秋锐泽有个认识八年交往五年的女朋友尹咲言,他还真要以为自家儿子有严重的恋妹癖了。   “爸!”秋锐泽嚯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道:“你明明知道那个易子恒是姐姐的男朋友!当初要不是他把姐姐撇下离开姐姐也不会遇害,而且他接近澄澄根本就是因为她和姐姐长得很像!”   “小泽,你姐姐已经去世五年了。五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很多,也足够让我们释怀了。你不知道,易家的人之前告诉我,你姐姐去世后,易家那小子天天做噩梦,后来发展成了抑郁症,最后被易家人送到了国外去接受催眠治疗。现在的他,是没有任何关于你姐姐的记忆的。那小子能在茫茫人海中与澄澄相遇,那叫缘分,为什么不能成全?”   秋锐泽苦笑:“就算是这样,现在的澄澄也怕是无法接受他了。”   秋日枫豁然起身:“你把真相告诉她了?”   “我带她去见了陈铎。”   “糊涂!”秋日枫重重地拍在了床头柜上:“谁允许你擅自让陈铎见到你妹妹的?五年前法院判决的时候我都特意没带她去,就是怕陈铎知道小涟还有一个跟她长得几乎一样的妹妹之后对澄澄下毒手!陈铎精神有异常,只判了十年,舆论都盯着呢我们又不能私下里使法子给他加刑。你有没有想过陈铎知道澄澄的存在之后出狱后会来找她?!”   秋锐泽自知有错,却少不得为自己分辩几句:“澄澄的身份终归是要公开的,陈铎要想知道终归会知道的。”   秋日枫被儿子难得的顶嘴气得呼吸不畅,何静宜见状赶紧给丈夫顺气,一边帮着责备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你爸还没完全恢复非要气他。你说谁愿意自家闺女早早地被变态惦记着啊,毁了一个不说还想着毁第二个!也不知道澄澄现在怎么样了,摊上你这么个哥哥也是够委屈的,一点都见不得人家好!还不赶紧去找你妹妹去,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伤心着呢。”   沉默了半响,秋锐泽黯然道:“她又不愿意见我。”   “那就叫言言去安慰!”何静宜急得要上火。   秋锐泽点点头,终是叹了口气:“我试试吧。” ☆、不相见   秋锐泽打电话给尹咲言说了这事之后,她便觉得不妙了,急忙给白韶谖打电话,电话那头的机械女声却循环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白韶谖就这样失踪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一顿大哭之后,白韶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她直起身来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因为刚才被秋锐泽匆忙拖出来而把包落在了店里,现在除了手机身上就只剩下了些零钱,加起来连一百块都不到。   索性手机支付宝里还剩下不少钱,白韶谖用软件打了个的,很快就坐上了出租车。白家老宅离这里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先去那里吧。   恬静清幽的江南小镇,白韶谖缓缓走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偶尔有买菜归来的大妈经过身边,下意识地望她一眼,立即惊喜道:“谖谖回来啦!”   白韶谖扯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朝着大妈点点头:“回来住一段时间。”   “你外公外婆可惦记着你呢,昨天还跟我念叨呢,说这都放暑假了你也不回来看看他们。”   说话间,已是走到白宅的朱色大门前。白韶谖扣了扣门,院子里立刻有听到声响的人过来开门。看到门前露出来的脸,白韶谖笑了笑,面部表情因为之前哭久了显得有些僵硬:“齐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哟,是谖谖回来了啊!”齐妈不察,赶紧揽过白韶谖,朝着屋里大声嚷嚷。两个老人都有些耳背,不大声点根本听不见。倒是屋里冲出来个肉乎乎的白团子,直接往白韶谖身上扑,直冲得她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靠着门站稳。白韶谖揉了揉怀里萨摩耶肥嘟嘟的脸,皱眉道:“蛋糕,你怎么又长胖了。”   似乎听懂了小主人的抱怨,蛋糕低低呜咽了一声,很不给脸的从白韶谖身上下来,扭着肥屁股走开了。   屋里的外婆这才出来,看清来人后欣喜道:“原来是谖谖回来了啊,怪不得我还在给蛋糕磨指甲呢它突然就冲出来了。”说罢亲昵地握住白韶谖的手,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孙女的样子,满脸的疼惜:“怎么又瘦了啊,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鼻子一酸,白韶谖抱住了外婆,忍着眼泪在她怀里蹭了蹭,乖巧道:“按时吃饭了,只是夏天容易瘦而已。”   外婆年纪大了,虽然看不出来白韶谖的眼睛已经哭成红肿,却依旧敏锐地感受到外孙女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当下安抚地拍拍她,牵着她进屋。   外公正在屋里带着老花镜看书,见老伴牵着外孙女进来,一向板着的脸上难得透出点慈爱:“回来了。”俨然跟白穆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韶谖在这个一向严厉的外公面前从来不敢喘大气,只是点点头,便和齐妈、外婆一起进到自己房间,把好久没住的屋子收拾一下。   屋子里的杯子还是白韶谖寒假回来时用的大羽绒被,现在自然要换掉。齐妈铺着床单,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谖谖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回来了?你的换洗衣服呢?”   白韶谖打开衣柜的手顿了顿,视线不自然地移到一边,淡淡道:“嫌麻烦就没带,反正这里有我的衣服。”   之前白母和秋日枫离婚之后就和她一直住在这里,她搬家后也没有把衣服都搬走,有好些都放在这边的。齐妈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追问,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你们小女生需要的东西多,这边不一定都有。   白韶谖配合地笑笑,没再说话,倒是外婆犀利的眼神从她脸上掠过,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齐妈收拾好房间之后就去买菜了,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吃饭,自然是要多烧一点的。   齐妈走了之后,外婆拉着白韶谖坐到床上,慈爱地拍拍她的手道:“到底出什么事了,突然就这样回来了?”   白韶谖瘪瘪嘴做委屈状:“我这不是想您和外公了嘛,想着还有一个月才开学呢我就过来陪陪你们。”   “少来了,外婆还不知道你。你哪次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护肤品什么的都是要带足的,而且还会给我和你外公还有齐妈带礼物,今天居然就这么空手回来了,你当外婆年纪大了脑子就不好使了吗?”   望着外婆饱经沧桑的眉眼,白韶谖嘴动了动,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撒娇似的抱住了外婆,瓮声瓮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又跟哥哥吵架了,他又不让着我,我一气之下就跑回来了。”   听了这个解释,外婆倒是松了口气,语带责备地拍了拍她的背:“又跟小泽吵架了,你这脾气老是不改,幸好是跟哥哥吵,以后要是换作别人,谁还敢娶你。什么都不会,脾气还不小。”   听见外婆的话,白韶谖有一瞬间的僵硬,上午易子恒说的话还在脑畔回响,只是——白韶谖将脑袋又往外婆怀里埋了埋,眼角有泪珠溢出。   她和易子恒,终究是不可能了。   外婆在房间里陪白韶谖说了会儿话,见齐妈买菜回来了,也起身笑道:“谖谖好久没吃外婆烧的菜了,今天外婆亲自下厨。”   白韶谖一副欢喜的样子:“我可想念外婆烧的菜了,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外婆乐呵呵地摸摸外孙女的脑袋:“就你这丫头嘴甜。”   外婆去了厨房,白韶谖这才敛了表情,掏出手机来开机。上了出租车之后,她的手机就不断有电话打进,直到后来连出租车司机都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问这个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顾客要不要接一下电话。当时的白韶谖,当着他的面面无表情地关了机。   手机刚刚打开,就有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白韶谖没心情看,正想全部删掉,秋锐泽的电话便又打了进来。白韶谖眼皮一跳,迅速地挂掉了电话。   翻了翻未接来电,有秋锐泽的,尹咲言的,秋日枫的,何静宜的,还有白少翊的,甚至连大忙人邵檀安百忙之中都肯赏脸打个电话来慰问一下。白韶谖往下翻看,突然就看到了那个足以让她窒息的名字,区区一个未接来电,却满满的都是存在感。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白韶谖从未像今天这样清醒地认识到易子恒于她而言有多重要。任何人无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让她想起他;他的一条短信,一通电话都会轻而易举触发她所有的情绪;他的声音,他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个轻柔一吻,终于都成了她的魔障,成了她小心翼翼珍藏的最后一点美好。   原来她,如此地依赖他。   不过几个小时未见,想念,便已泛滥成灾。   只是,这份感情,终是错误。若是无法收住,那便最好不见。   只等岁月,只等时间,将感情深埋,将记忆湮灭。   ……   一晃,便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当初白韶谖只身回到白家老宅,什么也没带,包括充电器。白家老爷子老太太包括齐妈年纪都大了,用的都是她给他们买的老年机,自然不可能有符合白韶谖手机型号的充电器。白韶谖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没电就没电吧,反正她也不是离不开手机的人,偶尔离开网络回归自然的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她其实预感到秋锐泽已经知道她现在在哪了,只不过应该也是知道自己没能耐强行把她接走。毕竟,虽然外婆把秋锐泽当自己的亲外孙对待,但外公对他和秋日枫却是相当的严厉。有外公在这坐镇,白韶谖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住着就行。   这几天,她闲来无事便跟着外公去书房练练书法,看看书,或者和齐妈、外婆学学烧菜,再不然就是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修整修整,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这天清晨,白韶谖同往常一样,提着装满水的花洒,先把院子正门打开,正要转身去给外公的花花草草浇水时,不远处却清晰地传来一段对话:“这位阿姨,请问这边的白家在哪里?”   “喏,就是斜对门朱红色大门那家。”   “谢谢阿姨,阿姨您走好。”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让白韶谖顿在了原地,急不可待的想要转身看清来者,脑海里的声音却在叫嚣——“不可以见他”。   不可以见他。   若是见了他,她这些天的努力岂不是功亏一篑?   若是见了他,她到底该如何克制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愫?   若是见了他,当她的生命最后终归于尘土的时候,她该以何种的姿态,去见疼爱自己的姐姐?   不如不见。   踉跄回身,白韶谖仓皇地想要回屋,却被一把拽住。身后的人,语气冰冷,似是带着彻骨的寒意,却又含着遮掩不住的浓浓疲惫:“白韶谖,这次你还想跑到哪去?”   紧接着的,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声,以及,陡然变得嘲讽的语气:“我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啪——”她下意识地松手,塑料花洒落地,伴着整壶水的重量,摔得四分五裂。   水花溅起,湿了二人的鞋袜,也湿了她的眼眶。 ☆、情深处   听到外面的动静,蛋糕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看见自家主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拽住了,立即忠心耿耿地冲上去低吠几声。奈何易子恒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只是轻飘飘地看了蛋糕一眼,它便呜咽一声,趴下来无精打采地扫了扫尾巴。   蛋糕这一下倒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白韶谖微微扭头,便对上了易子恒深不见底的瞳孔。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骤然收紧,易子恒蹙眉,语气依旧冰冷,却染上了一丝心疼:“你哭了?”   白韶谖慌乱地用手抹了把眼睛,正想挣开易子恒的手,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揽进怀里。正要挣扎,易子恒的气息却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霸道而又极赋占有欲,一点一点,侵入肌肤,浸入骨髓。她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却瞬间被唇舌撬开了贝齿,长驱直入,侵城掠地。   不知不觉,白韶谖竟忘记了推开他。这个吻不知究竟持续了多久,到最后竟有些喘不上气。抚摸着她已是绯红的脸颊,他又是一声叹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似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谖谖,谁来了?”屋里传来外婆慢悠悠的声音。   白韶谖一惊,慌忙推开易子恒,想想还是不对,便赶紧拉着易子恒出了门。   好不容易寻了个僻静点的地方,白韶谖踌躇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易子恒微微偏过头来看着她的身后。白韶谖奇怪,往后看去,却发现蛋糕衔着自己的狗链子一路跟着他们过来了。白韶谖微窘,微微退后一步,俯身牵起了蛋糕的链子。   易子恒因为白韶谖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那一下子后退而皱了皱眉,又拉了白韶谖一把让她靠近自己。   “为什么突然离开?”易子恒的询问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白韶谖脸上的红晕本来还没完全褪去,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却白了几分。指甲刺进手心里,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话都说清楚,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也好。   “你还记得秋夕涟吗?”她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眼前人的反应,却没有她预料之中的震惊。易子恒仅仅只是一愣,以为白韶谖要和他岔开话题,冷淡道:“秋夕涟不是以前秋家死掉了的大女儿么,你提她做什么?”   这下子震惊的却成了白韶谖。她难以置信,姐姐因为他惨死,多年之后,再提起她来,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甩开他的手,语气如冬日的寒霜:“既然易大公子薄情寡义,那我们也不用再相见了,没有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见白韶谖甩手走开,易子恒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连忙拉住她:“你到底怎么了?我又不认识秋夕涟,怎么又薄情寡义了?!”   白韶谖停下来看他,语气里多了些嘲讽:“不认识?你确定?”   易子恒认真地想了想,看着她试探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我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秋夕涟。也许因为秋家和我们家生意上有不少往来所以我们认识,但是说实话我并没有五年前的记忆。我之前在美国出了场事故,那一年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见他语气诚恳,不像是说假话,白韶谖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论事实究竟是怎样,他跟姐姐在一起过的事实却是秋锐泽和陈铎都有目共睹的。   她握紧了蛋糕的链子,轻轻说了声:“蛋糕,走吧。”趴在地上的蛋糕看了看易子恒,像是感受到二人低落的情绪,低垂着头爬起身来跟在白韶谖身后。   身后的易子恒,没再追上来,却是眉头紧锁,目光凝滞,久久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易子恒站在巷子里良久,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妈,你老实告诉我,五年前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吃午饭的时候,白韶谖总是心不在焉地,连蛋糕都不知道喂,急得它一下子跳上了旁边的椅子,用爪子扒拉她的手。   外婆看出来她有心事,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白韶谖的筷子一下子戳进了饭里,抬头勉强对着外婆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天气太热了没什么胃口。”   外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外公的一声“食不言寝不语”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孩子似的瘪瘪嘴,继续吃饭。   “我吃饱了。”白韶谖站起身来,把自己的饭碗端进厨房后便回了房间,蛋糕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   外婆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白韶谖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   夏天的天气变幻莫测,就比如今天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开始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了。白韶谖坐在书桌旁,心神不宁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易子恒现在在那里,回去没有,有没有带伞。   一道闪电蓦地照亮了整个天空,白韶谖悚然一惊,再也不顾上什么,随手抓起一把伞便冲出了家门。   本来好好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蛋糕被自家主子的动作惊得睡意全无,正想跟出去,爪子触到门口湿漉漉的地时却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还是不要出去吧,待会儿弄得身上全湿的回来又要被老太婆揍了,还会不让宝宝上床……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会说话。   直觉告诉她,易子恒这会儿还没有走,依旧在某个地方淋着雨。白韶谖撑着伞,四处张望,终于在这倾盆大雨中看见了依旧站在原处的易子恒。明明在这密集的雨帘下,世界万物都像照相机中糊掉了的景物,而她却能清晰地看见易子恒脸上的落寞和无助。   这是最后一次,白韶谖深吸一口气,这样告诉自己。   一步一步,通向他的路,像是走不尽的漫途。   站在雨中发怔的易子恒回过神来,看到的,是那瓢泼大雨中为他奋不顾身的她。   她走近他,才发现他的眼睛亮得吓人。他把她揽进怀里,喃喃细语,化开在这江南小镇的大雨声中。   白韶谖却是听清了,他说——白韶谖,不要离开我。   心突然钝痛了起来,白韶谖从他怀里挣出,强忍住眼底的泪意,淡淡道:“你先跟我回去,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   白家老宅是经久流传的古建筑,保留着古时大家族的风格。因此白韶谖的房间是跟自己父母兄妹的房间在一个院子里的,跟外公外婆的屋子则离得有些远。这样也正好方便了白韶谖偷偷地将易子恒带进了自个儿房间。外面的雨一直不停,各个独立的院落又没有走廊相连接,一时半会儿外婆齐妈她们应该不会跑到她这来。   一进房间蛋糕便从床上站起来,对着二人讨好地摇尾巴。白韶谖喂了它一条肉干,转身对易子恒道:“我去给你烧个热水洗澡,这里是古建筑,不好随便改装,洗澡比较麻烦,也没有空调。”   易子恒沉默地看着她忙前忙后地烧水,还去隔壁房间里抱来了一堆衣服,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你跟秋夕涟是什么关系?”   白韶谖的身子僵了一僵,勉强笑了笑,左顾而言他:“这是我哥哥留在这里的衣服,你的衣服都湿了,就换这些好了。”   易子恒自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只是牢牢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白韶谖攥紧了手里的衣服,自嘲似的笑笑:“是我的姐姐,这下你满意了吗?赶紧去洗澡吧,不然会感冒的。”   “你……”易子恒白了脸色,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是嘶哑。想要说话,却见对方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想要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转身出门进了隔壁主卧的浴室。   看了眼趴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蛋糕,易子恒眸色渐深,良久也拉开了浴室门进去。   易子恒出来的时候白韶谖已经洗好了穿着居家服坐在床上逗蛋糕玩,刚出浴而晕开的红晕使她此时看起来像个娇羞的少女。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开口叫了她一声。   白韶谖揉蛋糕脸的手一顿,没有抬头,淡淡道:“你今天就睡在隔壁吧,明天一早就赶紧走,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你这是要赶我走?”易子恒的声音骤然收紧,浑身散发着危险信号。   “不然呢?”白韶谖抬头,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凄楚和嘲讽:“难道要我跟自己的亲生姐姐抢男人?”   “白韶谖。”易子恒无疑是被她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一步步地靠近她:“你就想这样子放弃我吗?”   白韶谖咧咧嘴,本想勾出个自嘲的弧度,却终是垮了下来,几近崩溃,眼泪决堤而出:“那你究竟要我怎样?!在五年前你跟我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话音刚落,却被易子恒低头吻住,不同于上午的霸道,第二次的吻轻柔似梦。感受到他温润炽热的嘴唇,她睫毛轻颤,正欲往后退,却被扣住了后脑勺,再一次的,唇齿交缠。   她在他的温柔中偃旗息鼓,他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感受她如擂的心跳。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既然我选择了你,那便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都只想要你。”   情到深处,至此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作为一个初恋都没交出去的单身狗为何我一章写了两场吻戏【手动再见】 闺蜜都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了TAT 不要嫌弃我吻戏写得简单,这我真的不会写,没经验啊…… ☆、见长辈   “好重……”   半梦半醒间,白韶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了自己身上,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坐起来,去怎么也做不到。   难道是鬼压床了?白韶谖残存的一丝理智这样告诉她。于是果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过了好一会儿,白韶谖才勉强睁开了眼。迷迷糊糊间,入眼的是压在她身上熟睡着的蛋糕,蜷成一团,呆萌呆萌的。白韶谖又好气又好笑,伸出一只被压得发麻的手轻轻推了推它,它却是无意识地拱了拱被子继续睡。   白韶谖无奈,它这么大一块头,都要把她压成平胸了TAT……   好不容易才把蛋糕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白韶谖爬起来换好衣服,才想起来易子恒昨天似乎是在秋锐泽的房间里睡的。白韶谖一边盘算着要去他房间里看看他还在不在,一边拉开了窗帘,却在看见窗外的人时愣在了那里。   易子恒和外婆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很是欢快。看见白韶谖推门出来,外婆还笑眯眯地招手叫她过去。   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白韶谖心虚地挪着小碎步过去,却被外婆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来摁在了椅子上。   “在屋里藏了个人居然也不跟我说,长本事了,嗯?”外婆笑得极其灿烂,尾音的一个嗯听得白韶谖心惊胆战。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默默地往边上挪了一点,偷觑了易子恒一眼,却见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顿感压力山大。   外婆却是依旧盯着她这边,笑里藏刀地等着她的答案。   白韶谖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解释道:“昨天我正好在外面碰到他,正好下雨了,我就……”   “正好碰见?在这种地方还能碰见,真是有缘啊。”外婆呵呵道。   悄悄抹了把冷汗,白韶谖还想再接再厉地扯谎,却被外婆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小恒都告诉我了,是特意过来找你的,你也别装了。”   白韶谖:“……”姜还是老的辣,这是给她下套呢。   外婆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跑回来了呢,原来不只是跟哥哥吵架了,还是感情上出现了问题。”   白韶谖被说得脸红,干脆默不作声地撇过头去。   外婆却是对易子恒笑得灿烂:“小恒啊,你第一次来我们这,吃了午饭再走吧。”   白韶谖一听,抬头看了外婆一眼。她哪里听不出外婆什么意思,这是在暗示他赶紧走呢。   “外婆,秋叔叔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今天带着谖谖一起回去,您看——”易子恒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浅笑道。   听到易子恒提到秋日枫,外婆倒是有一些意外,连白韶谖都吃惊地看向他。就这么几天,他连她爸都搞定了?!可是就凭他和秋夕涟的关系,爸爸和秋锐泽怎么可能答应他?   见二人的目光投来,易子恒微微一笑:“千真万确。”   外婆挑眉看了眼白韶谖,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罢了,你们吃过午饭就走吧,我去喊齐妈多加几个菜。”说罢直起身来走出了院子,剩下白韶谖在原地微微红了脸。   易子恒靠过来握住她的手:“你很意外?”   想起秋锐泽对易子恒的态度,白韶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先点了点头。   “昨天你说秋夕涟是你姐姐,我才想起来之前我妈提过,白家和秋家之前联过姻,只是最后还是离婚了。后来我便打了个电话给你父亲,说明了情况,他说他好久没见你了,让我把你带回去。”   “可是——”父亲只是说要她回去,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易子恒的态度。虽然她对他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很是感动,但是心里还是有所顾虑的。就如秋锐泽,对易子恒便是极其不满的。   “谖谖,你要相信我。昨天我妈都跟我说了实话,说你姐姐去世后,我因为太过痛苦而被送去美国做了催眠来忘掉关于她的事情。我承认我和你姐姐曾经是有过一段感情,但是,我绝对没有任何要把你当作你姐姐替代品的意思。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你姐姐的事情,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我对你,是真心的。”   听见这话,白韶谖微微红了眼眶,易子恒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等哪天有空了,我们一起去你姐姐墓地看看吧。”   回答他的,是白韶谖轻轻地抽泣,有感动,也有对姐姐的愧疚。   午饭桌上,齐妈对这个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小辈很是好奇,动不动就偷瞄他一眼,还和外婆两个争着给他夹菜,搞得易子恒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倒是外公不动声色地咳了咳,才让二人稍稍消停一些。   “谖谖下午就要回去了?”见二人终于低下头吃饭,外公这才威严地开口。   白韶谖一愣,随即点头:“呆了这么多天我也该回去看看爸了,他刚醒没多久,现在还在医院,我也不太放心。”刚提完爸爸,白韶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完了,外公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她爸的事情,自从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在两人还没出事之前,外公每次都会亲自抄着拐杖把前来探望的爸爸和哥哥赶出家门。   想起这茬,白韶谖看向外公的眼神里便充满了小心翼翼。岂料外公只是点了点头:“都随你吧,以后记得常回来就行了。”   白韶谖偷偷松了口气,心里有一丝释然。都过了这么久了,外公也都放下了。其实在这白家老宅里,一直还保留着秋日枫和秋锐泽的房间,甚至连里面的东西,都不曾被动过一下。   外公大概,还是很怀念以前那些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日子的吧。   吃完饭,外婆就忙着收拾些东西让白韶谖带回去。白韶谖来这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回去的时候倒是要背上一大堆的东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拉着外婆在那说话。   外婆看一眼坐在院子里等着的易子恒,安抚地拍拍白韶谖:“小恒是个好孩子,你要懂得珍惜。我一看这个,就知道保准比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质量要好得多。”   白韶谖知道她说的是姜杰,一时有些尴尬,便撒娇地喊了声外婆。   外婆拉着白韶谖的手,认真道“我知道依你这性子,肯定放不下他和你姐姐的事。可是人啊,要往长远的方向看。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对你好,当你遇到这么个无条件为你好的人,就不要再犹豫了,错过了,便再也找不到了。”   提到秋夕涟,白韶谖有些吃惊:“外婆,你知道我姐的事?”   “外婆年纪虽然大了,但记性还是好的。之前你姐姐带他去见过你们家的人,当时我也在场。那会儿你中考住校,忙得要命,就没让你知道,要是你知道了非嚷嚷着要请假回家来。后来小涟遇害,他也出了国,这事就没再提过,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原来易子恒和姐姐都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白韶谖垂眸,要说心里没有失落才是假的。   “其实你姐和小恒认识也是在秋、易两家的介绍下认识的,是以联姻为前提进行交往的。他们虽然互相有些好感,却不是那种非你不可的感觉。你爸妈,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逼着你妈嫁到秋家去,以至于最后——”说到这里,外婆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摸摸外孙女的脑袋,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外婆就不多说了,好好珍惜吧。”   外婆颤巍巍地从床上起来,步履蹒跚的向门外走去,那背影,竟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白韶谖鼻子酸了酸,却终是没再多说一句。   坐上易子恒的车,系好安全带,身侧的人却递过来了一条数据线。白韶谖望向他,他摊手道:“手机拿出来我给你充下电。这么多天都不用手机我也是挺佩服你的。你都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天网上都要炸了。”   白韶谖一愣,这才掏出手机接在车上充电。期间她打开手机刷了下微博,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她已经被人黑得就差身败名裂了。虽然这么多天下来关于她的话题热度有所消减,但是还是有人将她所在的学校、专业、年级甚至各科成绩都挂了出来,以及和姜杰交往的那段黑历史。当然,在那些人的口中,那段感情里她才是错的一方。   头痛地揉了揉脑袋,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自己甩手走人之后秋锐泽会任劳任怨地帮她把烂摊子收拾好的,结果——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帮她了。   易子恒倒是为秋锐泽说话:“这件事你哥也被牵扯在内了,网上有人爆出了你和他走在一起的照片,说你脚踏两条船,还勾搭闺蜜男朋友。这会儿他要是动用他的势力帮你,肯定堵不住悠悠之口的。”   “那到底要怎么办?”白韶谖沮丧地瘪瘪嘴,“我明明什么都没干,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了。”   “解决这件事很容易啊,只要秋实集团召开一下新闻发布会,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再让你去走个过场,事情就全部解决了。”   白韶谖还是有些犹豫,他们家里的事情这么复杂,要是被那些难缠的媒体问起来,该怎么回答才好。   易子恒觉得有些好笑:“你可是新闻专业的,要是拿出你的专业素质来对付那些媒体还不简单。”   “说得轻巧!”白韶谖瞪他一眼,她一个在校大学生,那里有那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记者们精明。   易子恒刚想开口再说两句,却被白韶谖的手机铃声打断。白韶谖抱歉地笑笑,接起了电话,是他们系的辅导员。   在一边开车的易子恒听不清电话那头在想什么,却能感觉到白韶谖“嗯”了几下后脸色明显变得不大好看。   “怎么了?”易子恒关心道。   白韶谖冷笑:“学校领导听了我那些传闻,决定把我劝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滚回来更文了……收藏一下子掉了三个是肿么回事 宽面条泪,我错了我回来更文了嘤嘤嘤…… ☆、遇刁难   白韶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一下,直接就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学校。   易子恒刚把车在办公楼下停好,白韶谖立刻就准备拉开门下去,却被易子恒拉住。她不解地看向他,他却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她摇头:“不用了,这点事情我还是能解决的,我又不理亏。”   他便点点头:“快去快回,你爸还等着我们过去呢。”   白韶谖下车刚走了没几步,又退回来敲敲车窗。易子恒摇下车窗,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怎么啦?”   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还是跟我一块去吧,帮我撑撑场面。”   易子恒了然,知是白韶谖怯场了,却是愉悦地笑笑:“怎么?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她恼了,重重地哼了一声:“爱去不去!”说罢转身走了,易子恒赶紧下车跟上,讨好地牵住她的手。   白韶谖赌气地别过头去不跟他说话,嘴角翘起的弧度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因为还是暑假,所以学校里没有什么人,连辅导员和院长还有校长也是刚刚才过来。目光落在白韶谖和易子恒牵着的手上,院长的脸色明显沉了沉,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不愧是我们新闻系的系花,真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不缺。”   白韶谖和易子恒的脸色同时变了变,他们都没料到为人师表的院长讲话会如此难听。辅导员姐姐一向喜欢白韶谖,连忙打圆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孩子们都成年了,又不是早恋。”   院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们院的脸都被你这个伤风败俗的学生丢尽了,我看你还是赶紧自己退学吧,别到时候非要让我们开除你。”   听见这话白韶谖不怒反笑:“院长,请问我究竟做了什么?我谈不谈恋爱应该跟你没有多大关系吧?你作为一院之长,就凭外界的片面之词来冤枉我伤风败俗,说起话来也如此难听,就这样也配得上你的这个位置?”   院长大怒,拍案而起:“你敢再说一遍?你还有没有一点尊师重道的品德?”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校长这时咳了咳,打断了院长的话:“你先少说两句,我来跟他们谈谈。”   白韶谖对这个校长还是有些尊敬的,便礼貌地开口:“校长,现在还是暑假,我退学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时间来澄清事实。”   沉吟良久,校长看了看白韶谖以及她身后站着的易子恒,点点头道:“这件事情影响太大,还涉及到我们学校的名声,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希望你能妥善处理。”   白韶谖点点头,正要告辞,却听见一边的院长对着校长道:“校长,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白韶谖生活作风有问题,要是放任她这样下去,迟早败坏我们学校的名声。你看她把男人都带到这里来了,真是不知廉耻。”   校长还未来得及呵斥她闭嘴,易子恒却已沉下了脸:“我和白韶谖是在双方父母都知道的前提交往的,我想你区区一个院长,我们俩的家事还不需要向你汇报吧。谖谖生活作风到底有没有问题,我身为男朋友心里清楚得很,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多嘴。况且你作为新闻系的院长,应该很清楚当今舆论的可信度到底有几分,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自己的学生?”   院长脸色不愉,正要开口,校长却眯了眯眼开口道:“勇于为女朋友出头,倒是个好孩子,就是心直嘴快了些。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现在还在上学吗?”   “我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今年刚毕业回国。”易子恒回答。   宾夕法尼亚大学可是可是常青藤盟校之一,在国家综合大学排名第九。虽然不是自己学校出来的,可校长却有了浅浅的笑意,男朋友看起来一表人才,看样子白韶谖也不会真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看着气氛有所缓和,辅导员赶紧出来给白韶谖解围:“既然这样就让白韶谖自己处理这件事吧,反正还没开学,也不急在这一时。”   见校长点了点头,又眼神示意还想再说什么的院长闭嘴,白韶谖二人便到了别,匆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下楼的时候,易子恒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看那个院长好像处处都在针对你,你什么时候惹过她吗?”   白韶谖冷哼一声,凉鞋在楼梯上踩得咚咚作响:“还能怎么惹她,就一句话,她姓田。”   “姓田怎么了?”易子恒莫名其妙。   “她就是那个和我一直不对盘的田恬的亲姑姑。当时她能成为后备主持,就是靠着田院长这个关系。不过因为我资历深,主持经验多,呼声也比较高,所以一直没有轮到她的机会。她和她姑姑背地里都不知道扎了我多少小人了,这回有机会自然要赶着上来踩一脚。”   想起自己和白韶谖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她好像的确是跟尹咲言提过田恬这个人,只不过他当时没太在意。易子恒皱眉:“按理说现在的成绩只有每个人登上自己的教务网才能查到,可是网上连你唯一挂过科的那门统计学的分数都扒了出来,难道是这个院长以权谋私?”   提到自己挂的那门科目,白韶谖微窘,又很快恢复常态:“不是她还能有谁,我看她这个院长也当不了多久了。学校这个图书馆还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捐的,前面那个正在施工的给新闻系专用的多媒体大楼是之前我哥为了讨好我捐的。等我澄清真相再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就要问她打脸打得疼不疼了。”   易子恒捏捏她的手:“其实你可以再嚣张一点的。”   “?”白韶谖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他,表示没懂他什么意思。   易子恒凑过去亲了口她光滑如鸡蛋的脸颊,含笑道:“前面那栋教学楼还有这里的体育馆是杜涵爷爷捐的,我爸还答应校长今年帮学校翻新操场还有篮球场呢。”   “……”她可以理解为她要是不高兴的话随时可以让多媒体大楼烂尾,让操场和篮球场一直那么旧下去对吧TUT   易子恒再接再厉:“你知道为什么我又不在这里上学我爸却要帮学校翻新吗?”   “为什么?”白韶谖化身好奇宝宝。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为我替他成功追到儿媳妇作助攻。”易子恒微笑。   一秒、两秒、三秒。反射弧较长的白韶谖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调戏自己,立即瞪了他一眼,噌噌噌地跑出了办公大楼。   …………   除了学校之后,白韶谖先回了趟家,把外婆给她塞得满车的东西放回家去。刚打开门就见白少翊带着俩哥们在客厅里打游戏,茶几上堆满了吃剩下的零食袋。   白韶谖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下了声音来:“白少翊!你给我过来!”   见自己老姐居然在这个时候杀回来了,白少翊慌了,立马扑上去抱住老姐大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立马把这里收拾好!”   眼看着老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白少翊还欲再挤把眼泪出来渲染一下,却被一边黑着脸的易子恒拎起来丢到了一边。   白少翊:“……”怎么感觉易子恒的画风变得跟上次见的时候不一样了?看样子他和姐姐的事是成了,不然怎么会占有欲这么强烈,跟护犊似的。   白少翊那俩哥们见情况不对赶紧告辞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眼看着白韶谖开始撸袖子,白少翊哀嚎一声捂住脸:“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打脸!”   白韶谖啐他一口:“就你那样子,毁容算整容了你知道么!”   白少翊一蹦三尺高:“士可杀不可辱!”   “懒得理你!”白韶谖翻个白眼,一把推开挡道的他,招呼易子恒:“把外婆给我的菜都放厨房吧,还有那些东西先放在客厅里我晚上回来收拾。”   易子恒点点头,照做了,白少翊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凑上来死皮赖脸道:“姐,奶奶让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白韶谖不耐烦地推开他:“我警告你啊,我待会还要出去一趟,如果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还是这副鬼样子,你就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回你家去吧。”   “不是有钟点工么?”白少翊委屈道。   “我会打电话叫她今天下午不用来的,你好自为之!”见易子恒从厨房出来了,白韶谖又瞪了他一眼,这才跟易子恒一道离开了。   去医院的路上,白韶谖还有些紧张,不停地在问:“我爸真的同意我们俩的事了吗?我哥到底怎么说的?”   易子恒无奈,在红灯前停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爸同意了,你哥说你爸同意了他就同意。”   白韶谖长舒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这算是见家长么?”   易子恒失笑:“哪有见家长是在医院里见的,我就是送你去看你爸,你会不会太紧张了一点。”   白韶谖微恼,剜他一眼:“你怎么这样,我还不是为你担心。”   “是,是。”易子恒看着前方的路,却笑得更加灿烂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收藏一下子掉光了,我决定日更…… 科科可是我可能做不到TAT 我尽量吧,日更加油…… ☆、见家长   两个人去医院前给秋日枫打过电话,等到到医院的时候秋锐泽和尹咲言已经站在病房门口等了。见白韶谖和易子恒相携而来,尹咲言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倒是秋锐泽看了眼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女票,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尹咲言无奈,多大人了还这么别扭。   跟秋锐泽冷战了将近一个礼拜,白韶谖想了想,还是乖乖地主动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喊了声哥哥,声音娇软,颇有讨好的意味。秋锐泽的面瘫脸很快就绷不住了,脸部曲线渐渐柔和下来,揉了揉白韶谖的脑袋,缓和了声音道:“爸等你们好久了,快进去吧,他今天要出院了。”   白韶谖“咦”了一下:“爸今天出院?怎么都没听你们说啊,害得我都没买出院礼物!”   “没买就算了,爸不会介意的。”秋锐泽替她理了理头发,抬眼看向易子恒,眼神又一瞬间恢复了犀利。   易子恒对他的冷眼视而不见,淡淡地颌首示意,只是目光在白韶谖抱着的秋锐泽的胳膊上顿了顿,便上去拉住她的手:“走,我们进去吧。”   白韶谖立马撒开了秋锐泽的胳膊,颠颠地跟着易子恒进去了。看见二人交握的手,秋锐泽脸色沉了沉,又是冷冷一哼。尹咲言好笑地凑过来,学着白韶谖的样子抱住他的胳膊:“怎么,妹妹有男朋友了你吃醋了?”   秋锐泽揪住她的鼻子警告似的捏了捏:“再得寸进尺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和我们一块吃饭了。”   跟着秋锐泽在医院吃了这么久的“营养餐”,尹咲言现在格外盼望肉的滋味,看见肉就眼冒绿光。所以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小泽泽我错了。”   秋锐泽被肉麻得直哆嗦,心情却是稍稍变好了。他低下头在尹咲言唇上吻了吻,揽住她的肩膀:“走,我们也进去吧。”   病房里何静宜和秋家的保姆刘妈正在替秋日枫收拾东西,两年下来,这病房里也堆了不少的东西。秋希澈在边上不停地添乱,看见别人送的果篮就想拆开来吃,结果一不小心水果滚得到处都是。见白韶谖和易子恒进来,正吃力地弯下腰捡水果的秋日枫无奈地招招手:“你们赶紧把这小兔崽子先带出去,只要他在这里就越忙越乱。”   白韶谖哭笑不得地揽过弟弟,象征性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秋希澈你又调皮了!”   秋希澈笑嘻嘻地把水果递给姐姐:“姐姐吃水果。”   “姐姐不饿,你吃吧,自己去洗手池那洗洗。”白韶谖摸摸他的头。   秋希澈听话的去了,白韶谖赶紧扶住爸爸:“爸,怎么突然就出院了,之前不是说还要再住一段时间复健的么?”   在一旁的易子恒接过话头:“医生说秋叔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家休养也是一样的,医院里人多,还是呆在家里好。”   白韶谖狐疑地看向易子恒:“你怎么这么清楚?”   “子恒昨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是我告诉他的,你们的事我也都知道了。”秋日枫笑呵呵道。   “你们的事”指得是什么白韶谖当然听出来了,耳朵可疑地红了红,刚想问爸爸他这算是同意了吗,就看见秋锐泽和尹咲言推门进来了,于是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她太了解秋锐泽的性格了,要是在她面前提这事,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要反对一下的。   这会儿何静宜和刘妈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拎着东西堆在了门口方便待会儿带走。秋日枫的主治医生程谨书在这会儿敲门进来,看见大包小包的东西,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恭喜秋先生今天出院。”   秋日枫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两年多亏了程医生你照顾了,帮我向程老院长问好,改天我去拜访。”   按照礼节,白韶谖也是要向程谨书道谢的,结果一个“谢”字刚说出来,程谨书就笑呵呵地打断她:“不用谢我,有白小姐和尹小姐这么两个大美人在,我当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白韶谖:“……”原来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程医生还是个撩妹好手。   易子恒不动声色地往白韶谖前面挡了挡,秋锐泽直接将尹咲言拉到了自己身后。   程谨书:“……”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们防狼一样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哦!   …………   收拾好东西后,几个人把东西交给司机和刘妈,让他们带回秋家,接着七个人便坐着秋锐泽和易子恒的车去了酒店吃饭。本来白韶谖还担心秋日枫刚出院还不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想劝他回家吃来着,可是秋日枫再三强调刘妈现在回去做饭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会吃得很清淡,白韶谖这才作罢。   吃饭的时候倒是其乐融融的,秋希澈充分运用了他的童言无忌将家宴的气氛发挥到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连万年冰山脸秋锐泽都松动了些,眉宇间带着几分喜悦。   本就是家宴,所以秋日枫也没有摆出老丈人的姿态来考验易子恒,只是偶尔问问易子恒几个问题,易子恒都是对答如流,他便有了满意的神色。   倒是白韶谖略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多喝了几杯,虽然是果酒,但是仍有些晕乎乎的,开始头昏脑胀起来。趁着爸爸还拉着易子恒在说话,她拉了拉尹咲言的衣角,示意她陪自己出去透透气。尹咲言迅速会意,起身作陪。   在洗手池那用冷水洗了把脸,白韶谖这才清醒了些,拍拍一喝酒就变得通红的脸颊,有些无奈。尹咲言靠在洗手池边上看着她笑:“酒量差劲成这样还非要喝。”   白韶谖瘪瘪嘴:“不喝难道要加入他们讨论一下我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结婚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好吧!”   “你爸的确太心急了,你才大二,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心急着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的爸爸。”尹咲言也洗了洗手,笑着道。   翻了翻白眼,白韶谖道:“我哥还没把你娶进门呢我怎么可能比他先结婚。”   尹咲言脸瞬间红了,瞪过去:“你嫂子都没叫过一声我还不甘心呢!”   “……”好吧,白韶谖承认,要管自己多年的闺蜜叫嫂子,实在是太别扭了她做不到TAT……   把手烘干后,二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女厕里却转出来一个穿着大红修身连衣裙的女人,看见她俩后愣了愣,接着脸带嘲讽地叫住了她们。   “哟,这不是尹咲言和白韶谖么,怎么,来这吃饭啊?”   白韶谖扭头看去,嫌恶地皱了皱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勾唇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三专业户顾薰啊。真是好久不见。”   尹咲言见来人,也是脸色不善地翻了翻眼。这个顾薰是她们二人的高中同学,长得一副楚楚可怜圣母白莲花的模样,专门干插足情侣的勾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成功之后给她带来的满足感还是因为她喜欢男人全部围着她的那种感觉,反正高中那会儿被她成功拆散的情侣数不胜数,到哪儿都有她认的“哥哥”。之前尹咲言不小心被她知道了有一个固定交往的高富帅男友,她便装作和尹咲言要好的样子去勾搭秋锐泽。好在秋锐泽定力好,根本不把除了女友和妹妹之外的女人放在眼里,这才不了了之。   总之,顾薰对于白韶谖和尹咲言而言,是个极其不受欢迎的存在。   听见白韶谖形容自己为“小三专业户”,顾薰的脸色变了变,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说话还是那么直啊。可是,我可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毕竟你脚踏多条船,勾搭闺蜜男朋友的事情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说罢,她还怜悯地看了尹咲言一眼:“我说你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太懦弱,男朋友都要被抢了你还在这跟她废话呢,就凭你的家庭背景,要是没有你的男朋友,你还能在这么贵的酒店吃饭?真是可笑!”   尹咲言父母都是政府干部,家庭背景虽然还不错但是因为工作原因一直都很低调,顾薰又跟她们不熟,不了解很正常。而白韶谖在高中的时候就因为秋夕涟出事而改了名,她的身份一向不对外人说明,秋锐泽是她亲哥的事顾薰自然也不知道。二人互看了一眼,都是凉凉一笑。   白韶谖向来得理不饶人,嘴炮开始攻击顾薰:“的确,这么贵的餐厅你居然来得起,那是得睡多少男人才能赚到啊。我还真希望有哪个瞎了眼的又丑又矮又肥还好色的土豪强娶了你,让你安心做富太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顾薰的脸色由红转青,手里精致的小包重重地拍在了洗手台上:“我怎么活关你什么事啊,我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那热门都上了好几天了吧,以后出门注意点,别一不小心就被路人砸了臭鸡蛋!”   白韶谖嗤笑:“怎么?我红了你嫉妒啊?我就先红着玩玩,等我玩腻了我自个儿会从热门上下来,不劳您费心。有些人想红还红不了呢。”高中那会儿顾薰自以为人气很高,开始在网上拍什么化妆教程,推荐什么护肤品化妆品,结果根本没人理会,现在微博上都长了好两年的草了。   “你——”顾薰气结,踩着高跟鞋动手去推她,结果一个没站稳自个儿摔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白韶谖和尹咲言两个人事不关己地站在边上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白韶谖深刻觉得旁观顾薰这种自杀性行为比自己手撕她更加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日更了我好佩服我自己/微笑/微笑 ☆、破隔阂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回包厢?”白韶谖笑的正欢呢,听见背后的声音,悚然一惊,机械地回头,易子恒站在边上温和地看着她俩。   感觉自己做错事被抓包的白韶谖立即站好,又心虚地望了眼还坐在地上的顾薰,心里暗道他应该不会误会是她把这个女人推倒的吧。   随着白韶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女人,易子恒愣了愣,出于好心下意识想去扶她,可随即又想起自己女朋友和未来嫂子还在旁边站着,并且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样子,心下了然,只是过来握住白韶谖的手,捏了捏她:“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这女的刚才要打你家谖谖呢结果自个儿摔地上了,我们在这看笑话呢。”尹咲言抱着胳膊插嘴道。   听了这话易子恒皱眉,仔仔细细地看白韶谖:“没事吧?”   “没事儿,还没碰到我呢。”白韶谖摆摆手。   “你们在瞎说八道什么啊!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顾薰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怒瞪尹咲言,接着又是微红了眼眶,一副委屈得不行弱柳扶风的姿态。   白韶谖在心里呵了呵,得,绿茶婊又重出江湖了。   “小薰儿,怎么了这是?”旁边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混合着浓浓的烟酒味。见白韶谖和尹咲言三人都在那站着,不耐烦地将她们推到一边,上去揽住泫然欲泣的顾薰。   白韶谖在被那人推的时候就被易子恒护住了,离他稍远的尹咲言就没那么幸运了,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个踉跄,紧接着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传来秋锐泽不悦的低沉声音:“你走路难道不长眼吗?”   那个来找顾薰的男人满脸横肉,相貌猥琐,却在秋锐泽出声的时候危险地一眯,在顾薰的臀部摸了一把:“小薰儿,是不是这几个人欺负你了,哥哥让人给你揍回来。”   白韶谖不屑地嗤出声来:“我说顾薰你妈到底给你生了多少个哥哥啊,光荣妈妈都没你妈强大。每次边上一有男的就是哥哥,还真应了那句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易子恒失笑,捏了捏她白净的小脸:“你这张嘴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秋锐泽看见后脸顿时就黑了,怒瞪他:“易子恒你给我把你的爪子放开!”   那男人见前面四人还在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登时大怒,捞起袖子招呼站在不远处的保镖就要动手。   秋锐泽冷笑一声,看着顾薰:“好久不见啊顾薰。”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顾薰受宠若惊,娇滴滴地看着他:“好久不见。”   看得白韶谖和尹咲言一阵反胃,同时别过眼去。   “看样子唐渊还是没收拾够你,现在居然又敢出来了。我警告你好自为之,我可不会像他一样心慈手软。”秋锐泽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眼神里的凛冽却让对面二人悚然一惊。   听到唐渊二字,顾薰的脸色果然白了几分,暗地里拽了拽旁边男人的衣服示意他收手。那男人却没明白顾薰的意思,骂骂咧咧地准备动手,却听得走廊里一声冷喝:“都在干什么呢!”   几人看过去,白韶谖最早认出来人,赶紧喊了声“舅舅”。剩下三人愣了愣,也都跟着喊舅舅。白穆这才看清自家小外甥女站在那边,估计又是闯了什么祸,脸色冷了冷,招手叫她过来。白韶谖赶紧讨好地蹭过去,生怕慢一步就挨骂。   见白韶谖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白穆稍稍缓了脸色:“都杵在这干什么呢,又惹什么事了?”   白韶谖赶紧“恶人先告状”:“那边有人挑衅呢。”说罢下巴往顾薰那抬了抬。白穆舅舅虽然平时对她严了点,但是护短还是护得很厉害的。   果然,白穆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个男人身上的时候顿时冷了下来:“周先生,我记得我上次说过,再让我看见你一次,一定不会放过你。”   没想到自己惹了白穆的外甥女,那个姓周的男人吓得脸都僵了,连连道歉后赶紧拉着同样脸色苍白的顾薰离开了。   目光在白韶谖身后三人身上停留片刻,白穆这次问道:“到这儿吃饭?”   白韶谖点点头:“我爸今天出院了,家里人出来吃饭。舅舅你呢?刚才那人谁啊?”   “我来参加一个应酬,刚才那人经营的都是些黑买卖,离他远点,少惹祸上身。替我向你爸问句好,我就不去看他了。”前大舅子和前妹夫,这关系怎么着都有点尴尬。   白韶谖继续点头:“我知道了舅舅。”   “那我先走了。”白穆习惯性摸摸她的脑袋跟她告别,路过秋锐泽身边的时候看他一眼:“你妹妹的事我也管不到什么了,你就多上点心吧,最近她惹得事实在是不少。网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趁着处理掉,你们俩兄妹的谣言听着实在不像话,学校那里也打电话通知我说要给她办退学,你早点替她解决了,别耽误了学业。至于——”眼风扫过易子恒,白穆兀自叹口气:“她年纪也大了我也管不住了,你们家里人自己商量吧。”   白韶谖微窘,明明舅舅跟她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是她一旦惹了什么事,他都是一清二楚。   秋锐泽一一点头:“是,舅舅。”   白穆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易子恒一眼,这才离开了。   白穆一走,易子恒笑着捏捏白韶谖的手:“你在你舅舅面前怎么这么乖,刚才骂人的那股劲去哪了?”   白韶谖回头瞪他:“那能一样么?!”她舅舅是谁啊,高中有段时间她不好好学习被他打了多少顿来着……   回到包厢,秋日枫正在偷吃辣菜,见几人推门进来,差点呛到,咳了几咳后强作镇定:“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看你们都没怎么吃呢。”   白韶谖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将辣菜转离了他的面前:“什么时候点的我都不知道,说好了只吃清淡的呢?”   秋日枫很委屈:“我病床上躺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好了吃点好吃的还不行了。”   “不行就是不行,等您全好了再说吧。”秋锐泽也驳回老爸的请求,慢里斯调地给尹咲言夹了块辣子鸡。   秋日枫:“……”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一群白眼狼!   一顿家宴下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秋日枫让易子恒先回去,又让白韶谖跟他们回秋家住。白韶谖想想被白少翊弄得一塌糊涂的公寓,便点头答应了。尹咲言的家离这不远,易子恒正好顺路捎她回去。剩下秋锐泽的车,五个人正好坐满,皆大欢喜,不用再叫司机来接,只是临走时秋锐泽的表情不大好看。   白韶谖无奈耸肩,他就这样,谁的醋都要吃。   秋希澈今天闹了一天,不一会儿就在白韶谖怀里睡着了。秋日枫坐在副驾驶,突然扭头问白韶谖:“谣言的事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过几天召开记者会的事情我已经让人通知各家媒体了。”   白韶谖一愣:“记者会?”她是想过通过这个法子澄清事实,但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   “我年纪也大了,小泽接管了这么久的公司,也应该熟练了,过几天我就在记者会上正式让小泽接替我。”   原来是为这事,白韶谖了然。倒是正在开车的秋锐泽沉默许久,开口道:“爸,现在就让我接管未免太早了。”   秋日枫慈爱地笑笑:“有什么早不早的,公司迟早都是由你来管的,我乐得清闲。”   白韶谖“哦”了一下:“那没我什么事啊,我那天就不去了,没意思。”   “怎么没你的事啊?”秋日枫怒瞪她:“你哥接管公司这么大的事你能不参加?”   “我去干嘛?到处都是记者,到时候被人认出来了还要被骂,爸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白韶谖无辜地摊摊手。   “明天我让你哥带你去公安局把名字改回来。过两天你去挑身记者会上穿的衣服,到时候我们会在记者会上把你的身份公布出来。堂堂秋家二小姐,被人骂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反击,我脸都被你丢光了。”   “嫌丢脸就不要认我啊。”白韶谖小声嘟囔。   秋日枫年纪大了耳朵却挺灵光:“你再给我说一遍!反了你!”   “好了好了,澄澄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嚷嚷了,小澈还在睡觉呢。”何静宜见状赶紧打圆场,秋日枫这才看了眼她怀里的秋希澈,哼了哼,不再理她。   洗完澡后白韶谖穿着居家服趴倒在自己久违的大床上,说实话四年没睡它了还真是有点想念,只是衣柜里四年前的衣服她居然一点都不嫌短让她着实有点悲伤——所以说她果然已经过了长身高的年纪了吗TAT……   刚在床上悲伤地滚了几圈,秋锐泽就敲门进来了。白韶谖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梅超风似的发型:“干嘛呢?”   秋锐泽在床边上坐下,伸手替她拨开嘴边的头发:“你身份证带过来了吗?明天我们去改名字。”   “带了,我一直放在钱包里的,我今天回家的时候特意拿了钱包,前几天跑到外婆那去的时候一点钱都没带,尴尬死了。”白韶谖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包包,从里面掏出钱包打开。   提到那件事,秋锐泽默了默,轻轻揽住白韶谖:“那件事,是哥错了,对不起。”   “没事啦,都过去了。”白韶谖抱住哥哥:“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看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   “哥希望你能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要是他欺负你了,随时来找我。”秋锐泽拍拍她的后背。   “嗯,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白韶谖撒娇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就如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样。   “你好久没跟我撒过娇了。”秋锐泽上下地顺着她的头发,突然感慨一句。   白韶谖在他怀里一僵,抬头咧嘴一笑:“那我以后多跟你撒撒娇,你可别嫌我烦。”   “当然不会!”秋锐泽笑出声来,再不复往日的冰冷。   血脉相连的兄妹,时隔四年,终于打破隔阂,不再针锋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七点多就差不多写好了,结果突然想起来概率论还没写 于是爬下床写作业…… 然后……都是什么鬼我怎么不懂这个世界TAT 最后血槽已空,吐血更完 ☆、诉衷肠   两个人坐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白韶谖这才想起来什么,捅了捅秋锐泽:“哥,你今天跟顾薰说什么唐渊,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唐渊吧,就是演那个《昨夜星辰入梦来》的,而且你一提他顾薰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哎,她和唐渊什么关系啊?”虽然白韶谖之前认识的明星除了邵檀安其他的屈指可数,但是后来出了唐昕茹事件之后在外婆家正好看了她和唐渊演的电视剧。   “他演的那部剧就是讲他的故事的,只不过观众都不知道而已。唐昕茹和唐渊现在已经订婚了,顾薰高中的时候和唐昕茹有些过节,后来又进了唐昕茹所在的公司当练习生,故意给她使绊子,只不过她太蠢,不知道唐昕茹后台有多硬,最后就没能出道,现在只能给那些富商陪陪酒了。”   “哇哦,哥,这些事情你怎么这么清楚啊,在我印象中你没有这么八卦啊?!”白韶谖星星眼,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什么呢?”秋锐泽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唐渊是文渊传媒的老板,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生意上也有所往来,他那部剧还是我投资的。”   “哦。”白韶谖瘪瘪嘴,又接着问:“那顾薰跟唐昕茹有什么过节啊?插足她和唐渊?”   “不是,是抢了唐昕茹前男友。后来唐昕茹一怒之下高中毕业后就跟着唐渊到别的地方去发展了,近两年才回的华城。”   “……”怎么觉得其实顾薰是帮了唐渊的。   后来白韶谖才知道唐昕茹高中竟然和她在同一个学校,而且比她还大两届,明明看起来是个超萌的软妹子TAT……她不由觉得自己太过井底之蛙了,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曾经跟大明星同校,而顾薰早在五年前就把贼手伸向人家男朋友了……   白韶谖又缠着秋锐泽说那俩人的八卦,最后秋锐泽实在讲不动了,拍拍她的脑袋:“天色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点爬起来去公安局呢。”   见白韶谖闷闷不乐地“哦”了下,他才起身,脸上露出些笑意,替她掖好被子便离开了。   白韶谖也准备睡了,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准备定个起床闹钟,这才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易子恒的短信,看时间应该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发的。短信内容颇有些委屈的意味:“回到家才想起来,你都没向你舅舅介绍我。”   白韶谖失笑,赶紧回复他:“刚才跟哥哥讲话,现在才看见短信,这不是见面太不正式了一时没机会介绍么,下次我带你去拜访舅舅,乖~”   “这么晚了你哥还在你房间里?”易子恒回复的很快,不知是在手机那头等了多久,可惜重点明显错了。   “他跟我讲了一个关于唐渊的八卦TUT,刚走。”   易子恒有些吃醋了:“下次别让他待在你房间带到那么晚,你难道不知道唐渊和唐昕茹之前是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白韶谖:“……这我还真不知道。行啦我都听你哒,别生气哈么么哒。”也不怪秋锐泽没说,要身为哥哥的他在妹妹面前讲这种“兄妹恋”八卦,岂不是很尴尬……   易子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字一句,觉得心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出去见她,却终是摁下心中的悸动,一板一眼地回复她:“知道了,早点睡觉。晚安。”   “你也早点睡,晚安。”   漆黑的夜晚,有人心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香甜入梦。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险阻,只要有那个人在等,便决不放弃。   第二天秋锐泽和白韶谖便带着户口本身份证申请证明等资料去了趟附近的公安局迁户口和改名,坐班的女警看见二人时明显一愣:“你们不是网上那个……”   秋锐泽没等她说完就冷着脸打断她的话:“详情申请上面都有,请不要问与改名无关的问题。”   女民警讪讪地看了申请,调查证明白韶谖无犯罪记录后便签了字。   虽然秋锐泽在警局里有认识的人但是来来回回地签字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新的身份证也需要过两天才能拿到。秋锐泽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出了公安局便要回公司,本想先把白韶谖捎回家吃饭的,却被她果断拒绝。   “我今天还有个约会,你把我放到金鹰那边下就行了,我要去和易子恒看电影。”白韶谖向目的地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秋锐泽明显黑了脸,忍了忍才说道:“谈恋爱不要天天见,很容易厌烦的。”   “得了吧,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也好意思说,你刚跟尹咲言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往我们学校跑,现在装什么老手呢。”白韶谖不屑地瞥他一眼。   “……”秋锐泽被她一噎干脆不再说话,粗暴地把车停在了一边:“到了。”   白韶谖哼了哼,一边嘟囔着什么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边磨磨唧唧地下车,结果开门时车门不小心撞到了一边的护栏。   秋锐泽哭笑不得:“你把我的车怎么样了?”   “呃,好像凹进去一块……呃,两块?”白韶谖有点心虚。   秋锐泽头痛地摁了摁突起的太阳穴:“算了,待会儿我让助理开去修,你先去约会吧,到时候你负责去4S店把车取回来知道吗!”   “知道啦。”做了错事的白韶谖此刻格外乖巧,秋锐泽这才满意,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驱车离开。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白韶谖就跟易子恒说好了,要去看邵檀安最新主演的电影《半夏》,据说演女主黎半夏的梁菁是邵檀安的绯闻女朋友。虽然白韶谖平常跟邵檀安不怎么联系,只会在碰到的时候热络地聊两句,其他的比如正牌女友姓甚名谁一律不知,但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主演的电影她还是会赏光支持一下票房的。再说有八卦不看白不看,到时候跟余琴吐槽的时候还能多一点话题……   到达电影院门口的时候易子恒已经在那等了,白韶谖赶紧迎上去:“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我刚刚不小心把我哥的车蹭坏了所以晚了点。”   “我也刚到,没等多久,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易子恒含笑着握住她的手:“电影票我刚刚已经取好了,离开场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先去吃午饭。”   “嗯。”白韶谖弯弯眼。虽然跟易子恒交往的时间不过区区数日,相处的模式除了见家长早了点,其他也跟普通情侣基本一样,但是不管怎么样,虽然平淡了点,却很温馨。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默契自成。   午餐选定了在金鹰楼上的一家创意菜馆吃,点好菜等待的时候,邻桌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声开始逐渐变大,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两人耳中。易子恒眉头一皱,正欲起身,却被白韶谖摁住了手。   “没事,由她们去说好了,又不会少块肉。”白韶谖对着他扯扯嘴角:“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认出来了,今天早上帮我改名的警察也认出我了,如今我也算个网红了。”   易子恒反手握住她的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她用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回答他:“对了,以后不要叫我白韶谖了,我名字又改回来了,要叫我秋夕澄。”   易子恒捏了捏她的手心,见服务生要来上菜了,才放开她:“你已经想好了吗?”   秋夕澄以为他问的是名字,微微一愣:“想好了啊,反正这个名字之前我也用了十五、六年了,也挺顺口的,倒是后来改名叫白韶谖反而让我各种不习惯,一开始高中同学这样叫我我都反应不过来。”   见她误解自己的意思,易子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那你为什么会叫白韶谖这个名字?一般人改名字都只会改姓氏。”   秋夕澄送到嘴边的筷子顿了顿:“你在美国呆了那么久,想是不知道‘谖’这个字的意思,在字典里,这个字是欺骗和忘记的意思。而我已经去世的妈妈,叫做白韶。”   剩下的,不用秋夕澄多说,易子恒也已经明白了。   韶谖——我白韶这些年受到过的欺骗,希望在你这里全部忘却。   所谓韶光,不是为白韶谖而命名,而是纪念这些年白韶逝去的美好时光。   易子恒垂眸,敛去眼中的心疼:“你,是心甘情愿回到秋家的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沉吟良久,秋夕澄突然开口:“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些人,他们对我的疼爱越深,背叛我给我带来的伤痛便也越深。可是时隔多年,我才发现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们了,甚至依旧如往日一般依赖他们。明明当初是我自己执意要跟着母亲离开秋家的,可如今却又堂而皇之地回来。我私下里告诉我自己我母亲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要忘却欺骗,可是究其原因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懦弱,我下意识地想为自己寻求一个能够更好地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庇佑之所……”话未说完,一滴眼泪却已滴落在木质餐桌上,砸出一声厚重的闷响。   “不许哭。”易子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一直握着湿巾的手却已温柔地扶上了秋夕澄犹带泪迹的脸颊:“不要这么说自己。”   秋夕澄抬起头,雾气蒙蒙的大眼睛犹显楚楚可怜。   “我会心疼。”   伴随着的,是易子恒的一声轻叹,却如闷热夏天,那唯一清凉拂面的微风,打破了一室沉闷。 作者有话要说:  头好痛……更完这章该睡觉了 今天翘了概率论去打狂犬疫苗,结果从来不点名的概率论居然点!名!了!!! 然后我们一宿舍都没去…… 心痛的无法呼吸TAT ☆、遇挑衅   从饭店里出来,秋夕澄双眼仍然微红,易子恒看在眼里,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电影快开场了,我们去检票吧。”   秋夕澄低不可闻地嗯了声,心情却渐渐缓和了一些。   到了电影院,易子恒看了看排了长队的卖爆米花的窗口,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吃,秋夕澄摇了摇头:“刚吃过饭,吃不下了。”   虽然她不要爆米花,易子恒却仍是要排队去买奶茶,秋夕澄拗不过他,只好陪他一起排队。   站在二人后面的却是刚刚吃饭的时候坐在二人邻桌的那两个女生,看见易子恒和秋夕澄之后便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易子恒正好接到一个公司里来的电话,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倒是秋夕澄不小心听到后面女生的闲言碎语,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谁晓得秋夕澄无意中的一个举动落在了那两个女生眼里便成了挑衅,其中一个女生当即梗起脖子翻了个白眼道:“看什么看!”   你骂了我还不准我看你一眼了!?秋夕澄心里不快,却不愿意和她们多说废话,便转回头去,生怕易子恒听见会生气,便由本来和他并列站着改为站到他身后,隔开了那两个女生。不料那女生却是得寸进尺,大声嚷嚷起来:“怎么的,怕你男朋友听见你那些丑闻啊,遮什么遮?!”   话音一落,周围有好几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旁边的那个女生生怕发话的女生惹事,便拉了拉她,不料她却甩开那女生的手,盛气凌人道:“一个脚踏多少条条船,被富商包养的人居然还敢瞪我,你很了不起啊!”   这下子前面正在打电话的易子恒也听见了,对着手机又简单地讲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不悦地向这边看来,并将秋夕澄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旁边的女生见人家男朋友听见了,急忙又拉了拉她,小声地叫了声“姜珊”。   耳尖的秋夕澄听见了这个名字,倒不急着生气了,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她就说是谁这么大火气,忙着要“替天行道”呢,感情是之前本来就结了梁子的。她之前只知道姜杰有个妹妹叫姜珊,却没见过她长什么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就这样子居然还能让白少翊心甘情愿地把镇纸送出去,也是挺有手段的。   见秋夕澄没有说话,姜珊便以为她是心虚了,正要再接再厉说上几句,却被易子恒堵住:“姜珊?姜杰的妹妹是吗,我还以为现在的姜家人因为易家施加的压力已经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心情出来看电影?”   姜珊的脸色立刻白了白,一边的女生皱了皱眉:“什么施加压力,姜珊你们家里出事了吗?”明明她之前还在炫耀她的家境呢。   “他、他在瞎说八道!”姜珊恼羞成怒。   “我胡说八道?”易子恒冷笑:“既然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么为什么又要恶意中伤我的女朋友?麻烦你以后说话之前将心比心、以己度人一下,你说别人的,未必不会报在你身上。”   姜珊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半响才咬着下嘴唇跺了跺脚,狼狈离开。   秋夕澄抬头去看易子恒,他却握住了她的手不再多言,只是道了句:“快轮到我们了,去买奶茶吧。”   心下感动,秋夕澄紧了紧与易子恒相握的手,十指相扣,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作为影帝,邵檀安自有挑选剧本的眼光,所以这部《半夏》自然是好的,这从人满为患的电影院就可以看出来了。只是见惯了邵檀安私下里那种神神叨叨的样子,再看大屏幕上那只对女主温柔痴情的邵檀安,总会让秋夕澄有些跳戏。   看着荧幕上的邵檀安含情默默地握着女主的手念台词,秋夕澄忍不住眉头一跳,刚喝进嘴里的奶茶直接呛住,咳得她眼泪直冒。   易子恒见状急忙替她拍拍背:“喝得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秋夕澄抹了把咳出来的眼泪,笑着摇摇头:“我就觉得就邵檀安那个德行跟他演的角色实在不符合,一想到就好笑……”   邵檀安是她表哥的事情易子恒也是昨天秋夕澄约他看电影的时候才知道的。刚知道的时候他还略微有些惊讶,毕竟邵檀安出道至今一直顺风顺水,许多人猜测他身后是有女金主撑腰,却万万没想到他母亲原来是秋夕澄的姑姑。这么想来也不奇怪了,秋家人老是喜欢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严严实实地,秋夕澄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他私下里是什么样的?”易子恒听了有些好奇。   “他啊,我虽然跟他没有很多的接触,但是对他的印象之一就是自大臭屁,老觉得世界是为他一人转动的。”   “……”这么说自己的表哥是不是有点过分。   许是他们俩说话的动静有点大了,又许是听见秋夕澄在说邵檀安的坏话,前面的一个女生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却在看清人脸之后愣住了。   秋夕澄也正好看见了那转过来的人脸,惊喜道:“余琴你怎么在这?”   余琴张了张嘴,又回头看了眼屏幕,发现情节正行至关键处,便匆忙地对她说了一句:“待会再说。”便又转过头去继续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   “……”她的室友向来都是重色轻友型的。   好容易等到电影散场,余琴还意犹未尽地看着片尾曲和花絮,把边上几个想走的人都堵在了那里,秋夕澄站在过道边捂脸,真不想承认认识她。   从电影院里出来,余琴还拉着秋夕澄在那嚷嚷:“谖谖我跟你说邵檀安果然是我本命,啊啊啊我这辈子都不换老公了!”   “……”秋夕澄默默地把自个儿的胳膊从她手里拽出来,往边上站了点。   秋夕澄的室友易子恒只见过尹咲言,其他两个尚未见过,所以这会儿有点插不上话,只能默默跟在一边。   “所以你不是不是本地人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秋夕澄发问。   “哦,我外婆住院了,现在在华城的医院里面。不过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我在这边照顾我外婆,今天《半夏》首映,我又没人陪我,就自己来了,你看我多可怜。”刚提到医院,余琴就想到了之前在医院里面不小心撞见的那件事,所以——白韶谖是秋家的大小姐啊啊啊啊……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易子恒身上,余琴颇为激动地拽住秋夕澄小声道:“白韶谖你老实给我交代你和这帅哥是不是真在一起了,还有网上的谣言怎回事儿?”她和秋锐泽明明是亲兄妹,这都能传出绯闻来也太荒唐了。   秋夕澄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一事儿,我改名了,现在本姑娘叫秋夕澄,秋天的秋,夕阳的夕,澄澈的澄。以后请叫我秋夕澄,谢谢。”   “卧槽,白韶谖你认真的啊!你这是要公布你的身份了吗?”余琴一惊,脱口而出。   听这口气,余琴好像知道点什么,秋夕澄微微蹙眉:“你在说什么?”   “呵呵呵呵……没啥没啥。”她要是告诉她她老爸灵魂出窍把她的底给漏了她会把她送进精神病医院吗?   “真没啥?”秋夕澄狐疑地看着她。   “没没没……”余琴摆摆手。   “那就算了。”秋夕澄无所谓地笑笑,想了想,又凑近道:“不过我跟易子恒的确在一起了,开学后请你们吃饭。”   “嘿嘿嘿要最贵的哦,别骗我说你没钱。”华城首富的女儿,不坑白不坑。   “贵就贵,真是的,瞧你那德行。”秋夕澄嗤之以鼻。   余琴嬉笑着凑过来和秋夕澄勾肩搭背,很久不出声的易子恒终于咳了一声以示存在感。余琴只好讪讪地将抬起的胳膊放下,拍拍秋夕澄道:“别忘了哈。”   秋夕澄翻个白眼:“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你从催稿编辑那代代传承来的威逼神功我简直难以忘怀。”   余琴嘿嘿嘿了几声又道:“我跟你说最近文渊传媒的人联系我了,说想把我写得那部小说《长安劫》改编成电影,还请我去当编剧呢!”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和骄傲。   秋夕澄愣了愣,也替她高兴起来:“好事啊,那你答应了没?”之前余琴在网上写小说的事她也知道,没想到还真能有一番作为。   “我还没答应,说是要再考虑考虑。”余琴挠了挠头,似是有些顾虑。   “怎么了?是合同条件太苛刻了吗”秋夕澄想起昨晚秋锐泽提过他与文渊传媒的老板唐渊交好,若是真是如此,她可以让秋锐泽去说说。   余琴一脸为难,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道:“其实吧,我这部小说完全是以邵檀安为原型写的,所以我想让他来当主演,可是文渊传媒的人说邵檀安如今是影帝,又不是他们公司的,很难才能请到,除非他自个儿看上了我的剧本。”   “……”感情是因为这个原因。秋夕澄无力扶额,真是什么都离不开本命。   倒是易子恒在一旁听见了,笑吟吟地看了眼秋夕澄,接过话头:“想请到邵檀安倒不是不可能,顶多走个后门罢了。”   余琴一听有门路,顿时激动了:“帅哥你有后门可以走吗?”   “不是我有门路,是她有。”易子恒揉了揉秋夕澄地脑袋。   余琴顿时两眼放光,一把握住秋夕澄的双手:“谖谖啊,你真的有办法?!”   秋夕澄回头瞪了易子恒一眼:就你乐于助人!   易子恒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神情里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她看着余琴炯炯有神的双眼,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其实吧,邵檀安是我表哥来着……”   话音刚落,余琴已经欢呼一声,一把抱住了秋夕澄:“啊啊啊谖谖你最好了,要是事成了我绝壁给你做牛做马!”   秋夕澄被她勒的喘不过气来,心里有苦说不出:看在他这个表妹的面子上,邵檀安可能会接这部电影,不过前提估计是她给他做牛做马了……   她上次嚎啕大哭的视频可还掌握在他的手上呢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我滚回来更文了…… 前两天事情有点多,什么计算机一级考试啦,还有跨专业课第一次在周末上课 还有聚会啥的咳咳咳…… 然后最近一到晚上头就很疼,只好早点睡 明天会继续更哒 ☆、逛超市   被余琴唧唧歪歪地缠了老半天,弄得秋夕澄颇有些心累。易子恒在一边也有些不大乐意了——他告诉她请到邵檀安的办法,她却跟他抢女朋友……   好不容易送走了余琴,两个人倒是不晓得要做什么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直到易子恒看见前面的沃尔玛,心下才有了主意,捉住她的手道:“去我那坐坐?”   秋夕澄没有立刻回答,脸却微微红了。易子恒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们去买点食材,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你还会做饭?”听了这话,秋夕澄这才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我们那的留学生基本都会,算不了什么。”易子恒轻描淡写道。   秋夕澄倒是对他的厨艺显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扯了扯他的衣角:“那我要吃鱼香肉丝、可乐鸡翅、蒜蓉基围虾、麻婆豆腐还有蚝油生菜!”   “……我会做倒是会做,就是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易子恒有点无奈。   秋夕澄立马不乐意了,扁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易子恒立刻心软,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搂住她往前走:“走吧,去买材料,今天晚上给你做大餐!”   因为不是周末,所以超市的人并不多。秋夕澄第一次和易子恒逛超市,显得格外兴奋。见到她孩子气的一面,易子恒也是会心一笑,不管她要买什么都立刻放进购物车里,还主动拿了不少零食给她。   拐弯去结账的时候易子恒推着的购物车不小心撞到了人,连忙道歉,那人摆摆手道没事,却在看见秋夕澄之后一愣:“白韶谖?”   听到对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秋夕澄看过去,好像在哪见过,却叫不出名字来。   见秋夕澄有些疑惑和抱歉地看着自己,苏榭好脾气地笑了笑:“我是你高一的同学,不记得了吗?”   秋夕澄这才恍然大悟,却顿时尴尬起来:“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一时没认出来。”   “你也是,变得更漂亮了,我都不确定是不是你。”苏榭弯弯唇,笑得温和如玉,转过目光看见她身边的英俊挺拔的男子,这才顿了顿:“男朋友?”   “我男朋友易子恒。”秋夕澄挽住易子恒的胳膊,笑得坦然大方。易子恒看向他,礼貌疏离地点了点头。   苏榭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黯了黯,却终是礼貌地笑了笑。   秋夕澄不愿意跟他在这耗着,只是敷衍着说再联系,便以要去结账的理由告了辞。看着秋夕澄窈窕的背影,苏榭心里五味陈杂,却终是黯然离开。   苏榭一走,秋夕澄挂在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垮了下来。易子恒饶有趣味地挑挑眉:“我的前辈?”   秋夕澄翻翻眼:“渣男一个,当我前任都不够格。”   易子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揉揉她的脑袋:“我们谖谖的烂桃花还真够多的。”   “我的多?”秋夕澄瞪向他:“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网上被骂得那么惨的原因有一大半是因为你的脸吸引了一大票女粉丝,然后她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易子恒噎了噎,揽住她道:“你吃醋了?”   “到底是谁吃谁的醋?!”秋夕澄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却发现他的肌肉实在太结实,根本捏不动,只好愤愤地瞪着他。   易子恒哑然失笑,把她牢牢箍在怀里:“别闹,结账了。”   趁着秋夕澄看着收银员结账,易子恒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条短信出去,见秋夕澄没注意自己这边,这才把手机放回口袋。   两个人拎着两大包的东西往易子恒停车的地方走去,秋夕澄这才有些后悔:“是不是买得太多了,我又不要吃那么多零食。”   “没事,留着你以后来的时候慢慢吃。”易子恒神色淡然。   秋夕澄却是脸一烫:“谁以后还要来了!”   易子恒不疾不徐地打开后备箱,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进去,坐上主驾驶,待秋夕澄坐进副驾驶后,才不容分说地覆过身来吻住她的嘴唇,直到她呼吸不稳,面色酡红的时候,才惩罚似的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两眼含笑道:“你不来我那要去谁那?”   “……”秋夕澄说不出话来,面色发红地瞪他一眼,气乎乎地拽住保险带扭头看向窗外。   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上了条贼船TAT……   到易子恒家楼下的时候秋夕澄果断扒住了车不肯下去,她才不傻,目测上去之后被吃干抹净的概率有99.9%,剩下的那0.1%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易子恒连哄带骗地劝说无果后,修长的手指开始一颗一颗地解自己短袖衬衫上的扣子。注意到他动作的秋夕澄惊悚地咽了口唾沫,吓得声音都有点变调:“你你你要干嘛!”   “既然你不肯配合我那我只好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了。”易子恒表情很是无辜,纽扣已经被他解到最后几个了,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秋夕澄沉默三秒,果断摔门下车。以后找男朋友绝对不能找这种交往前礼貌绅士,交往后化身为狼的男人。她已经吸取教训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机会了。   电梯里的秋夕澄还在垂死挣扎:“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人住吗?你爸妈不跟你一起吗?”   “放心好了,我爸妈不跟我一起住,他们也没有我家的钥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易子恒存心逗她,稍稍低下头,说话间的热气触到了她雪白的脖颈。   秋夕澄下意识地缩缩脖子,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不知道这个时候请求场外援助还来不来得及QAQ……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易子恒看她这么可怜,也舍不得逗她了,再说他们确认关系才三天,要是他敢做点什么,某个妹控的大舅子还不直接杀上门来?   易子恒向来是说话算话的,秋夕澄对于这点很清楚,所以便也偷偷松了口气,见电梯门打开,忙不迭地抬脚跨了出去。   易子恒失笑,正要跟上去,却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掏出来一看,是尹咲言对他刚才短信的回复:“苏榭?就是那个高一的时候差点成为谖谖初恋结果被顾薰横插一脚拐走了的渣渣?”   看见短信内容,易子恒危险地眯了眯眼。他就知道秋夕澄对顾薰的敌意不仅仅只是因为顾薰试图插足尹咲言和秋夕澄那么简单。   秋夕澄第一次来易子恒家,不知道他住哪一户,正要问他,转头却看见易子恒依旧站在电梯门口便朝他招手:“你傻站在那干嘛呢快来指路啊!”全然没有意识到易子恒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   等到她再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了,易子恒压着她在沙发上亲了一通,撂下一句:“待会儿吃饭的时候给我好好交代一下你跟那个叫苏榭什么关系。”这才姗姗然进了厨房开始做饭,剩下秋夕澄一个人欲哭无泪地石化在了沙发上。   易子恒端着第一盘菜出来的时候秋夕澄已经保持着半躺着的姿势睡着了。她昨天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又爬起来跟秋锐泽去改名字,这会儿闹腾累了撑不住便睡了。易子恒坐在边上眉眼柔和地看了她一会儿,瞧着她似乎睡得不大舒服,便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去睡。   秋夕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待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时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易子恒抱她起来的时候把她的脱鞋掉在了客厅,是以秋夕澄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是光着脚的。   易子恒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秋夕澄赤着脚跑出来,皱了皱眉:“怎么不穿鞋?”   秋夕澄极其无辜地望了眼在他脚边的拖鞋。易子恒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疏忽,便拿起拖鞋上前,俯身握住她白净小巧的脚丫,为她穿好。小小的一个举动让她呼吸一滞,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见他抬起头来,她破天荒地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本是浅尝辄止,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后脑勺,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   被反将一军地秋夕澄闷闷不乐地坐到餐桌前,看着一桌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心情这才稍稍平复。夹了块鱼香肉丝,浓郁入味,令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秋夕澄毫不吝啬地夸赞他。   “过奖过奖。”易子恒淡然自若地夹了块鸡翅到她碗里:“那像我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领回家?”   “咳咳咳……”秋夕澄再一次被他泰然自若的无耻震惊,索性选择性失聪,埋头苦干鸡翅。   待秋夕澄要去夹蒜蓉基围虾的时候,易子恒便果断地用筷子摁住了那只虾,秋夕澄抢不过他,只好委屈兮兮地看着他。   “你还没说你和苏榭到底什么关系呢。”易子恒开始给秋夕澄翻旧账。   “呃……”秋夕澄小眼神乱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快说。”易子恒手下用劲,基围虾开始往他这靠近。   秋夕澄瘪瘪嘴,开始老实交代。原来那会儿秋夕澄父母刚离婚,而苏榭也是生活在单亲家庭里的,父亲再娶,和后妈在别的地方工作,亲妈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却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苏榭从初中开始就一个人住。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同病相怜的两人开始互相了解,心生好感。可是苏榭长得帅气,周围围绕的女生也不在少数。有好事者帮忙试探苏榭,证明了他也是有些喜欢秋夕澄的。就在她以为他们俩即将走到一起的时候,却被半路杀出来的高一时不在他们班的但是却是苏榭后妈好友女儿的顾薰横刀夺爱。   之后秋夕澄无意中撞见顾薰脚踏两条船,好意提醒苏榭却被他认为是争风吃醋。秋夕澄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就算对方是顾薰,插足感情的事她也不会去做。被顾薰打败她也认了,算她魅力没她大,但是她也借由这件事看清了苏榭的本质。之后她便和他逐渐疏远,到最后高二分文理科没分到一个班,就没再联系过他。   倒是苏榭上了高二就和顾薰分了,之后又在网上找过她,她都没有理会,最后嫌烦了就直接拉黑了,到现在都还没从黑名单里把他拖出来。   听完秋夕澄的叙述,易子恒慢里斯调地将基围虾夹进秋夕澄的碗里以示奖励。秋夕澄倒是很不满意,嘴里嘟嘟囔囔道都怪他非要提起她这段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的黑历史,害得她一想起自己当初居然看上了这么个渣男,心里就膈应得慌。   易子恒放下筷子,含笑握住她的手,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一字一句:“那些你生命中的过客,成就了现在最好的你。我该庆幸,我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你。” ☆、毒舌妹   呆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秋夕澄的脸还微微有些发烫。她知道易子恒不是很会说情话,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让她为之心跳加速,沉醉其中。   “要不要帮忙?”耳边传来易子恒温润的声音。秋夕澄手下一滑,差点把碗摔在洗碗池里,待她回过神来,才朝着易子恒摇摇头:“没几个碗,我来洗就好,今天辛苦你做饭了,下次我做给你吃。”刚才自己无意间在沙发上睡着了,晚饭都是他一个人忙活出来的,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你跟我客气什么?”易子恒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低低地笑,热气扫过她的脖颈,弄得她痒痒的。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扭了扭身子,撒娇似地埋怨:“快放手,痒!”   易子恒却不理会她,兀自抱紧了她,声音里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这几天我经常在想,如果你当初狠狠地拒绝了我,亦或是跑到我找不到的天涯海角,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秋夕澄一愣,鼻子有酸意冒出。她眨了眨眼,偏过头去蹭蹭他的脑袋,强作欢笑:“没办法啊,拒绝也拒绝过了,逃跑也逃过了,你还是死缠着不放,我只好缴械投降了。”   易子恒怔了怔,旋即笑了起来,吻了吻她的脸颊:“那以后我会一直死缠烂打着你的,做好心理准备。”   秋夕澄洗好碗后便开始将碗归类收好,易子恒听见客厅里有手机再响,便过去看了眼,是秋锐泽。   “你哥的查岗电话。”易子恒拿起手机,提高了声音让秋夕澄听见。典型处女座的秋夕澄这会儿正忙着把一叠大小不一致的盘子按顺序摆好,听见易子恒叫她接电话,不胜其扰:“你帮我接一下吧!”   对自己小女友的龟毛行为不甚理解地易子恒听话地接了电话,不出意外地让电话那头的男人黑了脸:“澄澄去哪了,为什么她的手机在你这?!”   虽然有心拉拢大舅子,但是依旧对他排外举动略感不满的易子恒看了眼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秋夕澄,刻意压低了声音,隐隐有些欲盖弥彰的暧昧:“她刚刚太累了,睡着了。”   智商160的某人一旦摊上自家妹子的事情智商便自动为零,这会儿一听见易子恒说的话立马炸了:“你把我妹怎么了?你们现在在哪?!”   声音实在太大,终于惊动了在厨房里吹毛求疵的秋夕澄。“怎么了?”她皱着眉头探出个头来,奇怪地看着易子恒。   手机那头依旧在咆哮,摸了老虎屁股的易子恒默默将手机递过去,显然被他的高分贝吓到了。   说好的高冷面瘫的霸道总裁形象碎了一地啊喂!   不过在秋夕澄面前,自家大哥显然没有任何形象可言,她镇定自若地接过手机,听到他对自己的质问,淡然道:“嚎啥嚎呢,哭丧呢?!”   秋锐泽:“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仗着秋锐泽看不见揍不到,秋夕澄翻翻眼:“九点还没到哎秋大少,你这种作息时间一看就是没有X生活的人。”   秋锐泽:“……”   #论一句话让秋锐泽Game over#   挂掉手机后,易子恒终于忍不住由低低地闷笑转变为了朗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秋锐泽现在的脸到底有多黑。不由自主地捏上秋夕澄的脸:“嘴皮子挺溜啊。”   秋夕澄呵呵呵呵:“那是!”   “……”不仅嘴皮子挺溜,脸皮也挺厚。   易子恒送秋夕澄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秋日枫身体不好,所以作息时间很规律,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客厅里也没有灯。秋夕澄鬼鬼祟祟地一路摸黑摸到自个儿房里,终于松口气,刚打开开关,却被一脸严肃坐在自己书桌旁的秋锐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哥,你呆在我房间里干啥?”秋夕澄捂着心脏踉跄后退,差一点心肌梗死在当场。   “我不在这等你还不知道你要到什么时候回来呢,反正我没有X生活,分出点时间等等你也不急。”秋锐泽面上带笑,实则咬牙切齿。   秋夕澄理亏,赶紧老实认错:“哥我错了。”   秋锐泽冷笑:“幸亏你还知道回来,不然我真的要替爸打断你的腿了。”   秋夕澄自然不服:“我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晚点回家怎么了又不犯法。再说了爸都见过易子恒了,能出什么事啊。”真弄出点什么事来,反正户口本还在她自个儿手里攥着呢。今天早上她把自己户口迁回来的时候秋锐泽忘记把户口本要回来了,这会儿还在她手里呢。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就怕秋锐泽经她提醒想起来这茬,没收她户口本。   秋锐泽叹口气,声音也稍稍缓和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交往才几天,外边说闲话的人有多,自然是注意点比较好。而且,我今天下午接到电话,说陈铎越狱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他很有可能会来找我们,所以当然要小心,最近你尽量不要出门了,很不安全。”   “越狱?!”这的确是出乎秋夕澄的预料,脸色也一下子苍白了起来:“他是怎么越狱的?”   “警局的人说自从上一次我带你去见了陈铎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后来他的家人说他精神出了问题,为他申请了保外就医。他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秋夕澄跌坐在床上,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他们是怎么看管犯人的,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让人跑了?!”   “听说今天上午陈铎所在的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死伤者极其多,医院里为了抢救伤患几乎动用了所有人力,现场十分混乱,这才让陈铎有机可乘。”   见妹妹此刻有些六神无主,双目放空,秋锐泽软声安慰:“警方已经加大追捕力度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了,没事的。我今天已经请了几个保镖,以后你要出门的话就让他们跟着你。”   “那易子恒呢。”秋夕澄突然抬头看向哥哥,声音里有些急躁:“陈铎那么恨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秋锐泽握住妹妹的手安抚她:“警方已经派人24小时保护他的安全了,不会有事的。以后你身边也会跟着警察,只不过为了方便我又给你配了保镖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秋夕澄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在她心里,对于陈铎的厌恶是大于恐惧的,她并不怎么害怕他,她只是担心陈铎会给易子恒造成伤害。   “那记者会……”一想起下个礼拜就要举办的记者会,秋夕澄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记者会还照常举行吗?   “放心,记者会照常举行。我已经联系保安公司了,那天的安保系统绝对会增强十倍,绝对不会把任何可疑的人放进来。再说离记者会还早,说不定陈铎在记者会之前就被抓了。”秋锐泽安抚地拍拍她:“你只要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见秋夕澄难得不回嘴乖乖巧巧地点头,秋锐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站起来就要出去。   秋夕澄目送着他走到门口,刚拉开房门,手却在门把上顿了顿,终是忍不住回头问道:“易子恒那个臭小子……真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下子秋夕澄的老脸都要丢光了,她忍着没把杯子朝他丢过去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回答:“他没把我怎么样,逗你玩呢这都信。”   从秋锐泽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卧槽还要不要当我妹夫了居然敢耍我”而是“还好还好,我妹还没被那混小子染指”可见,秋锐泽的妹控癌已经深入骨髓了。   …………   虽然说秋夕澄因为晚上在易子恒家打了个盹又因为陈铎的事没有睡好,但是她着实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孩纸。一向在家呆不住的她看了眼客厅里站成一排的四个保镖,大手一挥:“陪我去4S店取车。”   因为之前答应帮他去取车的,所以昨天秋锐泽助理把车开去修理的时候留的是秋夕澄的电话号码。今天店里的人便打电话说车子已经修好了让她去取。秋夕澄认为这是个锻炼她已经生疏了整整一年的车技的好机会,便让保镖开着车载她去4S店把秋锐泽的车取回来。   因为带着四个保镖太扎眼了,秋夕澄便指定了其中一个穿着比较休闲的女保镖跟她一起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的车里守着。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刚一进到店里,秋夕澄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田恬妈妈的车前两天被刮了送过来修,今天刚修好,田恬陪她妈来取,正好看见了秋夕澄。秋夕澄显然也看到了她,脸色明显有些不大好看。想起秋夕澄被富商包养的传言,田恬冷笑一声,坐上了自家的奥迪,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透过窗户想看秋夕澄想干什么。   结果她看见秋夕澄掂着钥匙坐上了旁边玛莎拉蒂的主驾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滚回来更文 最近身体不大好头疼得厉害所以更慢了 明天要回家一趟所以可能要个几天再更了 我尽量在手机上多码点到时候双更 这个文再过半个月也要完结啦下一个就是《不可说恋人》啦~ 我个人很期待写这一篇啦啦啦最近也构思了很多 ☆、出车祸   本来秋夕澄在来的路上已经改变了主意,是想让那个女保镖来开车的,毕竟秋锐泽的车刚修好,自己又没有什么驾龄,别再把车给撞了,那就白来了。可是在4S店里看到田恬之后,死要面子的秋夕澄果断坐上了主驾驶。看见田恬难看的脸色,她这才勾了勾唇。   就是喜欢看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很快田恬家的车在秋夕澄热车的时候就走了,而秋夕澄磕磕绊绊地光倒车就倒了十来分钟……   好丢人TAT幸亏田恬走的早……   旁边的女保镖忍不住道:“秋小姐,还是我来开吧。”   好面子的秋夕澄当然不同意,瞪她一眼,气乎乎地开上了马路。店外等候的保镖见了,也开车跟上。   这个时候路上正好有些堵,秋夕澄因为先走,又正好赶上了一个快要跳掉了的绿灯,后面一车的保镖便被堵在了之前的路口。   女保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远处的车,有些犹豫:“秋小姐,要不我们还是把车停在一边等一等他们吧。”   “没事没事。”秋夕澄大手一挥,为自己这种车技居然还能甩掉他们而感到自豪:“大马路上这么多人呢能出什么事啊,就你跟着我就行了。”   会出车祸啊……女保镖在心里悲伤逆流成河,就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看见秋夕澄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还在漫不经心地挠头,顿时惊吓暴涨一万点:“秋小姐咱把好方向盘成不……”   话未说完,一心不太能二用的秋夕澄手便一抖,方向盘不小心往左一扭,撞上了边上的护栏,立刻停了下来。后面的车猝不及防,一个个连环追尾。整条马路一时间被堵得水泄不通,叫骂声和喇叭声此起彼伏。   女保镖:“……”   秋夕澄:“……”完蛋了,这回一定会被秋锐泽揍的吧……   后面的司机们都骂骂咧咧地下车寻找最前头的肇事司机,秋夕澄泪流满面地翻出秋锐泽留在车上的一副墨镜戴上,巴掌大的小脸顿时遮住了一半:“完了完了,要是他们认出我是谁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保镖无奈叹息:“我先下去和他们交涉,不出意外的话秋小姐你应该是全责。”   秋夕澄点点头,认命道:“我现在不太方便在大众面前出现,最好私下里解决,尽量满足他们的合理索赔,我先去边上避一避。”   认真负责的女保镖有点犹豫:“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先在车里坐着,等后面的保镖来了再说?”   秋夕澄摇摇头:“那些司机要是看见肇事车里还有人在肯定会来敲车窗的,我还是先走开吧,他们堵在那里一时也过不来。你解决完了给我打电话,这车又要开回店里去修了。”   说话间后面那辆追尾的悍马车主已经走过来敲了敲主驾驶的车窗,秋夕澄叫苦不迭,有点心疼自己的钱包——她又不清楚保险公司到底赔付多少,这么多豪车,要是她来掏钱那得有多少啊……   她哭丧着脸摇下车窗抬头望向车主,两人对视俱是一怔。秋夕澄率先开口:“杜涵学长?”   看清了肇事车主是谁的杜涵一时也有点无奈:“真是好巧,在哪都能碰见你。”   秋夕澄嘿嘿嘿三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杜涵却不买账:“我刚买没几天的新车,你说怎么办吧。”   秋夕澄把墨镜拉下来了点,讨好地笑道:“学长,我们俩谁跟谁啊,私下解决就好了嘛,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就是了。”后视镜里望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过来,秋夕澄急忙下车,拉着杜涵的袖子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特殊时期不方便见人,我先撤了,赔偿的具体事项我让她来代替我处理,学长你帮个忙哈。”说罢指指从副驾上下来的女保镖。   见是个美女,杜涵有些松动地点点头。秋夕澄狗腿地拍拍他的肩后便迅速地撤离现场。开玩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再多呆一分钟,她肇事的微博就要上热门了。   利落地躲在一边小弄堂的秋夕澄盘算了一会儿,还是给易子恒打了个电话。这会儿她还真不敢找秋锐泽认错,要是秋锐泽知道了她干的这些事,还不得七窍生烟。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易子恒温润的声音传来:“喂?澄澄?”   秋夕澄咽了口唾沫,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那个……”   “发生了什么事吗?”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易子恒耐心问道。   秋夕澄眼一闭心一横,咬了咬牙道:“就是出了个小车祸……”   “车祸?”电话那边的易子恒豁然变了脸色,起身拉开椅子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你有没有受伤?”   秋夕澄下意识摇了摇脑袋,紧接着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这才道:“没受伤,就是导致后面的车追尾了。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就交给保镖处理了。只是我怕她一个人处理不过来,所以打电话给你。”她大概说了跟他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又讲了下事故发生地点,听到那边“叮”的一声似是电梯打开的声音,这才草草挂了电话。   这里离易子恒的公司并不远,但是路上都成这样,难免要花点时间。秋夕澄站在角落里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冷不防一个白色的帕子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抠鼻。   她便这样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手机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易子恒坐在车里,看着前方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面上难掩焦急。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给秋夕澄,每次都是已关机。不知怎的,他的右眼皮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仿佛印证了他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   再也等不及的他,打开了双闪,下车穿过车流,快步走向事故发生地。   根据秋夕澄报给他的车牌号,易子恒很快就找到了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杜涵正在和几个男人和两名交警商量赔偿,看见易子恒时眼睛一亮,招呼他过来:“赶紧的,你女朋友闯下的烂摊子还是你给她收拾吧,我已经应付不来了。”   环视一圈,并没有秋夕澄的身影。易子恒蹙眉,语气沉了沉:“澄澄人呢?”   “澄澄?哪位啊?”消息不胜灵通的杜涵一脸莫名。   “白韶谖在哪?”易子恒有些急躁,抓住他的胳膊,略略提高了音调。   “你说谖谖啊,她刚才往边上的巷子去了,你去那找找。”杜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管白韶谖叫澄澄,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指了指一边的弄堂。   易子恒甩开他的胳膊,沉着脸往那边走去,剩下杜涵一脸摸不着头脑。旁边的车主不耐烦道:“这到底怎么说啊?快点发个话啊。”   杜涵赔笑:“您先别激动,我们先来看看车辆损伤情况再说好吗?”明明他也是追尾受害者之一,为什么要跟肇事者似的来承担责任?!!   杜涵觉得自己要被憋出内伤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需要,先断在这里…… 才不是因为码不出字来了TAT 先甜了一会儿后面要开启后妈模式开虐了T T 虐文什么的先让我酝酿好情绪…… ☆、灾祸起   秋夕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手脚都被尼龙绳捆着,嘴巴里塞着布条,发不出声音来。她使劲地挣扎了一会儿,绳子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倒是把她累得不轻,手腕也被粗糙的绳子磨破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的人,身边的所有家具都铺着白布,包括身下这张大床,灰尘以肉眼可见的大小在飞舞。一切的一切,都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虽然她从小到大横惯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由得慌乱起来。陈铎昨天刚越狱,今天她就被绑架了,说是巧合,谁都不会相信,只有可能是陈铎绑架了她。想起陈铎那扭曲的脸庞和变态的眼神,秋夕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更加努力地扭动了起来。   她还清楚地记得,姐姐秋夕涟身上的那32刀,刀刀致命,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陈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盯上她了,居然趁着她出车祸的时候绑架她。   脑门上开始渗出丝丝冷汗,这个男人无孔不入到令人发指,她和四个保镖以及暗中保护她的警察居然都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一直跟着她。指甲下意识地嵌进皮肉里,秋夕澄害怕得瑟瑟发抖,却束手无策。她现在完全不能动弹,又口不能言,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房间外边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门把手扭动的声音,秋夕澄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装睡,努力平复自己紧促的呼吸。眼前一暗,似乎是男人在床头站住,挡住了窗帘没能遮住的阳光。一只手蓦地抚上了秋夕澄的脸,惊得她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睁开眼睛从床上跳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陈铎的手一顿,最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紧,掐得秋夕澄喘不过气来。   “终于醒了?”陈铎阴冷的目光落在被迫睁开眼睛的秋夕澄身上,她娇嫩的肌肤已被他掐出了青紫。秋夕澄狼狈地挣开他的手,惊恐地努力往后退了一点,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衣服。   只听“刺啦”一声,秋夕澄单薄的雪纺上衣被轻易地扯出一个口子,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吊带背心。秋夕澄涨红了脸,强忍的恐惧和羞耻伴着眼泪决堤而出,她想要大喊,话到嘴边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五年前我没有尝到你姐姐的味道,现在来试试妹妹的,倒也别是一番滋味。”看着秋夕澄努力侧身想遮住的白嫩肌肤,陈铎露出的目光浸满了淫邪,手也按捺不住地再次向她伸去,将她摁倒在床上,试图去脱她的裤子。   秋夕澄今天穿的是一条牛仔热裤,露出了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陈铎因为在牢里做工而极其粗糙的手刚触到她的大腿,她便一阵恶心上涌。她咬紧牙关,努力蹬出被绑在一起的双脚向他踢去。她力气消耗得太多,此刻已经提不出什么力气了,所幸踢到了某个关键部位,疼得陈铎捂着裆部跪坐在了床上。   见陈铎受伤,秋夕澄还以为能缓一口气,却不料陈铎脸上陡然露出扭曲的狠意,扬起手掌就给了秋夕澄一个巴掌。她的脸顿时肿得老高,五个手指印根根分明地印在了脸上。   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心却是慢慢地镇定下来,黑黝黝地眼珠子倔强地瞪着他,像是极具攻击性的豹子,一旦有危险便不顾一切地反扑。   陈铎被她的眼神看得居然有一瞬间的畏缩,随即却是反应过来,冷笑一声:“还想要反抗?我劝你不如乖乖就范,毕竟你姐姐就是在反抗我的时候被我捅死的。可惜了,我没有奸|尸的癖好,所以才绑了你回来,弥补一下我当年的遗憾。”   秋夕澄的脸面无血色,反倒是衬得脸上的巴掌印越发明显,她恶狠狠地盯着陈铎,虽不能说话,却也做好了和他鱼死网破的决定。   陈铎显然不愿意多说废话,他又伸出手去扯秋夕澄的衣服,却在快要触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时皱起了眉头,从床上站起向门口走去,又顺手抄起了之前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不出他所料,在他故意将秋夕澄摔坏了的手机丢在了巷子里面之后,易子恒果然心急如焚地循着线索一个人跑了过来。马路上现在堵成一片,不能开车将秋夕澄运走,然而搬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到哪都难免会被人注意到,所以他干脆撬开了巷子里一家看起来主人常年不在家的房子,将秋夕澄关在了里面。今天,他就要将他这五年来所受过的所有屈辱,全部报在这两个人身上!   如今华城刀具管制极为严格,陈铎刚从狱中逃出,没能弄到,却按捺不住叫嚣的沸腾血液,要报复易子恒,所以就算准备没有齐全,只有一把水果刀,他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易子恒此刻已是心乱如麻。昨天他收到警方通知,说之前杀害秋夕涟的犯人陈铎越狱,要他谨慎小心。他虽然没了记忆,不记得陈铎的样貌,不记得秋夕涟死时血腥的场景,却记得他昨日在网上搜到的五年前秋家大小姐被捅32刀的新闻。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暂不提秋夕涟的惨死,光是想到那32刀很有可能会落在秋夕澄身上,易子恒便是一阵战栗。虽然跟着他的两个警察已经通知了警局和秋锐泽,他却不管不顾地去寻找所有陈铎可能藏匿的地方。   在巷子里找了一阵,当他路过一个杂草丛生的庭院时,他注意到院门口的围栏似是有被破坏的痕迹,蔓延到路上的高高杂草也有被压下去的部分,像是不久前有人刚刚从这里经过。   直觉告诉他,秋夕澄此刻很可能就被困在这栋房子里。想到这,易子恒的呼吸都不由地小心翼翼起来,带着坚定的信念。   他一定,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一想到秋夕澄孤零零地面对着那个杀人变态,他的心便像是被狠狠地揪在了一起。来不及等到其他人过来,他只身一人,踏入了那个荒芜的院子。   毕竟房子久年无人居住,显得极其空旷,所以当易子恒一推开楼下的房门,楼上的陈铎便听到了那“嘎吱”一声。他冷笑一声,水果刀在手里逐步收紧,那么多年的仇恨,该在今天,一起了了。   秋夕澄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陈铎从床上下来,又拿起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松一口气后心又是高高地吊了起来,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想要干什么。   年久失修的木板踩起来嘎吱作响,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传入秋夕澄的耳朵里,却让她的神志渐渐清明起来,随即却又陷入了更加巨大的恐慌之中。   来的人,应该是易子恒。   瞧着陈铎那丧心病狂的样子,秋夕澄毫不怀疑他能干下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嘴里“呜呜呜”地出声,只是提醒易子恒不要孤身犯险,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下一秒,易子恒却已经推门进入。陈铎的刀,毫不迟疑地捅向了来人。   只听一声闷哼,易子恒的血喷涌而出,一下子浸透了白色的衬衫。红色液体花了秋夕澄的视线,她想要尖叫,却没有办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易子恒捂住肚子上的伤处,挡不住愈发汹涌的鲜血。   下一刀,再次朝着易子恒而来,这一次,他终于一把截住陈铎握着刀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反转,将他摁倒在地。   警察随后而来,见状立即上前将陈铎制服。而易子恒,却无比艰难地朝她走来,一步一步,吃力而又坚定。   他温柔地为她取下布条,轻柔地吻上她的眼泪,意识模糊之际,他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喃喃道:“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里一瞬间炸开,面前苍白的脸与脑海里的画面重合交叠然后再次错开。看起来近在咫尺,想要去抓住却如海底捞月,虚幻而又破碎。   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惊心动魄的日子里,悄然改变了。   陈铎被警方控制之后,秋锐泽也在救护车到达的时候赶到了现场。他面色铁青地脱下西装外套,心疼地将吓得瑟瑟发抖的秋夕澄裹起来揽进怀里。医生赶过来将已经陷入昏迷了的易子恒抬上了担架,与秋家兄妹一起上了救护车。   注意到妹妹被撕烂的衣服、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以及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秋锐泽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却碍于受到惊吓的秋夕澄,只能软下语气好生安慰她。在他怀里的秋夕澄呆呆地看着担架上的易子恒,抓住了秋锐泽的手,泪如泉涌:“哥哥,他都是为了救我……”   秋锐泽抬手为她擦了擦她满是泪痕的脸:“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目光落在窗外与他们同路的警车,秋锐泽眼里有冷芒闪现。陈铎这笔账,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这就算虐了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个导|火|索 /微笑/微笑(第二天发现这三个字居然被和谐了TAT) 下面要正式开虐了,虐完我们就结局了…… 其实我不大会写虐文,所以这章真的是卡了很久…… 原谅我TAT ☆、导火线   “小涟!”易子恒从梦中惊醒,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腹部传来阵阵剧痛,易子恒低头,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腹部上的层层纱布。   “嘀嗒滴答”的输液声在寂静的医院里显得格外清晰,易子恒这才想起自己白天被陈铎捅了一刀,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打开床头灯,他这才看清秋夕澄正睡在旁边的病床上,而秋锐泽正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   “你……”易子恒犹疑地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很难出声。   秋锐泽起身倒了杯水给他道:“澄澄受了惊吓,医生给她开了点安神药,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会吵醒她的。”   “谢谢。”易子恒接过水来喝了几口,觉得喉咙里的干涩有所缓解,这才再次看向了秋锐泽:“澄澄没受什么伤吧。”   “手腕上被绳子蹭破了一点,脖子上被掐青了一道,还有半张脸都被扇肿了。”一提到秋夕澄受的伤,秋锐泽脸色便沉了沉。从小到大,他的妹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他懊恼自己的失职,也更加痛恨陈铎那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是我不好,没能够尽力保护她,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及时赶到。”易子恒转头看着秋夕澄安详的睡颜,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错。”秋锐泽出乎意料地没有怪罪他,却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易子恒一愣,反问道:“什么想起了什么?”   “就是之前……算了不提也罢。”秋锐泽给自己倒了杯水,苦笑着摇了摇头:“澄澄是我唯一的妹妹,谢谢你今天救了她,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易子恒面色如常,语气里却透着坚定。   紧了紧手中的杯子,秋锐泽尽量平静下来自己的语气:“你受了伤,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事就叫护士。我爸妈还不知道澄澄的事情,我先回去以免他们担心,澄澄就先麻烦你照顾了。”   见易子恒点头,秋锐泽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秋夕澄掖了掖杯子,这才轻轻合上了病房门。   希望刚才易子恒惊醒时喊的那声“小涟”,是他的错觉而已。   他没有办法确定若是易子恒恢复了记忆,他待秋夕澄是否还会如初。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俩相爱。毕竟,易子恒是妹妹选中的那个人,一旦有了羁绊,就便只能剪不清,理还乱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秋锐泽的背影,难得显得有些寂寥。   秋夕澄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一睁眼就看见尹咲言坐在易子恒床边跟他轻声说着话。见秋夕澄醒来,尹咲言忙不迭地走过来扶她起来:“睡得好吗?你哥今天早上才告诉我你出事了,吓得我赶紧过来了。”   秋夕澄弯了弯唇,轻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虽然她昨晚服用了安神药,但是还是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为了不让尹咲言和易子恒担心,她还是把话藏到了心里。   “怎么好好的了,看你这脸肿的!”尹咲言刚才在她右边还没看见,待她一不小心将左边脸转了过来,着实吓了一大跳,再看见她脖子上的青紫,心疼得不行。   “真的没事,涂点药就好了。”秋夕澄摆摆手安慰道。她扭头看向旁边床位的易子恒,见他也定定地看着自己,便起身下了床坐到他旁边:“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伤口还疼不疼了?”   易子恒被她一连串关切的发问逗得笑了,拉住她的手:“已经不痛了,水果刀而已,口子不怎么大,不用担心我。”   秋夕澄有点难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呢?应该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易子恒将手放到她的头发上,亲了亲她的额头。   “唔……”秋夕澄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把头往后一仰,不让他碰到。   “怎么了,是我不小心按到你的伤口了吗?”易子恒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急忙道。   “呃,不是。”秋夕澄红着脸摆摆手,嗫嚅道:“我刚刚想起来我不仅没洗头而且还没洗脸……”   “……”易子恒无语凝噎,笑意却愈发止不住了。   在一边被成功无视掉的尹咲言被这猝不及防的恩爱秀了一脸,酸酸道:“你们差不多够了啊,赶快去刷牙洗脸,还要不要吃早饭,我特地给你们买的!”   秋夕澄这才摸了摸早已经饿扁的肚子,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早饭呢?”   尹咲言:“……”这个没良心的,早知道就不来看她了。   刚把粥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病房里突然闪进来了个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男人。尹咲言端着粥的手顿了顿,看着这个大夏天快把自己捂出痱子来的神经病,诧异道:“请问你哪位?”   谁想来人把墨镜往下拉了点,却让尹咲言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她居然能够看见活的邵檀安哎……虽然她一直知道邵檀安是秋锐泽表哥,却从来没有见过本人。   邵檀安向她点点头,笑得风情万种:“你就是我表弟妹吧,我听秋锐泽提起过你。”   经不起调侃的尹咲言被这么一说,脸立马红了,颇有些局促地招呼他。   倒是秋夕澄显得淡定许多,抬眼看了看向他道:“邵檀安,你来干嘛?别告诉我你是来看我的,鬼才相信。”   “没礼貌,要叫我哥哥,我比秋锐泽大!”邵檀安瞪她一眼:“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你瞧你现在那德行,本来就不好看,现在更丑了。”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如果是特地来损我的那就再见不送!”秋夕澄瘪瘪嘴开始送客。   “我来复诊,正好听程谨书说你出事了,就过来看看。”邵檀安上下打量她,语气复杂道:“你没什么大碍吧,听他说你是被陈铎劫走的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五年前他把你……”瞥到旁边床上半躺着的易子恒,邵檀安想起了他和秋家的复杂关系,忙收住了口。   秋夕澄神色却是未变,淡淡道:“谢谢关心,不过我没什么大碍。”   邵檀安也不嫌她冷淡,兀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对着易子恒笑笑:“你好我是秋夕澄表哥,这些天我们澄澄麻烦你照顾了。”   易子恒碍于身上的伤一时没有办法起来,却是向他礼貌地点点头:“我是易子恒,久仰大名。前天我和澄澄还去看了你主演的电影《半夏》,真的很好看。”   听到易子恒这么说,邵檀安倒是高兴了起来,又多跟他聊了几句。秋夕澄想起前两天余琴的嘱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表哥,你最近没有什么新戏开拍吗?你看起来好像挺有空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邵檀安看向她,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你这是在嫌我烦急着赶我走吗?”   “呃,不是这样的。”秋夕澄大囧,忙摆摆手。之前赶人的时候忘记了余琴这茬,现在摆正态度要求人了反而被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有没有看过一个叫做《长安劫》的剧本。”   邵檀安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新接了一个叫做《长安劫》的电影?”   “啊?你已经接了?!”秋夕澄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还没等她出手就已经搞定了。   “剧本虽然还没有完全写好,但是我之前看过小说。这个作者的文笔很不错,人物心理活动刻画细腻,对演技的要求很高。我觉得这是一个磨练我演技的好机会,而且听说制作方特地把小说作者请来当编剧,这样对小说的改动不会太大,让我挺期待的,所以就接了。”邵檀安顿了顿,看见秋夕澄诡异的脸色,奇怪道:“怎么了,难道这部电影我不能接吗?告诉我一个理由,反正还没签合同,现在推掉还来得及。”   “不是不是。”秋夕澄又是连忙摆手:“接得好,接得好,我也挺喜欢那本小说的,听说要改编成电影了挺期待的,又不想让别人毁了它,所以就问问你接不接。”否认的同时还不忘拍个马屁。   被顺毛了的邵檀安很是满意,拍拍小表妹的头道:“放心好了,只要由我来演,绝对毁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跟一开始态度判若两人的秋夕澄就差拿个帕子在他身后挥了:“表哥走好~”和同样含着笑的易子恒对视一眼,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事情搞定的滋味太爽了!   倒是尹咲言在一边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邵檀安走了,才蹦出来一句:“《长安劫》不是余琴的小说吗?”   “对啊。”秋夕澄点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说作者是你朋友?”   “这你就不懂了,以我从小跟他多年的斗争经验来说,每次我说东,他一定会往西边走。如果我说那个作者是我朋友让他接的话他一定会果断拒绝,只有顺着他说话才会有成功的可能。而且你不但要顺着他,还要时不时地拍拍他的马屁,只有拍舒服了他才不会和你争。别看他快奔三了,其实幼稚得很,跟个小孩一样。”   “高,是在高。”尹咲言无话可说,只有默默地献上膝盖。 作者有话要说:  = =我今天去上什么商业银行经营与管理的课,之前双学位手抖选的 结果我一大一的和他们一群大二大三的在一起上课…… 头一次见到的老师简直是山寨版金星TAT【女变男的那种】 推门进去前声音听起来是女的,进去后就变男的了…… 本来想说既然选了就听听吧,结果几个小时下来完全没听懂…… 心累【手动再见】等我听懂了我就来写关于商业的小说吧…… 然后又分组做什么PPT 结果我们上台展示的那天我哥要结婚…… 自行脑补一下我要不去参加婚礼会被揍成什么鬼样QAQ 现在简直是大写懵逼加上生无可恋…… ☆、矛盾起   虽然说是来看秋夕澄的,但是尹咲言现在毕竟是上班一族。所以看他俩都吃了早餐之后尹咲言便离开了。只剩下秋夕澄和易子恒二人在病房里面。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易子恒没有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叫助理故意安排了一个多礼拜的出差。而秋锐泽也没有把秋夕澄的事情告诉父母,只是说她到朋友家去玩了,过两天就回来。   秋夕澄本来就没受什么伤,只等脸上的巴掌印消了就可以回去了,只是她还不太放心易子恒一个人在医院里。虽然说易子恒说他的助理会照顾他,但是她总觉得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总不如她照顾得细心。对了,易子恒的助理居然还真的叫林檀安,挺年轻的小伙子,一和她对上眼就脸红。只是每当秋夕澄看见他就想起他那个叫“霸道助理林檀安”的ID号,再看见他愣头愣脑的样子,就直想笑。   说好了的霸气呢?!   下午尹咲言又和秋锐泽一起来了,手里还拎了个果篮,说是留给他们俩在医院里吃着玩。秋夕澄用眼神鄙视她,这货自己翘班不说,还要拉着老板一起翘。秋夕澄被她捏着下巴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红印子差不多消下去了,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秋锐泽跟她说了陈铎公诉的事儿,说是不公开审理。秋夕澄被陈铎绑架的事情被已经秋锐泽捂严实了,半点风声都没传出去,否则要是被那些捕风捉影的记者知晓了,不晓得又要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再来秋日枫年纪也大了,要是听见二女儿也出了这等事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被气成植物人。   秋夕澄也不甚在意,说实话她光是听见陈铎的名字就直犯恶心,恨不得让他把牢底坐穿。以陈铎犯下的的罪,他这辈子基本就全呆在牢里了。秋锐泽所做的,也不过是在他老样子申请保外就医的时候从医院方面动点手脚,驳回他的请求。   “新身份证我给你拿来了。”秋锐泽掏出一个崭新的身份证递给她。   秋夕澄赶紧一把把身份证抢过来揣进兜里,那个照片实在太丑了绝对不能让易子恒看见!   看见妹妹的动作,秋锐泽不由好笑,故意逗她:“你在急什么?是不是嫌照片太丑了?”   秋夕澄白他一眼,气哼哼地去扒果篮,把最底下的火龙果拿出来,问易子恒道:“我一个人吃不掉一个,你吃吗?”   易子恒下意识回道:“你不是一直都火龙果过敏吗,什么时候可以吃了?”   话说完,秋锐泽和秋夕澄却是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倒是尹咲言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对着秋夕澄道:“你什么时候火龙果过敏过啊?在我印象里你好像经常吃啊。”   秋夕澄拿着水果刀要切火龙果的手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黯然,却终是对着易子恒笑了笑,努力维持平静:“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是对芒果过敏。”   她明明对芒果也不过敏啊,她们一直在宿舍里吃啊!尹咲言今天智商不在线,奇怪地瞅了秋夕澄一眼,还欲再说话,却被秋锐泽警告似的捏了捏手心,这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只好乖乖地闭上嘴。   “我们先走了,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明天我来接澄澄回家,她的伤也差不多快好了。”   易子恒敏感地察觉到了刚才空气中一瞬间的凝滞,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为何事。听到秋锐泽这么说,也没来得及细想,便向他们微微点头:“今天谢谢你们了,明天见。”   踏出病房的时候,秋锐泽欲言又止地深深看了眼妹妹。她正仔细地将火龙果切成一个个小块,发丝垂下挡住了脸颊,看不出什么情绪。易子恒体贴地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她抬起头来对他一笑。   他不再说话,握着尹咲言的手紧了紧,终是大步走出了病房。   “到底怎么了?”四下无人时,尹咲言奇怪地看着秋锐泽明显不大好看的神色:“澄澄干嘛说自己芒果过敏啊?”   秋锐泽转过头来看着病房的方向,语气凝重:“我们全家,只有我已经去世的姐姐秋夕涟,从小火龙果过敏。易子恒他,怕是要想起什么了。”   …………   病房里,秋夕澄将牙签插上火龙果,递给易子恒:“我刚才尝了一块,挺甜的,你也试试。”   易子恒接过笑道:“只要是你给我弄的,自然什么都是甜的。”   秋夕澄嗔怪地看他一眼,站起身来:“你先吃,我去洗个手再回来吃。”说罢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秋夕澄,再也控制不住发白的脸色,她慌乱地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阵阵水声,易子恒将一片火龙果塞进嘴里,蓦然想起来之前刚认识秋夕澄不久时,有一次和她一起在学校门口吃饭,她当时似乎点了杯鲜榨芒果汁?   她刚才说谎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过了好一会儿,秋夕澄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侧脸的发梢微湿,两天没打理的空气刘海黏在额头上,长得有些遮到眼睛,被她毫不在意地拨到了两边。   “洗脸了?”待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他替她将发梢的水珠拂开。   秋夕澄轻轻地嗯了声,轻描淡写道:“被空调吹得昏昏沉沉的,洗把脸清醒一下。”   “你这样子容易感冒。”易子恒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刘海有点长了,去修修吧,不用一直在这陪我,怪无聊的。”   “没关系,还能撑几天。”秋夕澄捋了捋刘海,唔,是有点长了,戳到眼皮了。   “怎么没关系,会影响视力的,赶紧去剪了。反正我今天起早了,呆会儿还要睡一觉,你也没什么事。”易子恒分毫不让。   秋夕澄无法,认输地瘪了瘪嘴:“行行,我等会就去剪,免得你说这说那的,比我哥还唠叨。”   “你哥那也是为你好,怎么这么不懂事。”易子恒的语气里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秋夕澄一顿,蓦然想起当初秋锐泽对她的声声指责,说她抢走了姐姐的男朋友,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联想起易子恒之前说的火龙果过敏,她脸上的表情终于也不大好看了起来。   “怎么了?”易子恒握着她的手关心道。   “没什么,我去剪头发了。”秋夕澄飞快地将所有情绪都敛进眼底,站起身来,第一次挣开易子恒的手,淡淡道:“记得把火龙果吃完,我先走了。”   望着她离开病房的背影,易子恒苦笑了一声,两手捂住了额头。他刚才,惹她生气了是吗?   走出病房的秋夕澄周边的气压一下子降低了,连本来想给她打个招呼的程谨书也被吓得自觉退到十米开外。这气场,果然跟秋锐泽一样强大。   坐到理发店里,秋夕澄让理发师替她修了修刘海和发尾,看了看时间,却又不想早一点回去,便干脆做了个全套头发护理。   出理发店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万家灯火与各色霓虹灯在这个不夜城交相辉映。秋夕澄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拐进了一家粥店,买了两份粥。   回到病房的时候看见几个护士匆匆忙忙地在房间里进出,把易子恒从病房里推了出去,秋夕澄心下一惊,顺手抓住一个小护士问道:“这个病房的病人怎么了?”   小护士皱眉训斥她:“你是病人家属吗?怎么不好好照顾病人,他的伤口那么深,怎么可以随意让他下床走动?!病人现在伤口裂开并且扩大,需要进行二次缝合。”   秋夕澄的心直直地坠了下去,嘴唇张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小护士不耐烦地挣开她的手,一路小跑着跟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红灯亮起,刺得她眼睛生疼。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随便离开。   追悔莫及。   她六神无主地跌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将脸深深地埋进手心,无声地抽泣。有人在她身旁坐下,拍拍她的肩膀:“只是伤口裂开而已,没什么大事,别担心了。”   抹掉脸上的泪痕,秋夕澄红着眼睛看了眼淡定自若的程谨书,开口道:“他的伤口很深?”之前看易子恒一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伤得不重。   “呃。”程谨书沉吟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刀子捅得有点深,有部分肝脏破损。”   秋夕澄的眼泪不受控制哗哗地往下掉,倒是让程谨书手足无措起来:“别哭了别哭了,他死不了的。”   “……”秋夕澄哭得更凶了。   事实证明,会撩妹的男人不一定会安慰人。   其实没过多久易子恒就被从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由于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所以他也一直没有醒。因为担心易子恒在半夜里会突然醒过来,为了方便照顾他的秋夕涟干脆没有上床,直接趴在了易子恒的床边上。   “水,水……”半夜里,秋夕澄突然被易子恒无意识地呢喃惊醒,听见他要喝水,立马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喝了几口水的易子恒不再嚷着要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秋夕澄听了一会儿没听清,水杯都没来得及放下,便握在手里屏气倾听。本来他嘟囔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了,秋夕澄暗松口气,真要起身,他却突然喊了句什么,字正腔圆,咬字清晰,不让她听清都难。   手里的杯子,控制不住地坠落在地上,摔出了清脆的响声。黑夜里的秋夕澄捂住自己的嘴,缓缓蹲了下去,却终是呜咽出声,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孤独小兽。   他说:秋夕涟,别离开我,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要把易子恒塑造成渣男了……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啊TAT 其实不排除有人觉得女主也很渣……毕竟是姐姐的男朋友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角度不同答案不同,反正我是想把他俩塑造成正面人物的【虽然很不成功……】 最近更新次数太少了,我反省…… 明天去看刘同的签售会,正好在我们家附近举办,不去白不去~ 明天愚人节啦,愚人节快乐 ☆、要逆袭   人人都想做自己爱人心里的最特别的那个人,哪怕不是唯一,也绝不愿意当那个复制品。她秋夕澄何其骄傲,如果在易子恒心里,她不过是姐姐的影子,那她,宁缺毋滥。   她可以冒天下大不韪与易子恒在一起,可以狠狠心忘记他是姐姐喜欢的人,可是唯独这一点,她绝对不能将就。   杯子的碎片狠狠地扎进了手中,鲜血上涌,却只得秋夕澄轻轻的一个皱眉。心已被伤得千疮百孔了,这点小口子,她早已麻木了。   天微微亮,易子恒便缓缓转醒。眼神触及到秋夕澄的手上,他蓦地一惊,正要开口,却见她摆了摆手。伤口上的血以及止住,一大块血迹凝在手上,一片黑红,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秋夕澄眼睛微肿,一晚上未合眼导致黑眼圈有些明显:“你终于醒了。”话虽这么说,眼神里却不见丝毫的惊喜。   想起梦里回想起的一切,易子恒又是惭愧又是内疚:“对不起,害你担心了。”他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她的手查看伤势,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易子恒伸出的手一顿,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说话。秋夕澄被看得喉咙发紧,却终是从喉咙口蹦出了那句话:“易子恒,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为什么?”本以为她是因为自己隐瞒了伤势并且加重才生气的,却不想她竟这么决定。易子恒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尽量不显出此刻的激动。   秋夕澄抬眸看向他,眼中的疲惫和悲伤令他一怔,心底随即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巨大的不安和惶恐,他攥紧了手,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自然的哀求:“如果之前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我都可以改正。”   “没有必要。”秋夕澄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颇有些凄凉:“有些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有些感情,不是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易子恒,承认吧,你忘不掉秋夕涟。”   …………   秋夕澄拎着包走出医院的时候秋锐泽正好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他本来想进去找她的,没想到她自己倒先出来了。   他颇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昨天易子恒的伤口进行了二次缝合,他以为妹妹这会儿一定还守在易子恒床前。下车接过她的包,秋锐泽蹙眉:“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因为易子恒的事情没有睡好?”   秋夕澄没有说话,只是绕到了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感受到她压抑的心情,秋锐泽也没再说话,坐上座位开始开车。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叫了一声“哥”,秋锐泽扭头看她:“怎么了?”   “我跟易子恒暂时分开了。”秋夕澄垂下眼皮,看不出什么情绪。   秋锐泽顿了顿,腾出握着方向盘的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用勉强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   秋夕澄摇摇头:“眼泪已经哭干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哭的了。”   “那就回去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的脸色,太憔悴了,爸看见会担心的。”秋锐泽又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   “嗯。”秋夕澄轻轻地应了声,不再说话。   她的确很困了,所以一回家就倒在了床上,可是一闭上眼,就是陈铎那张扭曲的脸,和易子恒那一句“秋夕涟,别离开我,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循环往复,一次一次刺激她脆弱的三叉神经。   她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从自己刚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包里面掏出一瓶安眠药来,刚倒了杯水准备吃个一粒,却见秋锐泽推门进来了。看见她手里的安眠药,秋锐泽不悦地蹙起了眉,上前一把夺过:“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可以瞎吃药?!”   “睡不着,吃粒药而已,有什么要紧的,这是医生给我配的。”秋夕澄不甚在意,还是想把药拿回来。   “不行,实在睡不着就在床上多躺一会儿,这药不能随便吃。”秋锐泽向来说一不二。   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秋夕澄妥协,爬回床上。秋锐泽坐在床边上,替她掖好被子,修长地手指替她拨开凌乱的额发:“睡吧,我等你睡了再走。”   秋夕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她昏昏沉沉见,秋锐泽似乎起身接了个电话,许是有工作上的事。她来不及细想,便陷入了沉睡。   秋夕澄这个觉着实有点长,待她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秋夕澄惊诧,她整整睡了一天居然没有人来叫醒她。看了看手机,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找过她,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她胡乱地挠了挠头发,打开房门下楼,看见了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的刘妈,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秋日枫。   看见秋夕澄从楼上下来,二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秋夕澄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秋日枫摇摇头,诚恳道:“你原来在家啊我一直以为你在外面呢。”   “……”爸爸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失去我……   张望一圈,没发现秋锐泽的身影,秋夕澄在沙发上坐下:“我哥呢,又去公司了?”   “他昨天都没回来,估计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怪不得没有人叫她起床,感情秋锐泽压根没回家,还没告诉家里人她回来了。不过看秋日枫这个毫不在意儿子夜不归宿的样子,秋夕澄就知道自家老哥跟她一样没人疼。   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秋夕澄感觉自己饿得有点胃疼。看看时间离饭点还有好一会儿,她只好自己摸进厨房找了点水果蔬菜啃啃。啃得差不多了之后秋夕澄又一路飘回了房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继续睡。   和易子恒分开的这两天,秋夕澄彻底颓废了下来,除了睡,就是吃。   第三天的时候秋锐泽终于回来了,发现妹妹居然还在睡觉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掀被子:“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睡?!”他一开始让她好好睡一觉可不是这个意思!!!   秋夕澄顺着被子轱辘一下翻了个身,揉了揉睡得有些肿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要起的意思。秋锐泽抱着胳膊站在床头凉凉道:“你就准备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吗?”   秋夕澄没有说话。   “记者会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在这之前我要带你先去了解一下公司,你赶紧给我收拾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不能见人。”   秋夕澄依旧没睁眼。   “你难道甘心一直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吗?”秋锐泽恨铁不成钢。   秋夕澄的手指终于动了动。   “所有人都只知道秋家大小姐叫做秋夕涟,即便她已经去世了五年。他们都知道,秋夕涟温柔大方得体有才华,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而你,秋夕澄,你在外界究竟是以怎样一个形象出现在公众眼中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就算我向外界澄清了你的身份,你又真的会被众人认可吗?我承认之前你的舆论越炒越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逼你站出来澄清事实而刻意放任的,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当秋夕涟的替代品都没资格。如果你真的不甘心,那就赶紧给我起来,振作你自己,让那些人,让易子恒好好看看,你和秋夕涟,从来都不是同样的!”   秋夕澄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一下,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没入了她的鬓发。秋锐泽叹口气,将妹妹从床上扶起来,轻拍她的后背:“哭吧,哭完了就好了。”   她扯过被子胡乱抹了把眼泪,嘴角却微微翘起,略微红肿的眼睛里锋芒毕现,看得秋锐泽愣住:“你说的很对,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所以,我没时间再哭了。”   眼泪这种东西,流多了就显得太过廉价。   她不愿意做那个替代品,所以,从现在开始——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五天后,身着黑色小礼服的秋夕澄,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缓步走上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一□□头接耳的记者。她微微一笑,揽住秋锐泽的手臂,冷眼观看他向大家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底下一瞬间的沸腾。   她盯着台下一个脸色发白的记者,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明媚笑容,一字一顿:“大家好,我是秋夕澄。”   “关于网上对于我的造谣以及人身攻击,我会让秋实集团法务部代表我向相关人士提出诉讼。”   目光在坐在最后排的易子恒身上顿了顿,秋夕澄飞快地别开眼,接过了一边工作人员递给她的名单。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她笑得耀眼而又魅惑,如同那黑夜地府中盛开的曼珠沙华,让人心惊,却又不舍得挪开眼。   眼波流转,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让人下意识地眉头一跳:“所有参与造谣的主谋,以及无凭无据乱写一气的不负责任的媒体,我都会追究到底。”   “绝不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滚回来更文了…… 秋夕澄要反攻了TUT 话说这个文大概月中完结吧,所以我又要开起日更模式了 之前不更只是因为我严重卡文了TAT 其实我现在还是卡的…… 下一篇文《不可说恋人》已经在准备当中啦~ ☆、开学了   这五天里面秋锐泽天天带秋夕澄到公司里去熟悉各种事务。虽然她并不需要在秋实集团工作,但是她毕竟是股东之一,当然得认清楚公司的各个高层。而且马上要召开记者会了,她要为此做准备。   这五天里面,秋夕澄在公司里进进出出的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几个公司高层知道,这秋实集团,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秋夕澄是秋家二小姐这件事的确给媒体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因为在外界看来,她还是那个叫白韶谖的脚踩多条船拜金女,除了跟秋锐泽有点瓜葛之外估计跟秋家就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了。偏偏在秋锐泽继任秋实集团董事的记者会上秋夕澄公开表示会走法律的程序起诉相关人员,之前赶着上去踩她一脚的几家媒体就不由得有些慌乱了。   最心如死灰的大概莫过于秋夕澄紧紧盯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记者了。最开始关于秋夕澄的报道便是她女儿钟佩佩央求她写的,说她是罪魁祸首之一也无可厚非。她还道为什么秋实集团的记者会会指名道姓的邀请她去参加,虽然之前心里有些疑惑,但也以为这说不定是她升职加薪的好机会,于是便兴冲冲地赶来了。谁知这鸿门宴竟是秋后算账,这下子他们杂志社吃了官司,必定会拿他出气,工作不保。   秋夕澄的知名度到底不比什么公众人物,所以跟风黑她的不过那么两三家小报社而已,知名媒体一般不屑于报道她这种小角色。所以在这会场里,大部分媒体还是相对无辜的。于是在秋夕澄撂下“绝不姑息”的话之后,众记者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开始陆续有人站出来向她提问。   秋夕澄虽然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好歹也是学新闻的,先是礼貌地回答了几个不太犀利的问题后便跟记者们打起了太极,以她不是这场记者会的主角为由将秋锐泽推到了前面。   实力背锅的秋锐泽只好出来圆场,发表了一下他的任职感言。他刚说完,便有不识趣的新人开口问道:“那么请问秋夕澄小姐和易天集团的总经理易子恒先生的恋情是否属实?之前网传你被富商包养,请问你做何解释?”   台下的老前辈们眉头都跳了跳:这个愣头青到底是怎么想的,秋家的人怎么可能需要富商包养?而且秋锐泽这个人向来不好惹,前面几个记者都只敢问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他倒好,上来就来一个重磅炸弹,没炸到对方尽坑自己人了。   秋夕澄脸色一沉,显然对这个记者的问题感到有些不快,眼神轻轻掠过坐在角落里的易子恒。众记者的关注点现在都聚焦在台上,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绯闻的男主人公此时此刻就坐在会场偏僻的角落。秋锐泽目光闪了闪,侧身挡住对着妹妹的闪光灯,皱眉道:“这是我妹妹的私事,她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没有义务要把自己的隐私公之于众。”   “再者,我秋锐泽的妹妹,怎么可能需要去巴结什么富商,希望这位记者以后提问前自己先掂量好,不要再发生下一次这样的状况。”   那个提问的记者脸色一僵,讷讷地坐下,被坐在旁边的前辈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一时没注意没有看住这小子,就让他自作主张进行了发言。这些问题本来也不是之前准备好的,为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场记者会里会出现秋夕澄这档子事。   眼风扫过易子恒坐的那个角落,见他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情绪。秋锐泽顿了顿,示意主持人记者会到此为止。   下面的记者还想在说些什么,右侧台下便上来几个保镖拥着二人迅速离开了会场。有反应迅速的记者想要跟上去,却被工作人员礼貌地拦在了门内。   “他怎么来了?”坐在车里,见秋锐泽跟着坐上来,秋夕澄的脸色不虞地问道。   “他若是想要进来,有千百种方法,又何必拦他。”秋锐泽吩咐司机去哪里后,靠在位置上淡淡道。   秋夕澄抿了抿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记者会召开之后,关于秋夕澄的谣言被火速全部洗白,与此同时,A大也终于开学了。   因为A大没有规定私家车不能入内,所以秋锐泽的车便理所当然地停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因为暑假里闹的那一出,秋夕澄一下车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围观。当然众人都不好意思直接围住她,只敢假装正好在等人,站在一边窃窃私语。   秋夕澄大小姐气场全开,只拎着一个小包,目不斜视地上了楼,身后跟着帮忙搬东西的司机和刘妈,以及落在最后的秋锐泽。   秋锐泽落在最后却是为了等尹咲言的,尹咲言父母有事不能送她过来,是她表哥开车送的。秋锐泽虽然一直把尹咲言往自个家里带,却还没有见过尹咲言的家长,还没有理所当然地去她家帮她搬行李的资格。尹咲言父母虽然知道有秋锐泽这么个人的存在,但是觉得自己女儿还小,所以并不是很赞同。   尹家两口子都是老干部,思想比较传统,要是知道这两人在他们女儿初中的时候就勾搭上了,说不定会把秋锐泽打成智障。   尹咲言表哥帮她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拿下车后,看见无比自然接过尹咲言手中东西的秋锐泽,温和地笑了笑:“看来好像没我什么事了,那我还是先走了。”他是知道自己表妹有男朋友的,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   秋锐泽向他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将来都是一家人。”表哥性格随和,倒是也喜欢逗乐。   “也是。”秋锐泽弯了弯嘴角,被脸色泛红的尹咲言狠捏了一把。   开学当天是允许男生进女生宿舍的,所以秋锐泽自然是堂而皇之地跟进宿舍。   宿舍里面罗思涵和余琴还没有来,她们两个人都不是华城本地人,所以到的时间要晚一点。秋夕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向很多,刘妈也不知道她想要放在哪里,所以帮她把床单被□□好之后就功成身退了,剩下她一人在宿舍里忙得团团转。   秋锐泽见状很是不满:“早就叫你干脆不要再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了,我们家离这又不远,天天叫司机送你不就行了。”   秋夕澄白他一眼,像他这种出国留学还要带着保姆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她的心情。大学宿舍难得有像她们宿舍这么和谐的,凭什么说让她搬走就搬走。尹咲言也白他一眼,跟秋夕涟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自然是最亲的,要是秋夕澄搬走了宿舍里就只剩她们三个了,他有考虑她的感受了吗?!   “……”同时感受到妹妹和女朋友森森恶意的低情商的某人默默地退到门口不再说话。   见秋锐泽不再关注这边,尹咲言偷偷捅了捅秋夕澄:“喂,我今天进校门的时候看见易子恒了。”   正在收拾桌子的秋夕澄手顿了顿,淡淡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见他是和易之晗一起进来的,他们俩什么关系?”   “好像是堂兄妹,不大清楚。”这个世界总是很小,兜兜转转总是会聚到一处。秋夕澄垂眸,仔细地擦拭自己落了灰的收纳盒。   “我说你真的决定跟他分手了吗?我看你明明很犹豫啊,跟别人也都只说你们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说明还是会复合的对不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句话说的大概就是尹咲言了。   秋夕澄将包扔进柜子,微微笑道:“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她终究是遗憾,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易子恒。在他那段丢失的记忆里,始终不曾有她。若是时间证明,他喜欢的确实是姐姐,那她一定就此放手,不再挽留。   尹咲言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见看过来的秋锐泽,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余琴和罗思涵才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两个人的东西往宿舍里一堆,又是一阵翻箱倒柜,过了好久才弄好。   晚上秋锐泽请客吃饭。大学以来,秋锐泽作为尹咲言的男朋友,没少请她们一宿舍的人吃饭,只是秋夕澄之前跟他闹得僵,一次也没去过,所以现在五个人齐聚一桌,也算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罗思涵显然对秋锐泽是秋夕澄亲哥的事情接受无能,整顿饭都处在呆愣状态。相比之下,余琴就显得淡定了很多,看见罗思涵那傻样还嘲笑她这愚蠢的人类,天知道她刚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少天才缓过神来。   “一眨眼我们已经大三了,感觉又老了。”秋夕澄托腮看着窗外,末了突然感叹这么一句。   秋锐泽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是想说我这个24岁的已经很老了是吗?”   “你当然不老,男的大几岁比较让人有安全感。”尹咲言呵呵道。   这怎么听都有点埋汰他的意思,于是秋锐泽放下筷子收拾尹咲言去了。秋夕澄依旧托着腮看着窗外,目光停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再回首   有些人,明明不想遇见,却总是在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擦肩而过。   她别过头,抿了口果汁,微微笑着倾听余琴激动得颠三倒四地叙述她和邵檀安第一次正式会面时的场景。   罗思涵的眼神里有羡慕的情绪,但随即还是大方地拍拍余琴的肩膀:“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千万要把握住啊。邵檀安可也是我的男神之一。”   余琴兴奋地眼睛闪闪亮:“我一定争取把邵檀安拐回家。”   罗思涵:“……”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她只是想说难得有请到这么好的演员来演她的剧本,想提醒她好好写那个剧本!!!   算了,反正邵檀安于她罗思涵,只是娱乐圈的一个男神,也只会是一个男神。   “罗思涵?”桌边有人路过,目光落在她身上,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林教授。”看见来人,罗思涵站起身来,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秋夕澄紧接着也反应过来,也直起身来叫了声:“教授好。”   林域看样子也是来吃饭的,刚脱下来的银灰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挂在手边,白色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开着,显得慵懒而又舒适。看见自己的两个学生跟自己打了个招呼,点点头,目光却是看向罗思涵的,嘴唇微勾:“我出来和朋友吃饭,正好看见你,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罗思涵笑了笑,正要回话,却听见身后有人喊着林域的名字。林域往那边看了眼,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叫我了,我先走了。”   秋夕澄反应最大,一叠声地教授慢走,惹得秋锐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林域前脚离开,后脚她和另外两个女生顿时咳成一片,咳嗽声里多有揶揄和暧昧。   罗思涵坐下喝了口饮料,脸上却有些微微发烫。   “刚刚那个林教授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长这么帅我居然没见过?!罗思涵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你给我老实交代!”余琴眼冒金星,一副打开了新大陆的表情。   “那是我们的专业课教授林域。”秋夕澄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抢答道。   新闻传播是一个大类,下面分新闻学、广告学和广播电视学。秋夕澄和罗思涵是学新闻学的,尹咲言是学广告的,余琴则是学的广播电视学。几个人专业不一样,自然专业课教授也不一样。林域本来就不怎么出现在学校里,再加上这几个人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窝在宿舍里当咸鱼,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你们专业课老师长这么帅你们咋没跟我们说过啊。”   “我讲过啊。”秋夕澄一拍桌子,拿筷子指着余琴:“那天我第一次上课回来对着你喊老师超帅的时候你正在舔屏邵檀安,尹咲言正在跟我哥通电话,根本没人理我好吗?!!”   余琴掏了掏耳朵心虚地望向别处。   “把筷子放下来,像什么样子,从小教你的家教都学到哪去了?”秋锐泽夺过筷子放下来,轻声呵斥她,换来秋夕澄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瘪嘴。   “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怕他的样子。”秋锐泽瞥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夕澄整个人都抖了抖,仿佛回想到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我的期末论文,他让我整整改了十遍!十遍吶!结果最后那门课的成绩才刚刚及格!他告诉我说是因为我在课上做的广告case分析不够深刻到位……多亏了他,我现在放弃了我的考研计划,因为如果我还想考研,那就要重修他的课刷分。”简直是大写的生无可恋!   许久没吭声地罗思涵突然抬起头茫然道:“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我的论文只改了一遍就过了,而且期末成绩还有90呢。”   ……众人又是咳成一片。   这……好像已经很明显了吧,总共三种可能,一是罗思涵是个深藏不露的学霸,二是林域偏心罗思涵,至于第三种可能呢……咳咳,大概就是林域看秋夕澄不爽,故意为难她。   秋夕澄坚定不移地认为是第二种可能,毕竟林域的课向来都是一挂一大片的,而她和林域绝对没有过过节。可是罗思涵就不一样了,上课第一天,根本没看到点名册的林域就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要是没关系才有鬼。秋夕澄咬着吸管,暗戳戳地想。   请原谅一个刚分手的女生对这个到处都在谈恋爱的世界产生的负能量,毕竟只有她一个人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话题已经无法抑制地朝着林域和罗思涵二人的关系上拐了,众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哦不,事实上秋锐泽只是笑着看她们在讨论,时不时给尹咲言夹点菜,秋夕澄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子里的冰块,已经失去了讨论这个话题的兴趣,而罗思涵,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却阻止不了余琴和尹咲言的谈论逐渐变得越来越污。   突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秋夕澄站起身来道:“我去下洗手间。”说罢飞快地离开了座位。   说是去一下洗手间,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餐厅外边了。这家餐厅位处于市中心,周围都是带着大屏幕的商城广场。秋夕澄摇摇脑袋,暗笑自己没出息,只不过是之前一不小心看见易子恒路过的背影,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巴巴地赶出来还能有什么用。   还是回去吧。她这样想着,脚下刚一挪步,却看见不远处烟花齐放。四面的大屏幕在一瞬间都切换成了唐渊的俊脸,对着自己的小未婚妻一大段深情告白,然后大声道:“唐昕茹,嫁给我!”   这种气氛一下点燃了路上的行人,他们纷纷大呼“嫁给他!”,全然不管被求婚的女主角是否能听到。   秋夕澄:“……”所以她为什么老是遇见这种给单身狗带来一万点暴击的事情?!!Excuse me???你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求一次婚?为什么不能在家里求婚?求婚这么高调真的好吗???   她觉得自己今天要被憋出内伤来了。   求不求婚反正不关她的事,她还是回去化悲愤为食欲,再战个三百盘吧。   她轻叹口气,正要转身回餐厅,却在看见不远处的人时,定住了脚步。   十步之遥,易子恒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良久,蓦地展颜,叫了声“澄澄”。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带着些因为她不在身边才有的疲惫。   她眨眨眼,眼泪忽然从眼眶中脱落,晕开在脸上。她捂住脸颊,大片水泽却从指缝漫出,顺着手腕滑下。   在这个充满了粉红泡泡的日子,哪怕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举动,都会让她不堪一击的心房全线崩塌。   他大步向前,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心疼地亲吻她满是泪痕的脸颊,语气几近哀求:“澄澄,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他全都想起来了,在那个伤口二次缝合的夜晚。他和秋夕涟交往的点滴,他亲眼目睹的惨案现场,以及他对自己让她自己回家的质问和后悔。   他的确没有办法忘怀秋夕涟,可在这没有秋夕澄的几天里,他却没有一个夜晚睡得好。他渐渐明了,渐渐想通,如果秋夕涟没有惨死,或许她仍然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成为他在这大千世界萍水相逢的一个红颜知己。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她,而不是和她白头偕老。秋夕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她端庄典雅,美丽大方,进退得宜。最初的时候他的确很欣赏她的温婉,却在最后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冷淡。她不关心以各种名义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关心他工作学业是否繁忙。他只要说声抱歉,她就会微笑说没有关系,从来没有朝他撒娇闹脾气的时候。   或许,她对他并不在意。   所以他的目光,才会一次次情不自禁地落在嚣张恣意的秋夕澄身上。比起秋夕涟,她活得个性张扬,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鲜明的冲击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他喜欢的,是这样的秋夕澄。什么书本网,名门闺秀,都不曾成为束缚她张扬个性的借口。   然而秋夕涟却是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人世。那鲜血淋漓的场景,一次一次,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头。虽说一手促成这个惨案的罪魁祸首是陈铎,但种种的一切都让他情不自禁地拷问自己:“你为什么不送她回去?!她的去世,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你!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你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逝去?!”   她以最惨烈的方式,在他的心口,狠狠地划上了一笔。让他捂着伤口,在她刚刚去世的那几个日子,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他被悔恨折磨得茶饭不思,不成人形,最后终于被送到医院抢救。易母哭着扑到他的病床前,求他去美国接受催眠治疗,忘记这一切。望着医院的天花板良久,他蓦地笑了。   “也好。”   我或许没有办法再留着与你的记忆了,它令我痛苦,令我绝望。我没有办法,只能割舍。   愿你在天堂一路走好。   愿下辈子相逢,仅仅只是一个擦肩而过。   从今以后,往来无相知,相去莫断肠。 作者有话要说:  = =在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花一些篇幅写到秋锐泽和尹咲言,唐昕茹和唐渊,余琴和邵檀安还有罗思涵和林域这几对的故事,这些文我之后都会写,但是现在埋伏笔埋得有些长就是因为我的这篇文它叫《断篇》 在这篇文里,除了男女主的故事之外其他人的都是断的,包括秋夕涟,这些人的故事要留在以后细细去写。 所以说《断篇》这篇文,除了是写秋夕澄和易子恒的故事之外还是我的所有坑的一个总和,今后我写的很多文在这篇文里面都会多多少少出现过 昨天去春游真的是累死我了,虽说去的是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这种严肃的地方,但是我还是无可避免地开启了脑洞……然后,嗯,罗思涵和林域的故事就出现了 不然一个宿舍就她不能当女主也太不公平了= = ☆、一如初   秋夕澄深呼一口气,将易子恒稍稍推离自己一些。他眼神稍黯,揽在她身上的手也顺势放了下来。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她用那澄澈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中一动,涌起了想吻她的欲望。但是他当然不能这么做,毕竟他做错事了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   他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与她十指紧扣,见她没有抗拒,神色稍缓,认真地地看着她道:“我在这里发誓,从今以后,我心里的人,有且只会有秋夕澄一个,若稍有违背,则万劫不复。”   远方骤然绽开一串串烟火,将他们掩映在五彩斑斓的火光之下。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动听:“我在想,我们今天能和好,还是沾了唐渊求婚的光呢。”   他一怔,随即笑开,缓缓俯下身去,覆住她的樱唇,有些含糊不清,却让她再一次红了眼眶:“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不需要去沾谁的光。”   “你就是唯一。”   餐厅门口,尹咲言看着那对拥吻的情侣,握紧了秋锐泽的手,巧笑倩兮:“好心出来找她,看样子完全不需要啊。”   余琴幽幽地在边上叹口气:“感觉现在只有我是孤家寡人了。”   “咦,经你这么一说罗思涵人呢?”尹咲言突然反应过来,到处张望了一下,都没看见她。   “别找了,人家跟着林教授跑了。”余琴摊摊手,颇为无奈。   “卧槽才几分钟啊人就被拐走了?!”尹咲言忍不住用粗口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的震惊。秋锐泽瞪她一眼,她赶紧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乖乖地闭上了嘴。内心却在拼命吐槽,罗思涵这货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其实想来秋夕澄也是挺惨的,宿舍里一共四个人,除了她自己,尹咲言成了她嫂子,嗯,余琴是她的表嫂(虽然是她自己意|淫出来的),还有罗思涵,直接越了辈分成了她师母有没有!   想到这,尹咲言忍不住向秋夕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正在和易子恒吻得难舍难分的秋夕澄突然觉得,怎么……突然那么想打喷嚏呢?   过了许久,秋夕澄才和易子恒分开。易子恒替她理了理头发道:“陪我在外面走走吧。”   秋夕澄嗯了嗯道:“我的包还在餐厅里,我去拿一下。”   易子恒点点头道:“你是跟你哥他们吃饭吧,我也去跟你哥打个招呼好了。”   二人说着便走回餐厅,却见他们那桌已经有服务员在收拾餐桌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秋夕澄惊愕,拽住餐厅领班道:“刚才那桌客人呢?”   那经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把放在前台的包递过来:“秋总他们刚刚都离开了,叫我将包给您。”   “……”为什么走这么快,她还没吃好呢!   秋夕澄郁闷地接过包,看向易子恒,瘪瘪嘴沮丧道:“我还没饱呢。”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易子恒愉悦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牵住她的手:“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走。”   易子恒带她去的地方出乎意料是家小店面,推开门牛肉面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陶醉地吸了一口气。易子恒点了两碗私房牛肉面,一边细心地替她将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刮掉,一边道:“我出国之前就常常来这里吃面,最近发现这家店居然还在,连味道都没有变过,还是挺感慨的。”   看见老板娘给隔壁桌端了一碗小馄饨,一路带起的香味让秋夕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易子恒失笑:“他们这里的小馄饨也是一绝,汤底是秘制的骨头汤,很多人都专门赶到这里只为了尝尝这里的牛肉面和小馄饨。不过我看你吃了面也应该吃不下小馄饨了,下次带你来这吃早饭好了,反正这里离你学校也不远。”   秋夕澄眼睛亮了亮,虽然不好意思直说,却也很是明显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很快两碗私房牛肉面就被端到了桌上,刚才基本只喝了饮料的她的确是饿了,一筷子面入口,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喟叹道:“有这么好吃的地方居然不早点带我过来。”   易子恒的筷子顿了顿,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不自然:“我之前记忆没回来的时候,不记得这里有家面馆了。”   “没关系,反正没关门,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秋夕澄神色不变,依旧是笑意满满。   望着她的笑颜,易子恒一时间怔住,内心深处,却因为她变得更加柔软起来。   这种日子,真好。   …………   转眼开学也有两三天了,新生们开始纷纷来到学校。作为学生会的一员,秋夕澄当然是要帮忙的。开始的时候秋夕澄还是在新闻系的新生登记处登记,后来人都登记得差不多了,反而领新生去走各项流程的人越来越少。   新生流程是先登记,再去领军训服,再去宿舍最后去校医院体检,每个新生配备一名学长学姐带领。因为这中间要花的时间有点长,所以带路的学长学姐们越来越少,迟迟不回,只好动用登记处的人力了。   因为人手紧缺,秋夕澄被会长安排一次带两个新生。两个小姑娘都娇娇弱弱的样子,可是一个有父母在身边,一个却是独自一人前来,吃力地提着两个大旅行袋。秋夕澄看不过眼,主动帮她提了一个口袋,换来她一声感激的谢谢。   不得不说校门口的登记处离女生宿舍着实有点远。为了防止道路堵塞,学校规定新生报到那天新生家长的车只能停在图书馆后面的停车场而不能往宿舍门口停。这项规定其实无形中加大了很多人的负担,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靠自己背过去。   九月份的天气不免还是有些热的,秋夕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鼓励他们道还有一点点路就到宿舍了。   路过尚在建设中的多媒体大楼,那个独自一人的学妹的眼神亮了亮,拉了拉她的衣角:“学姐,这栋大楼是干什么用的,建得真漂亮!”   秋夕澄抬头望了眼在暑假里就已经差不多修好的大楼,弯了弯嘴角:“那是我们新闻系专用的多媒体教学楼,等下个学期就差不多全弄好了。”   “这么好?!”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系里专用的教学楼,小学妹一时有些激动:“我们系难道这么好,校长为了鼓励新闻系学生发展居然能够专门建栋楼。”   虽然新闻系的确不是A大最好的专业,但她觉得这个小学妹未免有点大惊小怪了,许多大学的院校都会有自己专门的教学楼,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用一个迷宫似的庞大教学楼以及图书馆里的阶梯教室就囊括了所有院校。不过鉴于教学楼是杜涵爷爷捐的,图书馆是她爷爷在世的时候捐的,秋夕澄还真是不怎么好吐槽TAT……   旁边那个被父母簇拥着的女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的表现却是微不可察地嗤了一声,比秋夕澄的情绪多了份轻蔑。   秋夕澄看在眼里,不悦地蹙了蹙眉。   同样领着国贸新生的易之晗正好也路过,同样跟边上的学弟介绍了这栋正在修建的大楼。   学弟有些不爽:“为什么新闻系可以有单独的大楼?”   易之晗对准了秋夕澄抬了抬下巴,轻飘飘地丢了句:“如果你有一个向旁边那个学姐一样身为华城首富的哥哥,他或许会考虑给你所在的系建栋大楼。”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向她身上聚集而来,一副誓要把她看穿的样子,秋夕澄顶着压力呵呵笑了声,瞪了眼在一边装无辜的易之晗,皮笑肉不笑道:“你也不错啊,你大伯暑假里可是把操场全部翻新了一遍呢。”   易之晗:“……”喂喂,请不要故意误导听众,这操场明明是因为你才翻新的!还有,小学弟,你一下子变得这么高兴所为何事啊喂!   秋夕澄却不想跟这二货继续闹下去了,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赶紧领她们去宿舍把东西放下再去校医院才是正事。   身后跟着的小学妹一个已经完完全全满是崇拜了,而另一个,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我要去睡觉了…… 马上又要期末考了好烦啊啊啊啊到底是谁发明了概率论这种东西…… 话说最近微博上各种抄袭事件好像蛮严重的,我看见了好几个调色盘 作为一只小透明,虽然没人评论我还是要说,如果有人发现我不小心撞梗或者溶梗了请尽快提醒我TAT 平时我看的小说也比较多所以无意识地撞梗也很有可能,如果发现提醒我一下我尽快改 ☆、迎新日   好不容易走到女生宿舍,秋夕澄叫两个女生在门口的宿管阿姨那里找到自己所在的宿舍之后登记拿钥匙。人有些多,两个女生站在队伍里排队,秋夕澄和两个家长都提着行李在一边等着。本来还觉得行李越来越沉的她正准备换只手再拎,一只手却突然伸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手中猛然一轻,她下意识地望过去,笑容却灿烂了起来:“你怎么有空过来?”   “之晗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现在特别忙,嘱咐我过来给你打下手。”易子恒眼里满是专注的温柔,高大帅气的眉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秋夕澄哭笑不得:“她又乱说了什么,我今天还没找她算账呢,居然敢当着小学弟小学妹的面编排我,你回去给我好好教育她。”   “嗯,一定好好教育。”在易子恒这里,向来是秋夕澄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易之晗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轻而易举地就被卖掉了,她现在正欢乐地领着小学弟往男生宿舍走。男生宿舍啊,她到现在还没进去过呢,她暗戳戳地想ヽ(▽`)ノ   两个学妹从宿管那里出来,看见秋夕澄旁边站着的易子恒,都是一愣:“学姐,这是——”   “这是我男朋友易子恒。”秋夕澄大大方方地向二人介绍。一个人来的那个学妹看见自己的包在他那,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他回了一个礼貌的点头。另一个则是若无其事地看他俩一眼,转过头去和父母说话。   “你们都在哪间宿舍,先进去把行李放一下吧,待会儿还要去校医院呢,动作要快一点不然又要排好久的队。”看她们还傻傻地站在那里,秋夕澄催促道。   “哦,我知道了。”小学妹突然反应过来,想要接过行李自己提进宿舍,秋夕澄却伸过手来:“我来帮你。”   易子恒蹙眉:“我帮你拎上去吧,这些东西也不轻。”   “不用了,你一个外人就别进去了,在门口等我就成。”秋夕澄摆摆手,拎起行李带着她们进宿舍。   虽然知道秋夕澄因为自己不方便进别的女生宿舍,而且自己伤口还没有痊愈,不方便拎着重物跑上跑下,为他着想才拒绝的,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失落。他开始有点羡慕秋锐泽了,至少他进去过秋夕澄的宿舍啊……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易子恒和易之晗兄妹俩还是有点像的……   忙了一个上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接替秋夕澄的同学总算就位了,她这才拉着易子恒去了食堂。   食堂里此刻正是人挤人的时候,秋夕澄主动让他先找个位置坐下,自己拿着饭卡去买饭。因为易子恒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她既不能让他和一群人挤来挤去,又只能让他吃些清淡的东西。   秋夕澄端着盘子回来的时候易子恒已经不知道说了几次“这里有人”来拒绝那些借口没有座位蓄意接近他的小女生了。看见一个长发飘飘面容姣好的女生带着明显失望的神色铩羽而归的时候,秋夕澄将盘子往饭桌上一放,似笑非笑:“请问我可不可以坐在这里?”   “我的荣幸。”   尚未走远的女生听见二人的对话,难以置信地向这边看了一眼,看见秋夕澄艳丽的容颜,心下黯然。果然,就算是像他这样的高岭之花,也是喜欢更漂亮的吧。   “一看就是新来的,连规矩都不知道。”秋夕澄瞥了眼黯然离开的女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易子恒乐了:“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规矩就是——你,易子恒,是我的人,他人未经允许是不可以接近的!”秋夕澄拿过勺子往嘴里送了口粥,傲然道。   “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易子恒向来宠她没有下线,宠溺的语气让周围的单身狗纷纷自动退散。   “那还差不多,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背着我沾花惹草,我就……”   “你就怎么?”易子恒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我就剪了你咱踏实当姐妹!”秋夕澄恶狠狠道。   “咳咳咳咳……”这下子不只是易子恒呛着了,连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同学们都纷纷呛到,咳成一片。   秋夕澄这孩子,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周围偷听的同学们表示:之前说秋夕澄被易子恒包养的人都可以让开了,看这架势,明明易子恒才是被包养的那个(_)   即便已经到了九月,天气还是很热的。秋夕澄担心易子恒在外边随便走动出汗了会影响伤口愈合,便催促他回去。易子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亲了亲她的嘴角道别:“那我先回去了,后天把时间空出来陪我吃晚饭。”   后天?秋夕澄想了想,恍然大悟——那天是她的生日。身为偶尔龟毛的处女座,她的生日在9月7号,之前她生日的时候都会有尹咲言她们陪她过,现在嘛,有易子恒了。   她扬起明媚的笑容,双眸弯弯:“那你记得来接我。”   “当然。”精心准备的晚餐怎么能缺少了女主角。易子恒含笑点头,这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啧啧啧,堂嫂,够恩爱呀。”刚一转身,就看见易之晗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促狭地打趣她。她脸颊微红,扑上去挠她痒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怕痒的易之晗连连求饶,二人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午已经没什么人来报道了,二人闲来无事,坐在台阶上开始聊天。   “我说,你真的不介意我堂哥跟你姐姐谈过恋爱吗?”东扯扯西扯扯了半天,易之晗终是憋不住话,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秋夕澄抬头看她一眼:“你也知道他和我姐的事?”   “呃,其实这件事情我伯伯本来是想瞒着爷爷奶奶还有我爸妈的,但是当年我哥因为这件事患了病,动静闹得比较大,最后就没瞒住,连我都知道了前因后果。其实他回国之后,我还想把他介绍给你来着。”易之晗目光有些躲闪,但随即指天发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其实是秋夕涟的亲妹妹,甚至一开始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认识我堂哥。”   秋夕澄觉得有些好笑,摆摆手道:“我没怪你,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   “那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哥的记忆都回来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说实话我曾经介意过,我曾经认为易子恒是把我当作我姐姐的影子来交往的。可是最后我也想通了,不管怎样我和姐姐都是不同的人,在我提出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之后,他依旧回到了我身边,认定了我。我不会强求他忘记姐姐,那对姐姐来说很不公平,我也没有那么自私。我只求他不把我当成替代品,一生一世长相厮守,那就足够了。”   秋夕澄起身,笑容依旧灿烂:“如果想通了,你就会发现,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问题,我爱他,他爱我,那就足以成为我们在一起的理由。”   易之晗看着她,良久,会心一笑:“真是羡慕你们,能够这么相爱。不像我,我的男朋友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头里呢。”   “他迟早会来的,总有一天,在对的时间,你会遇到对的他的。”   “也许吧,希望他现在少做点对不起我的事,要是以后让我捉到他就完蛋了。”易之晗也笑着起身,将垫在身下的传单丢进垃圾桶,拍拍手道:“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们也该去干活了,再偷懒下去于姐又要骂人了。”   “也是,先去看看还有哪里要帮忙的吧。”   二人相携离开,有说有笑,却都未曾注意到,楼梯拐角闪过的身影。   …………   “欸欸,听说今年的新生讲座田院长都没有出席哎,是不是屈服在你们家的淫威之下啦。”   新生开学第二天,余琴推开宿舍门大声分享这个好消息,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幸灾乐祸。她今天去文渊里进行最后一波剧本交接修改,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新生们在那议论这次新生会只有副院长出席没有院长。   除了她之外其余三个人都窝在宿舍里当咸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有罗思涵抬了抬眼皮表示自己听见了。   余琴对此很不满:“你们给点反应好吗?!这都什么态度啊!”   尹咲言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书,淡淡地“哦”了一声。秋夕澄忙着跟易子恒发短信,继续装作没听见。   卧槽,是可忍叔都不可忍了。余琴愤怒地踹掉鞋子,手脚并用地爬上秋夕澄的床:“姐姐今天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友谊的小床说塌就塌!”   这个威胁着实有用,秋夕澄立马求饶了。其实主要是因为A大宿舍床的质量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再加上一个余琴,要是真塌了怎么办。   那将是对她和余琴体重的一次暴击。   余琴显然也不愿意促成这个悲剧,只是装模作样地表示自己要上来了,很顺利地就引起了秋夕澄的恐慌。   她对自己的演技表示很满意,与此同时又着实有点忧伤——难道她真有这么重?反应这么大干嘛! ☆、又被黑   “欸,说到底你还没有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呢,田院长到底去哪了,连迎新都不出现了。”余琴不依不饶,硬要问出个答案来。   “谁知道啊,估计是我哥干的,不过他应该也不会做的那么绝,顶多让她停职一段时间,过几天就回来了吧。”秋夕澄浑不在意地耸耸肩,继续跟易子恒发短信。   余琴没意思,翻翻眼回去改剧本。刚才的讨论会上公司指出了许多她要改进的地方,都圈起来让她回来改了。她是第一次做编剧,虽然她学的广播电视编导专业跟编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压力的。况且这次的男主角请来了邵檀安来演,她怎么能不认真对待。   整个宿舍又安静了下来,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所以当尹咲言一句豪迈的“卧槽”发出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秋夕澄你快点看校内论坛!”尹咲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隔着蚊帐让她看自己手机屏幕上的东西。   秋夕澄皱着眉,勉强从密密麻麻的蚊帐间隙中认出标题的那几个字:“A大令人艳羡的情侣组合,男方前任竟是女方已逝亲姐?!”最后几个字,秋夕澄是带着震惊念完的,脸色也一下子白了。。   这件事,明明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也都是些亲近的人,为什么突然就有人爆料出来了?   她有些慌乱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登上校内论坛,果然置顶的那一篇就是扒她和易子恒的。那个楼主信誓旦旦地说听到秋夕澄自己亲口承认易子恒跟她的亲姐姐曾经交往过,而且秋夕澄的亲姐姐在五年前因卷入某个案件而去世。然后接下来就是她的层层分析,说秋夕澄在易子恒和秋夕涟交往的时候就看上了易子恒,到后来秋夕涟去世,秋夕澄就趁机勾搭了易子恒,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   楼主甚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了易子恒,说秋夕澄说自己曾经给过易子恒选择的机会,但是易子恒依旧选择了秋夕澄。其中原因很简单,毕竟秋夕涟已经死了,还剩下一个妹妹,不要白不要。那个楼主甚至振振有词道可怜她的姐姐,连死都不得安宁,还要被昔日的爱人和最亲的妹妹背叛。   秋夕澄气得浑身发抖,之前她也曾经被黑得一塌糊涂,可她的反应都不曾有现在这么强烈。她现在如此激动,便是因为那个人伤害了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她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哥,我有个事要拜托你帮忙。”   “是你们校内论坛的事吧,我已经看到了。”电话那头的秋锐泽脸色同样不好看,冷冷地看着电脑,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查那个IP地址了,那个网页等会儿就会被删掉。我会让那个人知道,乱说话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秋夕澄点点头,挂了电话,脸上去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安啦,这些你哥都能帮你解决掉的,别担心啦。再说啦,现在还是有很多妹妹跟姐姐的前男朋友在一起的狗血电视剧或者小说的啦……”话未说完余琴已经被扑上去的罗思涵麻利地捂住了嘴。   尹咲言:“……”所以余琴你真的不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秋夕澄倒是没受这些话的影响,只是翻翻眼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发现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我明明没跟什么人说过,你们三个有说出去过吗?”   三个人把头摇得跟骰子似的,力证自己的清白。   “那就真没谁了呀……”秋夕澄低头沉思。   罗思涵见状提供线索:“那个楼主说是听见你亲口说的,但也不一定就是你对他说的,或许是你在什么公众场合跟哪个人提起过,正好被其他人听见了也有可能。”   “昨天!”秋夕澄猛地抬起头来:“昨天我和易之晗坐在大礼堂那边的楼道里聊天,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被人听去的!”   “这就对了,我劝你去看看昨天的监控,那边的楼道里都是有监控的,到底是谁在听墙角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了。”罗思涵冷静分析,直中要害。   “走走走,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一起去安保室那里调监控啊。”余琴拨开罗思涵的手,大手一挥:“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给你撑场面!”   四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安保室前进,一路上还真有不少人投来注目礼。彪悍姐余琴眼刀嗖嗖嗖地飞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众人:“……”明明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好吗?!   几个人来到安保室说明来意,起初保安队长还有些犹豫,在给校长打了个电话之后终于妥协:“要看哪里的?什么时间段的?”   “昨天下午一点多大礼堂那里的。”秋夕澄上手快,已经自己动手翻起来了,倒是把保安队长撂在那里不知所措了起来。   “啊,等一下,倒点回去。”突然尹咲言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一个角落。   秋夕澄果然把录像倒了回去,发现那个角落里站了一个穿着收腰连衣裙的女生   “这谁啊,我怎么觉得没见过?”余琴凑上来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出来是谁。   “不用看了,你不认识。”秋夕澄淡淡道,捏着鼠标的手却是收紧了。这条连衣裙,她太熟悉了,是昨天那个有父母陪着来的大一学妹的。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秋夕澄扫了一眼,是秋锐泽。她接起电话,听到那头道:“那个IP地址是在你们女生宿舍里的,而且是昨天新装的,应该是新生。你又干了些什么,连新生都要对付你。”   “嫉妒呗。”刚才的不安和震惊已经过去,现在的秋夕澄反而镇定了下来,瘪瘪嘴:“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帖子都删干净了吗?”   “已经都删了,我还嘱咐了管理员以后只要有关于你的帖子,一律第一时间删掉,连你和易子恒的名字我都让人弄成和谐了。”   “……”其实和谐名字什么的真的有点过了好吗!她又不是名字里带着某些邪恶的词汇!   秋夕澄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过一本小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戏份明明挺多的女二名字全程被和谐,直到最后也没搞懂她到底叫啥。秋夕澄在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看完这部小说的同时,也默默为这个倒霉女二拘一把辛酸泪。   咳咳,跑题了。   挂了秋锐泽的电话,秋夕澄起身:“走吧,回宿舍。”   “这就回去了?你难道不需要讨个说法?”余琴一脸莫名其妙。   “我总归会收拾她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秋夕澄淡淡地瞥了眼定格在电脑上的画面,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和我作对的人多着呢,她算老几啊。”   三个人都被她霸气侧漏的话震了震,细想来又觉得好像并没有哪里不对,只好默默地点个赞。   黑她和易子恒的那个女生叫乔家敏,不是华城人,想来也不大了解华城最近发生的事情。秋夕澄自认也没有什么冒犯她的地方,仔细想来,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了易之晗说那栋大楼是秋锐泽为她建的上面。   都怪易之晗!到处给她立Flag!她明明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少女好吗TAT   易之晗OS:卧槽你怎么不怪自己在公共场合谈论你和我堂哥的感情问题啊。   秋夕澄: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当时我以为那里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话题也是你开启的!   ……无辜躺枪的易之晗抹了一脸血(`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扶着我的老腰来更文了 顶着周末要考英语和概率论的双重压力我也是不容易啊TAT 毕竟我是个励志在月末完结的girl!【咦,我之前好像说过月中完结的哈……】 你们看看就好,不要放在心上…… 这篇文我打算稍微写得比潇潇长那么一丢丢,然后就开新坑啦开心~ 我脑海里已经有无数的梗了【可惜都是不同的故事而且大部分是开头】 不然我也不用卡文卡得辣么辛苦…… ☆、过生日   7号晚上的时候,易子恒如约来接秋夕澄出门。秋夕澄两天没见易子恒了,高兴地凑上去,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肩膀,被他揽住腰在脸上亲了一口:“今天好像特别乖。”   秋夕澄不高兴地撅起嘴:“我哪天不乖了?”   “乖,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乖的。”易子恒笑意加深,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饿死了,为了等你这顿饭我都没有好好吃午饭哎。”待易子恒坐上驾驶室,秋夕澄才摸摸肚子委屈道。   “干嘛不好好吃午饭,这样对胃不好。”易子恒看她一眼,声音染上了些许无奈。   “我只是没吃饱,又不是没吃。快开车快开车,吃饭去。”秋夕澄浑不在意,兴奋地催促道。   易子恒哭笑不得,发动了车子。   路过教学楼的时候,秋夕澄突然拍拍车门:“易子恒,停一下车。”   易子恒有些不解,却仍是停了下来。见秋夕澄理了理刘海,打开车门下去,便也跟着下去了   “乔家敏是吧,真巧,我们又见面了。”秋夕澄抱着胳膊站在前天那个女生前面,面上带笑,语气里却透着丝丝冷意。   乔家敏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是事情败露,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汗来。和她走在一起的室友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俩。   “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情。”秋夕澄挑眉:“我秋夕澄的规矩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我必犯人!”   “先前可能是我对你表现得太过友好了,才会让你这么得寸进尺。我只对你说一遍,以后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别胡说八道,否则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是个警告了。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到现在,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容易,可别因为你的不知好歹丢了工作。你以为,你把事情传到网上去,我就治不了你吗?我不管你针对我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希望你好自为之!”秋夕澄看她一眼,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易子恒扫了眼那四个瞠目结舌的女生,心里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又坐回了车里。   “走吧,去吃饭。”秋夕澄自顾自地系好安全带,若无其事地催促道。   “不解释一下?”易子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   “就是教训一下一个嘴碎而且三观不正的学妹。”秋夕澄淡淡道。   他一向不会在这方面对秋夕澄有什么异议,只是问了句那个女生说了什么。   秋夕澄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轻描淡写道:“就是一个不太看得惯我的女生,没什么大不了的,警告一下就好了。”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很快又不着痕迹地松开,淡淡地“嗯”了声,径直向饭店开去。   易子恒在了华城一座山上的旋转餐厅预定了位置。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华城的灯火阑珊,浪漫得使许多人趋之若鹜,位置难订得很。   秋夕澄记忆中的一次来这里还是沾了白穆的光,白穆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严肃刻板,对待他的夫人也就是秋夕澄的舅妈却是情深不渝。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便是在这里庆祝的。本来是白穆夫妻的二人世界,后来还是白夫人看秋夕澄和白少翊呆在家里吃泡面的样子实在可怜,才勉为其难地捎上他们。   这家旋转餐厅是全国连锁的,遍布了全国各地,甚至延伸至海外。就算是华城数一数二的秋家易家,与这旋转餐厅的幕后老板相比,也是略输一筹的。因此,易子恒能定到这里的位置,看样子也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的。   她心里有些感动,握住他的手:“这里的位置很难订的,辛苦你了。”   易子恒摸摸鼻子,耿直道:“没有很难订啊,这里的老板是我在美国的室友,我们关系很好,回国后也一直在联系,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秋夕澄:“……”这种有的时候会因为他的体贴恨不得立刻嫁给他,又有的时候因为他的实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易子恒忽上忽下的蜜汁情商#   鉴于易子恒一开始说错话了,所以开始的时候气氛安静得几近诡异。思来想去,他总算意识到是自己的错,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菜到秋夕澄碗里:“尝尝这个。”   秋夕澄虽然因为刚才那个浪费自己感情的乌龙事件闹了小别扭,作为一个吃货却怎么也不会跟美食过不去,于是也不推拒,夹起来便往自己嘴里送。   “这个味道……”入口的细腻柔嫩让秋夕澄瞪大了眼睛,与此同时又有一些熟悉:“这个菜跟你做的味道好像!”   “我做的可没这个好吃。”易子恒含笑:“不过我的手艺都是在美国的时候和我那个室友学来的,他身为幕后老板,做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秋夕澄托腮,心里倒是对他口中的室友对了一丝好奇:“你室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快说来听听。”   “你关心我就够了,问别的男人做什么。”易子恒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弹,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今天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前几天把我和你还有你姐的事捅到网上去的那个。”   听到这件事,秋夕澄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那件事只在校园网站上出现过,而且很快就被删掉了,怎么又被他察觉到了。   “我自有眼线。”易子恒轻飘飘道。   “哼。”秋夕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什么眼线,还不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靠谱学长杜涵嘛。   “澄澄,我知道你独立惯了,很多事情你不喜欢别人插手帮你解决。可是,我希望你能多多依靠我,让我带给你安全感,而不是让我觉得自己处在你的保护之下,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无用,很受伤。”易子恒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些流言太过难听,既然还没有传到你的耳朵里,那就不要让你听见。”秋夕澄急急地解释,甚至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却被易子恒揽进了怀里。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你处理得很妥当。可能是我有些大男子主义了,但是,澄澄,我是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那又算什么男人。”易子恒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轻柔:“答应我,以后让我为你遮风挡雨,好吗?”   在他的怀里,秋夕澄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依靠便依靠吧,有这样一个庇护所,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易子恒送她的生日礼物,着实让她有些惊喜。晚餐结束后坐在车里要回宿舍的时候,易子恒将一个不大不小有点小重的盒子塞到她的手中,嘱咐她回宿舍再打开。秋夕澄心里简直要好奇死了,一路上都在摇那个盒子,试图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易子恒有点无奈:“别摇了,当心弄坏。”   秋夕澄“哦”了一声,赶紧放下来。原来是个易碎品。   因为惦记着要拆礼物,车子刚停到宿舍门口,秋夕澄便急急地要下车,结果发现车门被某人锁住了。   秋夕澄回头瞪他,他却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礼物也拿了,道别吻都不来一个是不是有点不大公平?”   她无奈,抱着盒子凑上去亲他的侧脸,却冷不防被他转过脸来,托住她的后脑勺侵城掠地。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秋夕澄在车门打开后几乎是堵路而逃,在开门的时候还听见他低笑一声,用那低沉却又温润的声音道:“生日快乐。”   秋夕澄脸似火烧,来不及看他,已经“噔噔噔”地上了楼。   宿舍里三个人都在,看她脸颊绯红地上来,俱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余琴对着她怀里的礼物努努嘴:“回来啦,你家易子恒都送了你啥?”   “不知道,他让我回宿舍再看。”秋夕澄将桌子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腾出地来将盒子放在上面,然后打开。   众人都是一脸好奇地凑了过去,看见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俱是“哇”了一声。盒子里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而是一整个树脂摆件。然而这个摆件特别在它将秋夕澄以及她身边的人都卡通化了。在这上面的草地上,易子恒和秋夕澄相偎在一起,秋锐泽和尹咲言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余琴和罗思涵站在一边打闹,连许久未见的蛋糕都乖乖趴在二人脚下。   尹咲言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指着那上面的易子恒道:“你看他的手还背在后面拿了个小盒子。”   众人连忙凑上去看,果然发现了这个小细节,俱是意味深长地“啧啧”起来。这个小盒子里面是啥,应该不需要明说了吧。   秋夕澄静静地看着这个特别的生日礼物,感动得眼圈有些发红,同时又有些纠结。   难道易子恒这是——用这个摆件跟她求婚?   这一天,秋夕澄前所未有地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滚回来更文了 昨天和今天把英语和概率论考掉了 感受一下我生无可恋的懵逼脸【手动再见】 不知道第几次申请签约被拒了的我表示我果然是不够勤奋 我知道我的文写的也还不够好 不过我有在努力地改进,希望写到下一部的时候能够有点成绩吧 就酱紫,明天继续更,尽量早点完结 ☆、去探班   虽然一开始因为易子恒送的礼物而有些纠结,但是后来秋夕澄也觉得自己在这瞎想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毕竟不是什么真的求婚,顶多算是一个暗示。再者,她现在不过大三,这种事情还是太早了。   事情想开了,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秋夕澄依旧开开心心地过着吃吃喝喝没心没肺的咸鱼生活。   这段时间《长安劫》要开拍了,余琴虽然不需要跟进剧组,却需要隔三差五就往那里跑,忙得脚不着地的。而罗思涵也开始频繁的出门,虽然秋夕澄她们没问她去了哪里,但是看她脸上藏不住的笑容,估计也是有戏。   于是现在常年窝在宿舍里的,反倒是秋夕澄和尹咲言这两个有家室的人了。易子恒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爷爷和父亲要他学习和处理的事情不少,虽然他尽量抽出时间,甚至牺牲休息时间来陪她,她却难免心疼。不少次约会的时候,她都发现他眉眼里藏不住的倦色,只好强硬地赶他回去睡觉。尹咲言也差不多,秋锐泽刚刚全面接手了公司,秋日枫又不理事,全靠他一人打理,忙就更不用说了。好在他们相恋时间长,对彼此都很信任,即使不能见面,只能每天抽出几分钟打打电话,这细水长流的模式,也让人觉得足够温馨。   这天星期五,秋夕澄刚上完课,准备回家一趟,刚出校门,便被易家的司机叫住。秋夕澄有些奇怪,自从易子恒考了国内的驾照,买了自己的车之后,就很少让司机接送了。   打开车门坐上去的时候,她才发现易子恒正坐在后座睡觉,眼皮底下有淡淡的青色。因为怕吵醒他,秋夕澄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他旁边,关门的声音也格外的轻。   没想到易子恒还是醒了,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秋夕澄偏过头去看他,语气有些抱歉:“吵醒你了?对不起。”   “我本来就没睡着,道歉干嘛。”易子恒往她身上靠了靠:“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眼前的陌生的道路,秋夕澄有些奇怪:“这是要去哪里?”   “去《长安劫》剧组。”易子恒言简意赅。   秋夕澄瞪大了眼睛:“我们去那干什么,探班吗?可是我们不是没有探班资格吗?”   易子恒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部剧是易天集团投资的,探班资格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你老是闷在学校里无聊,带你去剧组玩玩也好。”   “你什么时候投资的?余琴居然没跟我讲!”   “上次邵檀安说接了《长安劫》剧本的时候我就上了心,后来主动去找文渊合作的。余琴只负责编剧方面的事情,不知道投资方式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秋夕澄也是第一次去剧组,颇有些孩子气的兴奋:“昨天余琴就去了剧组,晚上都没回来,估计现在应该还在那里。我们现在去说不定能看见她还有我表哥。”   “从你们学校到拍摄地差不多需要一个半小时,先睡一会儿好了。”   “嗯。”秋夕澄点点头,看着他因为忙碌而有些削瘦的脸,很是心疼:“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又工作到老晚了?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易子恒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不一会儿,车里便只剩下了他浅浅的呼吸声。秋夕澄偏过头去看他英挺的鼻梁,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打出浅浅的侧影,她突然觉得很满足,突然希望前方的路可以变得更漫长一些,长到让他们就这样走过一生一世。   然而剧组最终还是到了,司机将车停在拍摄基地门口,看了眼身后依偎着睡着了的情侣,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们。倒是易子恒先行醒来,看见睡得比自己还要死的秋夕澄,颇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易子恒是想让她继续睡一会儿的,结果却被已经早早结束了一天拍摄进程,难得跟着剧组一块去聚餐的邵檀安看见了,上来敲了敲车窗。   秋夕澄就这样被邵檀安吵醒,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往车窗外看了眼,才发现——他们被跟在邵檀安身后的剧组人员围观了TAT……   马上就是周末了,余琴懒得两头跑,干脆这几天住在这里不回去,所以这会儿也在这群要一起去聚餐的人里面。看见易子恒和秋夕澄从车里出来,很是兴奋地挤过去抱住了秋夕澄,一副找到了亲人的样子。她这几天要么不回宿舍,要么就早出晚归的,都好久没看见她了。   邵檀安有些意外地挑眉:“你们认识?”   秋夕澄大方地回抱余琴,一边对着邵檀安笑道:“那当然,不然我那么大费周章地骗你接剧本干嘛。”   邵檀安颇为嫌弃地看她俩一眼,摇头走开:“果然是臭味相投。”   秋夕澄&余琴:“……”   导演自然是认识易子恒的,看见他过来,笑着迎上前去:“易大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易子恒看了眼不远处在跟余琴说话的秋夕澄,意有所指:“带女朋友出来玩玩,她好朋友是《长安劫》的原作者。”   易大少的女朋友是秋家二小姐的事情谁不知道,导演一愣,没想到余琴后台这么硬。想起前几天他放任女二曹雯雯去骚扰余琴给她加戏的事情,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笑得也有些干。   易子恒却没有理会导演,只是走到众人面前,眉眼在黄昏下显得有些清冷:“大家都辛苦了,今天的聚餐由我做东,大家尽管放开。”   众人一下子欢呼开来,簇拥着易子恒他们还有几个主演去了定好了的饭店。   因为第二天还要拍摄,并不强制喝酒,所以吃饭的时候是喝酒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另一桌。本来易子恒也不喝,奈何是东家,又比较好说话,便被几个不知好歹的男性剧组人员强架去了导演那桌喝酒。   “唉唉,你男人被拉去喝酒了,你管管?”余琴一直关注那边的动静,看见有人给易子恒敬酒,忍不住戳了戳专心吃饭的秋夕澄。   “我也没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杯倒,难道去给他挡酒?反正今天我们是司机送过来的,又不用他开车。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住在这好了,我跟你睡一屋,让他住单间。”秋夕澄耸耸肩,无奈道。   “你倒是放心。”坐在余琴旁边的邵檀安嗤笑一声。   秋夕澄怒瞪他:“既然知道我不放心你还不去帮你表妹夫挡酒!你一大男人坐在这全是女的的饭桌上算怎么回事啊?!”   “我可不行,明天早上我还有戏要拍,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再说了,谁说这桌全是女的了,小高难道不是男的。”他口中的小高高齐远是《长安劫》的男二,当红小鲜肉,他俩明天一大早有对手戏要拍,都不能喝酒,所以坐在了这边。   秋夕澄翻翻眼:“你总是有各种理由,我说不过你。”   “不过说真的,曹雯雯的胸都快贴你男人胳膊上了,你真的不管?”那女二曹雯雯也真是娱乐圈里的一朵奇葩,今天仗着女主影后时柠不在,没人压得住她,竟然厚着脸皮坐到了喝酒那桌,一个劲地向易子恒献媚,简直不把秋夕澄放在眼里。   听到这句话,秋夕澄这才抬起眼皮向那边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空架子一个,怕什么。”   几巡酒过后,易子恒在秋夕澄身边坐了下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秋夕澄给他剥了只虾,一副漫不经心地口吻:“曹雯雯呢?”   易子恒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生气了?”   她偏过头,又拿了一只虾开始剥:“才没有。”   “我刚才跟导演提了一下,建议他多删掉点女二的戏份,顺便给女三加点戏。”易子恒浅浅地笑着,拿起她的筷子夹起剥好的虾送到秋夕澄嘴里。   秋夕澄嚼着虾,含糊不清道:“算你识相。”   倒是一旁的余琴差点泪流满面:“易大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如果她只是一个小助理那就算了,女二戏份被删这种事简直是大快人心,但是关键在于——她是编剧啊!删戏加戏啥的最后都要她通宵搞出来好吗!!你们zhuangbility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一旁的邵檀安看好戏似的拍拍她的肩:“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余琴:“……”男神,《离骚》不是这么用的好吗?! ☆、潜规则   由于闹得太晚,秋夕澄和易子恒终究是在剧组住的那个酒店住下了。余琴也累了,早早地洗完澡钻上了床,倒是秋夕澄今天睡多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坐在床上看手机。   手机里突然冒出一条短信,她点开来,是易子恒的,嘱咐她早点休息。她忍不住笑了一声,回了条晚安短信回去,也掀开被子准备睡了。   可是没过多久,就在她半梦半醒间,外面就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不知是找哪个房间里的人的。反正不是敲的她们房间,秋夕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继续睡。可是那人敲了整整一分钟,大有不开门就是不罢休的架势。   秋夕澄有点烦躁地用枕头捂住耳朵。影视城附近的酒店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而且现在正是她即将入睡的关键时期,持续不停的敲门声简直是要把她的起床气点燃了。   比秋夕澄更燃的是从睡梦中惊醒的余琴,她一把掀开被子,揉了把头发穿上拖鞋下了床,脸色奇臭无比走到了门口开保险栓。秋夕澄见状干脆也下了床,看一眼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打开门,看见背对着她们,站在对面易子恒房间门口,穿着大红超短露背连衣裙,手里还端着红酒杯的曹雯雯,两人俱是一愣。秋夕澄随即反应过来,冷笑一声:“曹小姐真是好兴致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端着红酒杯找我男朋友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察觉背后有人,曹雯雯回头,看见秋夕澄和余琴站在背后的房间,顿时又是惊讶又是尴尬:“秋,秋小姐,余编剧,你们怎么住在这里?你们不是住五楼吗?!”余琴明明昨天不住在这一层楼啊!她可是亲眼看着秋夕澄跟着余琴上了五楼余琴的房间,她才放心大胆的过来的呀!   有秋夕澄给她撑腰,余琴说话也硬气了:“你智商是不是欠费啊,昨天我一个人睡的单间,今天我们有两个人,当然要换房间。”她们刚才不过是上楼拿余琴昨天放在房间里的行李,她们换房间的时候秋夕澄还是特地把房间定在易子恒房间对面的。   曹雯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曹雯雯转过身来的时候秋夕澄才看见她前面的样子,小红裙的深V都快拉到肚脐眼了,可惜胸有点平,挤了半天事业线还是若有若无。秋夕澄轻蔑一笑:“曹小姐今晚穿得可真漂亮,不过这都快十月份了,又是大晚上的,天气转凉,你就不冷吗?”   曹雯雯干巴巴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易子恒的房门倒是打开了。他刚刚洗完澡,听见屋外有动静就开门出来看看。他现在头发还湿漉漉地,浴袍有些松垮,微微露出了精壮的胸膛。看见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衣料极其稀少的曹雯雯,易子恒皱起了眉头,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请问曹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人曹小姐睡不着觉,要来和你通宵品红酒聊人生呢。”秋夕澄揽着胳膊靠着门框凉凉道。   完了,完了,深夜被女演员敲房间门就算了,还被女朋友撞见自己穿着浴袍出来开门。易子恒感觉自己脸都要黑了,却还要勉强保持微笑:“我倒是想和你一起通宵品红酒聊人生呢,可惜你都不肯。”   “我不肯你可以找别人啊,比如这位曹小姐,她看起来跟你很有共同语言啊。良宵苦短,你们慢聊,我先睡了。”秋夕澄又看了一眼曹雯雯,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啪”地一下关了房门。   易子恒:“……”要死了,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眼前妆容精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曹雯雯,易子恒一阵心烦,也“嘭”地一下当着她的面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他平时对人再怎么谦和绅士,那也是有点脾气的,他实在不想对着这张虚伪的整容脸浪费表情。   曹雯雯就这么连句话都没说上就被关在了门外。她看了眼身后秋夕澄紧闭的房门,这才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着嘴唇转身离开。   房间内,余琴犹豫地看着秋夕澄:“你就这么把门关了就不担心曹雯雯趁虚而入啊。”   “我跟你说曹雯雯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上次为了让我给她和邵檀安加个吻戏,缠了我足足一个礼拜,不过我没松口。要是她趁着你回屋了再缠上易子恒怎么办?”   “他敢。”秋夕澄瞪眼。   果不其然,秋夕澄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外响起了一声重重地关门声。秋夕澄和余琴互看一眼,上床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秋夕澄仔细想来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终于大半夜的从床上爬起来,鬼鬼祟祟地偷摸出了房间。还没敲响易子恒房间的门,他的房门便突然打开了。秋夕澄冷不防被吓一跳,正要尖叫,却被易子恒捂住了嘴拉进了房间。   黑暗中,感觉自己的背抵在硬邦邦墙上的秋夕澄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抬头对上了易子恒带着笑意的眸子。她又羞又恼,狠狠瞪他:“你守在门口干吗,等着曹雯雯回来找你啊。”   “当然是等着你来找我。”易子恒抱住秋夕澄,将头埋在她的肩窝,语气颇有些委屈:“早知道就不带你来这里了,平白惹出这么多麻烦。”   “我看你明明挺高兴的啊,有导演和工作人员的阿谀奉承,还有美女大半夜的来投怀送抱的。”秋夕澄酸酸道。   “美女投怀送抱?是指的你吗?”易子恒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腾出一只手来锤他一记:“不要偷换概念好吗?!”   他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缓缓地覆上她旳樱唇。闭上眼的时候,她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耳鬓厮磨一番后,差不多消气了的秋夕澄提出要回房间,却被易子恒拉住,低哑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晚了,你回去会把余琴吵醒的,干脆睡我这吧。”   秋夕澄的脸迅速升温,狠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我要回去了。”   “我当然是认真的。”易子恒忍着笑,一本正经道。   “你你你睡的单间,又睡不下。”秋夕澄有些尴尬,急忙找理由搪塞。   “谁说我订的是单间的。”易子恒摊摊手,极具魅惑地勾唇:“我明明定的是大、床、房。”   秋夕澄只觉得“轰”地一下,血气上涌,即使不摸也知道自己脸颊上是一片滚烫。她这才惊觉易子恒原来早就下好了套等着她,就等着她这条鱼上钩呢。   她愤愤地咬唇:“我怎么觉得我被你算计了呢。”   “算计谁都不会算计你。”他揽住她往床的方向走:“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说不定还能看你表哥的戏份。”   秋夕澄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脱了拖鞋爬上了床。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又不是什么未成年人,反正也就单纯地睡个觉,矫情啥。   易子恒在一旁见到她的小动作,哭笑不得。这是有多防着他,跟防狼似的。看她爬上床躺好了,他也上了床,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体明显一僵,甚至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挪。   他有些不悦,一个翻身,就微微靠在了她的身上。感受到肌肤的碰触,她有些慌张,动手推他:“别靠过来。”   “我抱着女朋友睡怎么了?”易子恒故意和她抬杠,抱住她往自己胸膛上搂了搂。   她甚是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却被他按住:“别闹,赶紧睡觉。”语气里不自然地流露出一丝压抑。   秋夕澄好歹也是被余琴的黄段子荼毒了两年的“老司机”一枚,当然明白他突然这样是怎么了,当下乖乖地紧闭上眼,不再动弹,浑身僵硬地跟个砖块似的。   易子恒低笑一声,说了句“德行”,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秋夕澄是被易子恒的早安吻唤醒的。她愤愤地将一个枕头砸在他的脸上:“你就不能用个正常的方式叫我起床吗?!”她还没刷牙好吗?!   易子恒只是笑:“怎么叫你都不醒,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了。”   特殊手段啊……秋夕澄脸红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翻翻白眼,觉得自己还是趁余琴醒来之前赶紧回房间。   易子恒目送着她鬼鬼祟祟地开门张望,确定没人后又摸出房卡准备开门时,颇为悠哉地对着她的背影道:“余琴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影视城了,我去买早餐的时候碰见她了。”   秋夕澄顿时僵住,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所以她都知道我昨天晚上睡在你房间里了?!”   “不然呢?难道说你起得比她还要早所以你不在房间里?”易子恒靠着门框笑得一脸无辜。   “……”要亲命啊!就凭余琴那个大得诡异还满是黄段子的脑洞,她的晚节真的是完全不保了好吗!   简直是大写的生无可恋……   “行了,回去刷刷牙洗把脸出来吃早饭,我买了菜粥、茶叶蛋和小笼包,吃完就去剧组看拍戏。”   秋夕澄瞪他一眼:“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感觉距离完结好像有点遥远…… 感觉可能要到15万字左右才能完吧TAT 就是说差不多五月中旬完结 已经开始写《不可说恋人》了,预计会在六月一号开坑 不过也许我自己会憋不住就这么开了…… ☆、叔叔好   匆匆洗漱完,吃完早饭,易子恒便带着她返回影视城《长安劫》剧组拍戏的地点。他们到的时候邵檀安一条刚过,现在是女一时柠和男二高齐远演对手戏。   时柠今年30,已是众多大奖的的得主,公认的超一线女星。不仅如此,她传奇的人生更是令人津津乐道。她19岁出道做模特,21岁时不知为何隐退,直到25岁的时候才突然宣布复出,并且开始进军影视。可是因为她年龄渐大,所以发展得极为艰难,可是最后却终于凭借一部和她现任丈夫合作的一部电影一举成名。后来大家才知道,时柠21岁时无故隐退,是因为嫁给了一个青梅竹马的青年企业家,并且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后来种种原因最终离婚。重返娱乐圈后,她又重逢了以前是同学的现任丈夫,最终二人走到了一起,并且互相帮助,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虽然对娱乐圈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悉,但是对时柠这种演绎了众多经典的演员,秋夕澄还是很是敬重的,神情专注地看着镜头里的二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注意力转到一旁神神叨叨的余琴身上,犹豫着该不该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   结果她才发出了一个“我”字,就被余琴急促地打断,手下一边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道:“我并不想知道你为啥夜不归宿,也不想知道你男人一夜几次一次几分钟。我现在很忙,要大改剧本,曹雯雯的戏我看要基本删光了,真是谢谢你和你男人,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好吗?!”   秋夕澄:“……怪我咯。”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的,一言不合就要开车。中央领导教导我们的八荣八耻都被吃到肚子里拉出去了。   最后秋夕澄趁着时柠休息的时候去要了张签名。邵檀安在一旁凉凉地笑:“这么多年了你都没问我要过一张签名,我还以为你不追星呢。”   “那是你咖位还不够,哪里像时柠姐,名扬海外。”秋夕澄张口堵了回去。   “……”按照邵檀安的性子,平常肯定是会用“老子天下无敌”骂回去的,可是现在还在前辈面前,不敢造次,只好隐晦的翻个白眼。   时柠笑得落落大方,岁月的痕迹似乎并不曾在她脸上停留:“秋小姐太过奖了,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秋夕澄还想再说两句,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骚动。时柠远远看过去,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丈夫来探班了,我先过去了。”   秋夕澄微微颌首,时柠便走向了不远处那个丰神俊朗,神色温柔的的男人,两个人轻声细语地讲了些什么。男人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她,替她理了理因为剧情需要而显得有些凌乱的戏服。若不是知道男人是歌坛巨星,秋夕澄真要以为这只是单纯一个普通丈夫关心女强□□子的场景。   易子恒捏了捏发怔的她的手:“在想什么?”   “他们一定很幸福吧。”她吸了吸鼻子,没头没脑地来了这样一句。   他一愣,将她往怀里揽了揽,语气里颇有些委屈:“你难道不幸福?”   她回过神来,娇嗔地锤他一记:“你这人!”   “我们也该走了,呆在这不仅打扰他们工作,我的工作也没有办法完成了。”易子恒在她耳边轻声道。   “那就走吧,反正余琴刚才已经驱赶过我了……”秋夕澄摊摊手,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他笑了一声:“还不都是你惹的。”   又怪她!明明是他惹来的曹雯雯好吗?!   “说起来——”秋夕澄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没见到曹雯雯啊,难道是她的戏份已经被删没得演了吗?”   “大概吧。”易子恒语气相当淡然,惹得旁边埋头改剧本的余琴侧目。   什么叫做“大概.吧”?让我删戏份的不就是你吗装什么?!说好了尊重原著的呢?虽然她也很讨厌曹雯雯,但是再改下去她都觉得无脸面对她的读者了!   …………   从剧组回来,易子恒就送秋夕澄回秋宅了。因为昨天被易子恒截走之前并没有通知秋锐泽这个礼拜会回家,所以也没有因为她星期六才回而多问什么。倒是秋日枫看见是易子恒家的车把她送回来的,多问了一句。秋夕澄含糊地说在邵檀安那个剧组玩,跟余琴住了一晚,也就蒙混过关了。   到家的时候秋希澈正趴在大厅的茶几上写作业,看见秋夕澄回来,开心地扑了上来。秋夕澄摸摸他的脑袋:“小澈做作业呢?”   “刚刚做完。”秋希澈哒哒地跑过去把作业本捧过来:“姐姐帮我检查一下吧。”   “好啊。”秋夕澄翻了翻,发现根本找不到错误,果然跟秋锐泽一个样,都是天生的学霸。   “午饭吃了吗?你也不说你回来了,不然就让刘妈多烧一点了。”秋日枫走过来,语气有些责怪。   “说得好像不想我回来似的。”秋夕澄放下弟弟的作业本,佯作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可能!”秋日枫呵呵笑了声,摸摸女儿的脑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啊多回来住住,你哥又不常回来,我和你何姨天天呆在家里也怪无聊的。”   “嗯,我会的。”秋夕澄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   秋锐泽不在家,中午的时候她便在家和秋日枫、秋希澈还有何静宜吃了顿便饭。下午的时候看着秋希澈在家作业都做好了,怪无聊的,便主动提出带他去附近的游乐场玩。   一开始秋日枫听到她这么提议的时候还挺惊讶的,不过他也为她肯主动拉近姐弟关系感到高兴,简单地嘱咐了他们几句就让家里的司机送他们去游乐园玩了。   秋希澈坐在车上,老神在在地抱着胳膊对着姐姐道:“我觉得应该是你自己想去游乐场玩才叫上我的吧。”   “???”秋夕澄被他难得没有卖萌的语气震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话?”   “姐姐你难道不是因为没有约会才勉为其难地陪我玩的吗?”秋希澈眨巴了下大眼睛。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秋夕澄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才想起秋希澈今年已经10岁了,上三年级了。她在他这个年纪什么不懂啊,况且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普遍早熟。   所以他之前萌萌哒的样子果然是装出来的吧!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当然不是,我会好好陪姐姐玩的,这是姐姐第一次陪我出门,以前姐姐都不怎么理我,我当然会好好珍惜!”秋希澈用令人怜爱的童声大声道,惹得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所以弟弟(台湾腔)你真的不是黑吗?还有司机大叔你在秋家呆了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他出门吗?你那个既同情又谴责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喂!   感觉到一不小心认识到自家弟弟本质的秋夕澄此时变得极其茫然,不由自主地摸出手机悄悄地发了条短信给秋锐泽。   “哥……在吗?”   “怎么了?刚开完会。”秋锐泽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哦,那个……小澈在你面前是不是一直很听话啊?”秋夕澄打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感觉自己好像在告状一样。   “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别理他,他在别人面前看起来特别乖巧,其实私下里比谁都腹黑。”这次秋锐泽回复得很快。   果然……看见秋锐泽这么回复她,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只针对她一个TAT她还以为是秋希澈对她有所不满呢。   不过听秋锐泽这口气,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估计没少给他下面子惹麻烦。大腹黑VS小腹黑,想想就觉得好好笑2333……   游乐场到了,秋夕澄收起手机,下车前还不忘叮嘱秋希澈:“要是别人问你你是我谁,你就说是我同学的弟弟听到没有。”秋家最小的儿子现在还没有暴露在大众的视线里呢。   “知道啦。”秋希澈自顾自地打开车门,跳下车,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这臭小子人前人后画风果然不一样。   领着秋希澈在入口检票,刚把票从入口塞进去,迎面就看见了穿着工作服的苏榭。苏榭把检好的票取出来,递过去的时候看见是秋夕澄,也是一愣。   目光都对上了,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吧。秋夕澄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嗨,好巧啊。”   在做兼职的时候遇到认识的人的确有点尴尬,更何况还是“旧爱”,苏榭抽抽嘴角,笑得同样也很勉强:“真的好巧,带弟弟出来玩啊。”   “呃,朋友家的小孩,托我照顾一下。”秋夕澄干巴巴道,顺便摸了一把秋希澈的小脑袋:“快叫人。”   秋希澈很配合地抬起头,用软软的童音叫了声:“叔叔好。”   秋夕澄:“噗……”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笑的。   苏榭:“……”这孩子一定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暗涌起   秋夕澄几乎都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为了掩饰她刚才忍不住发出的笑声,她打着哈哈又拍了拍秋希澈的脑袋:“叫什么叔叔,快叫哥哥!”   苏榭抽抽嘴角:“没关系,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辈分。”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叫叔叔的话就跟秋夕澄差一辈了好吗!苏榭脑内小剧场的弹幕都快满屏了,却只能不动声色地笑笑:“他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可爱。”   “呵呵,不介意就好。”秋夕澄屈起食指搔搔脸:“你就叫他小澈好了,我们都是这么叫的。”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找借口离开:“我陪这孩子进去玩了,再联系。”说罢冲他摆了摆手便拖着秋希澈走了。   “姐姐,你跟刚才那个叔叔的关系很可疑哦。”刚走出几步,秋希澈就突然冒出来了这一句。   “……”秋夕澄被他一吓,下意识捂住他的嘴,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还好,苏榭忙着检票,并没有注意到刚才秋希澈说的话。   “瞎说八道什么啊,走了,带你去玩旋转木马。”   “姐姐你在转移话题哦,为什么心虚?”   “……没有心虚!”秋夕澄简直要暴走了,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着自家姐姐就要抓狂了,秋希澈极其淡定,小短腿一步一步,迈向了不远处的碰碰车。   TAT果然还是个孩子……   有了这一深刻认识的秋夕澄终于淡定了一点,微微迈腿,便赶上了前边的弟弟。   陪他坐完碰碰车和旋转木马,刚从出口出来,就看见苏榭迎面走了过来,秋夕澄躲闪不及,再次被逮到。   “……好巧,怎么又碰见你了。”所以到底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乱晃?!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苏榭淡淡地笑了笑:“我刚才和同事换班了,这里我挺熟的,要不要陪你?”   “不不不不用了吧……”秋夕澄连忙摆手拒绝。说实话她实在不怎么待见苏榭,她向来小心眼,之前他怎么对她的她可都还记着呢,现在还客客气气地跟他在这磨叽纯属是给他个面子。   “跟我客气什么。”苏榭只是笑,脚下却微不可察地往边上挪了挪,挡住了她的去路:“我班都换了,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她轻蹙眉,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自家弟弟跑上前去,扬起了他“天真无邪”的小脸:“叔叔,你能带我去玩云霄飞车吗,姐姐都不敢陪我坐。”云霄飞车这种游乐项目,小孩子玩是要家长陪同的,如果秋夕澄不去,他便也不能去了。   秋夕澄在一边死命忍住了笑,她才没有不敢玩云霄飞车,但是她看得出来秋希澈很不喜欢他,想要借机整整他。   苏榭脸色变了变,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行啊,我陪你去。”   云霄飞车上的人不多,两个人一会就排到并坐上去了。秋夕澄站在下面看着飞车上高声尖叫的游客们,突然想起高一的时候她和苏榭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他好像说过自己有点恐高。   不会晕在上面吧……秋夕澄突然有点担心,但随即却又释然。   担心什么啊,她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果不其然,苏榭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步子也有些踉跄,秋夕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上前微微扶住了他。苏榭身体一僵,勉强对她扯出个微笑:“谢谢。”   “不用谢。”秋夕澄眼眸微垂,不去看他:“要不我们坐到那边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儿吧,我也站累了。”   “好。”苏榭点点头,稳住了脚下的步子,见秋夕澄飞快地收回了手,眼神终是黯了黯。   倒是秋希澈依旧蹦蹦跳跳的,看见秋夕澄扶住苏榭的时候还老神在在地看了她一眼,搞得她颇为心虚地缩回手。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店,说道:“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瓶水来。”   秋夕澄抱着三瓶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榭的对面站了一个女生,因为背对着她所以并没有看出来是谁。起初她还以为是苏榭认识的人,结果走近了之后才发现两个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怎么回事?”秋夕澄走过去,将手里的饮料放在长椅上上,这才转过脸去看那个女生的长相。   “乔家敏?”被秋夕澄认出来的乔家敏表情有些尴尬,想转身走人,却被苏榭一把拽住,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愤愤地瞪着他们。   “你在这里干嘛?”秋夕澄有些警惕地将弟弟往自己身后拽了拽,质问她。   “刚才小澈指着她说她从刚才你们进游乐场之后就一直跟着你们,还偷拍了好几张照片,我估计是什么记者,就把她拦住了,可是她就是不肯承认,也不肯删照片。”对于秋夕澄家里的那点事,苏榭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有些猜到了秋夕澄和小澈的关系,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女生偷拍他们是何居心。   就算被人逮了个现行,乔家敏还是一副死倔着傲视万物的蠢样,怎么都不肯松口。秋夕澄看她一眼,凉凉道:“怎么,上次警告了一下你,你还不服了是吧。想要报复我?就凭那几张照片?”   她冷笑一声:“简直可笑!”   她睨了一眼乔家敏发白的脸色,二话不说把她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扯过她的手指用指纹解了个锁。乔家敏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点进了她的手机相册,翻看她偷拍的那几张照片。   她下意识地想去把手机抢回来,却被苏榭强硬地从秋夕澄身边扯离,手上的劲差点让她痛得叫起来。看见她吃痛的表情,秋夕澄似笑非笑:“你可轻点,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吗?”话是说给苏榭听的,脸却是对着乔家敏的。   苏榭果然放开了手,却见乔家敏扑上来夺回了手机,看见里面的照片一张没少,又是一愣,复又愤怒地看向秋夕澄:“你脚踏两条船,家里还有私生子弟弟,我一定会全部曝光出来的。”   “随你。”秋夕澄突然一笑,笑得乔家敏毛骨悚然:“你大可以试试,这里面只要有任何一张照片被发布出去,我就会以侵犯肖像权和诬陷的罪名告到你倾家荡产。先不说你那些照片里只有我和他并没有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再者仅凭我带一个小孩子来游乐场玩,你便说他是我的私生子弟弟,未免太过可笑。如果你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的话,你就发出去好了,到时候你大可看看是相信我的人多,还是信你的人多。不过,照片要是发出去了,后果自负。”   “你以为这样就能堵住悠悠之口了吗?你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定会有人揭发出来的!”乔家敏愤愤地瞪着她。   秋夕澄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奇妙:“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到底干嘛老是针对我。难道你真的只是单纯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比你有钱,男朋友比你的帅?”   站在一旁的苏榭:“……”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躲在她身后的秋希澈:“……”姐姐论腹黑你赢了,大写的服气!   乔家敏:“……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抢了我表姐的男朋友,还这么朝三暮四的,简直不要脸!”   她口中说的“表姐的男朋友”,难道是易子恒?这句话成功地让秋夕澄黑了脸,冷硬道:“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严艺菡,不好意思,我表妹给你们惹麻烦了,这些照片我马上就会删掉,希望秋小姐不要生气。”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着浅色连衣裙的苗条女子,她语带歉意地向秋夕澄和苏榭点了点头,手下却以不容拒绝的保护姿态将乔家敏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表妹听见我和子恒在美国的一些事情,误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后才会为我打抱不平,真是抱歉。”严艺菡对着秋夕澄微笑,叫出的那声“子恒”很是亲昵,没有半点避嫌之态。   秋夕澄知是对方在挑衅,却没露出任何不满或是愤怒之态,只是面无表情地勾勾唇:“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再计较下去未免就有些小心眼了。”   “那就谢谢秋小姐了。”严艺菡双眸含笑,微微弯腰给她鞠了个躬,像是一不小心露出了里面的波澜壮阔。   看见一边苏榭看呆了的眼神,秋夕澄在心里冷笑一声。道歉是假,示威倒是真。只不过这个时候,谁先忍不住谁就输了,她端起自己的高冷范,淡淡地“嗯”了声,便不再理她,牵起身后弟弟的手,拿起放在长椅上的饮料,转身离开了。   只是转身的一刹那,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不简单。   与此同时,在她身后的严艺菡捂唇轻笑一声,看向自家表妹,眼神里流露出轻蔑和不屑:“我还以为子恒的女朋友是多么难缠的货色,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和这些名门千金斗,我最拿手了。更何况,还是个不入流的。” 作者有话要说:  TAT我终于又滚回来了,卡了好久的文我也是不容易 更完早点碎觉,明天要去闺蜜学校看《美人为馅》剧组拍摄 咔咔,希望我从校运动会中逃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南中医…… ☆、小矛盾   秋夕澄和秋希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秋锐泽难得在饭点回来,刚动了两筷子,就看见弟弟妹妹也回来了。   “回来啦,你爸正要打电话给你呢,去洗洗手吃饭吧。”何静宜看见两人回来,笑着催促道。   “不吃了,我们在外面吃了好多东西,撑死了。”秋夕澄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趴着。秋希澈坐在她边上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矜持又小声地打了一个饱嗝。他才不会说他刚才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傻瓜姐姐才陪她化悲愤为食欲的呢!   何静宜失望地“哦”了一声:“澄澄难得回来一趟,我特地下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几道菜。”   末了又不大甘心,复问道:“你们真的不再吃点了吗?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还是家里好。”   秋夕澄哭笑不得,摆手道:“真的不用了,已经吃饱了。”   秋锐泽食指屈起扣扣桌子:“妈,你不用管他俩了,赶紧吃饭吧,你看爸都快吃完了。”   秋日枫适时放下手中的碗:“快来吃饭,菜都要凉了。”   何静宜这才小孩子似的瘪瘪嘴坐到饭桌边上。   吃完饭秋日枫和何静宜一道出门散步,秋锐泽坐在她旁边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短信。秋夕澄趴在沙发上,突然往他边上蹭了蹭,仰起脑袋讨好地看着他笑。   秋锐泽拍了拍她的脑袋:“坐好了,你看看你,坐没坐相。”   “你比你妈都啰嗦。”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是还是从沙发上爬起来乖乖坐好。   “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秋锐泽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呵呵。”她心虚地笑着,犹豫一会儿还是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她叫严艺菡。”   “理由?”   “我知道,那个叫严艺菡的女人是姐姐的情敌,所以姐姐要调查她。”秋希澈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她尴尬至极,差点扑上去把这个腹黑弟弟的脑袋摁进沙发里。   “情敌?”秋锐泽似笑非笑:“这种事情你不去问易子恒,拜托我有什么用。”   “……我就叫你帮我查查怎么了?”秋夕澄吃瘪,闷闷不乐道。   秋希澈还欲再说话,被秋夕澄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作业都做完了是吧,待会儿我去书店把五年级所有的课外练习都给你买来,你给我回房间好好做。”   “……”你赢了!秋希澈不再说话,悲愤地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上楼了。   秋夕澄从鼻孔了哼了口气,现在的小孩子,就是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玩够了?”耳边响起秋锐泽凉凉的声音。   她立马端正坐好:“哥哥我错了。”   “哦?”秋锐泽颇有些意外地挑眉:“错哪了?”   “我不该欺负你弟弟。”秋夕澄表情很是诚恳。   “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吧”秋锐泽斜她一眼,淡淡道:“到底有什么事,趁还来得及收拾赶紧交代清楚。”   “那个……我今天带小澈去游乐场的时候被人偷拍了,要是照片流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秋夕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哥哥。   秋锐泽闻言抬起了眼皮:“谁偷拍你?你刚才说的那个叫严艺菡的女人?”   “就是她,还有她表妹乔家敏,那个乔家敏就是之前在校内网站上说我和易子恒的人。”一想起之前那个黑易子恒的帖子,秋夕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们都拍到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我牵着小澈去玩游乐项目的照片,但是其中一张拍是苏榭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稍微扶了他一把的场景。”   “苏榭?”秋锐泽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人名,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苏榭是谁?”   “我一个高中同学,正好碰见。小澈要他陪他玩云霄飞车,他恐高,下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我就扶了他一下。然后乔家敏就说我脚踏两条船。”秋夕澄翻了翻白眼。   “这种事情你只要和易子恒解释清楚了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秋锐泽浑不在意,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她凑近了秋锐泽,看见他手机打开在聊天界面,上面显示的人名是“言言”,顿时就没了要跟他继续唠嗑下去的欲望,抓了把放在茶几上的薯片和洋葱圈,回房间给易子恒打电话去了。   电话不一会儿就被接通,入耳的是易子恒清润温柔的声音:“喂,澄澄。”   秋夕澄眨眨眼,想起白天严艺菡亲热地管他叫“子恒”,脾气突然就上来了:“不允许叫我澄澄,只有我家里人才叫我澄澄。”   易子恒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上午送她回家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你侬我侬的,怎么到了晚上就一下子翻脸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哼。”秋夕澄把自己甩在床上,从鼻孔里出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易子恒无奈,还是先把大小姐哄好再说。   “能有谁啊,严艺菡你记得吗,你曾经的官配,一口一个子恒,叫得不要太亲热哦。”秋夕澄讲话阴阳怪气地,搞得易子恒后背凉嗖嗖的。   “严艺菡?她回国了?”易子恒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意外。   秋夕澄立马就炸了:“你果然跟那个女人有一腿!”   “哪跟哪啊?!”易子恒哭笑不得:“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我们当面说。”   “不告诉你,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秋夕澄在床上滚了一圈,粗声粗气道。   易子恒还想再说什么,秋夕澄已经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爬起来洗澡去了。   等她穿着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床头柜上常年静音的手机正在震动,拿起来一看,果然还是易子恒。她撇撇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下来,我在你家门口。”易子恒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秋夕澄条件反射地跑到阳台上,果然看见易子恒白色的车子停在楼下,不喜反惊:“你怎么过来啦,我哥还在家呢,我爸马上也要回来了,要是看见你怎么办!”   “你悄悄地出来,不会有事的。”易子恒低笑着安抚她。   她没有办法,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扶着楼梯望了望楼下,秋锐泽果然还镇守在大厅里和尹咲言发短信。   “去哪里?”见她换了身衣服下楼来,秋锐泽看她一眼,例行询问。   “突然想吃冰淇淋了,出去买一个。”秋夕澄面不改色地扯谎。   “女孩子家的少吃的冷的。”秋锐泽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因着现在才七点多钟,不算晚,便轻易放行了。   一出门,秋夕澄就做贼似的,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催他开车,易子恒失笑,到底还是听她的话开远了一点。   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秋夕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挺直身板,严肃地看着易子恒:“说吧,找我干嘛。”她还没忘记自己刚刚是在跟他赌气呢。   “严艺菡怎么你了?你吃醋了?”易子恒手把着方向盘,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呵呵,哪能啊。人家叫你都直接省掉姓氏,只有我还连名带姓地叫你。”秋夕澄似笑非笑,冷哼一声。   “她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称呼我的。”易子恒揉揉她的脑袋:“之前在美国,她总会毕恭毕敬地叫我师兄。”   “呵呵,师兄啊,真是亲热。”秋夕澄觉得在这么阴阳怪气下去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看见他就想挖苦一下。   “好了好了,别气了啊,明天我抽出一天时间陪你,早点起来。”他俯身去吻她的嘴唇,却被她侧头避开:“我才不陪你去呢,找你的小师妹去。”   “真生气啦?”易子恒无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了神色:“那个严艺菡不是什么好人,离她远点,尽量别被她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就算只是一个很小的错误,也会被她揪住不放,最后也变成大事。”   “她真有那个能耐?”秋夕澄明显不信。   “你别看她对人一副礼貌大方的样子,其实在美国被她整得中途辍学落荒而逃的权贵小姐不在少数。”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人怎么得罪她了?”秋夕澄蹙起眉,难以置信道。   “……”易子恒沉吟了一会儿,才决定把事实真相告诉她:“有一大部分原因是那些女生对我示好。”   “……”秋夕澄的脸上顿时五彩斑斓。   #女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   “你知道的都有些什么?”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秋夕澄开口问道。   “之前有个女生跟我表白被我拒绝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在我回国前听说她染上了毒瘾,被抓进了戒毒所。还有一个女生,有一阵子总是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出现,本来我也没太在意,没去管她,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发生了车祸,高位截瘫,下半辈子都要躺在病床上度过。我直觉这些事情是严艺菡做的,也偶尔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这些线索很容易就断了,就算想要指证她,也没有任何证据。相比之下,那些家里被查出公司钱财来路不正当或者是当官的父母被查出贪污受贿都是轻的。”   秋夕澄咂舌:“你这都是哪里惹来的变态啊,就凭我跟你的关系,我跟你在一起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开玩笑,上一次被陈铎绑架,到现在她还会时不时的做噩梦。虽然让她和易子恒分手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分手一不一定能够使得严艺菡放弃对她下手,但是被人这样惦记上的滋味实在不是很好受。   易子恒表情稍稍柔和了下来,摸摸她柔顺黑亮的头发:“放心,严艺菡是美籍华人,他们家的势力基本都在美国,在这里她还不能为所欲为。我会尽快想办法将她遣返,在这期间你自己一定要当心,不要中了她的圈套,一有什么事情就要赶紧告诉我。”   见秋夕澄乖乖点头,易子恒神情一松,顿了顿复问:“那她今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她和她表妹偷拍了我和小澈的照片,还有……”想起上次在他家时那个霸道绵长的吻,秋夕澄又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把苏榭的时讲给他听。   “还有谁?”易子恒挑眉。   秋夕澄咬咬牙最后承认:“还有苏榭。我先申明,是他自己找过来的,我只是好心扶了他一把就被拍到了,其他的真没有什么了。”   “苏榭?”易子恒尾音微微上提,眼睛危险地眯起:“你跟他还有联系?”   “当然没有!”秋夕澄立马竖起掌心,赌咒发誓:“我跟他从来就没有联系过,真的是凑巧!”   “那还差不多。”他嘴唇微翘,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正打算俯下身去亲她,车窗却被人叩响。两个人愕然转身,看见秋日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趴在窗边,何静宜脸色尴尬地站在一边,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似乎是想叫他离开。秋夕澄就如被捉奸一般,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倒是易子恒还算镇定,开门下车恭敬地叫了声伯父。秋日枫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余光又扫过磨磨蹭蹭从车上下来的小女儿,笑意加深,玩心大起。   他故作深沉地咳了咳,对着秋夕澄道:“这都几点了还在外面,跟我回家。”   秋夕澄“哦”了一声,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目光落在面前的易子恒身上,他客套地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请你去家里坐了。”   易子恒淡然颔首:“叔叔阿姨走好,我下次再来拜访。”   秋夕澄的最终结局当然是灰溜溜地跟着爸爸回家了。   大厅里秋锐泽依旧坐在那里看手机,听见几人回来的声响只是抬了抬眼皮:“约会回来啦?”   秋夕澄脸皮一僵,刚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秋日枫却笑嘻嘻地接过了话头:“怎么,我就不能跟你妈约会啊?”   秋锐泽难得有些无奈:“行,怎么不行,您老只要愿意,想干什么都行。”   敢情说的不是她。秋夕澄偷偷松口气,顺利摸回了自个儿房间。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易子恒在车里说起的严艺菡的那些事,越发睡不着。她摸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了条短信给易子恒:“完了完了,刚才被你那么一说我都觉得有点害怕了,严艺菡不会真把我怎么样吧?!”   易子恒没有回复她短信,却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也会知道害怕?”易子恒好听到犯规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撩得她心里痒痒的。   她有点不服气:“不管是谁听到这种事情心里都会毛毛的好吧!”   易子恒终于笑出了声,给她顺毛:“好了好了,没什么可怕的,我刚才讲的都是骗你的。”   “哈?”骗她的?!   “还不是你光顾着吃醋,还怀疑我跟严艺菡有一腿,为了转移话题我才故意这样说的。”   “……所以你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是吗?”   “都不是真的。”易子恒言简意赅。   秋夕澄突然又有点生气,想要挂断电话,手机那头却突然传来他微微提高了音量的声音:“我认识的严艺菡,虽然没有之前说的那么坏,但她绝不是一个好人。正是因为我意识到了,所以才会希望你能和她保持距离。澄澄,这些天,你一定要当心。”   “严艺菡的那些手段,不是只是说着玩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几天忙着写论文,做PPT,所以又是几天没更…… 这次特地多写了一千多字,一直写到第二天了呢TAT 不出意外明天还会更 ☆、去烧烤   昨天挂了易子恒的电话之后,没过多久秋夕澄就睡着了。既然严艺菡并没有他之前说得那么可怕,那就没必要那么提心吊胆的了。   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秋夕澄永远不会知道严艺菡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是她不会害怕。在她的背后,有那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只要想到这些,她就会有守护自己挚爱的勇气。   这次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所以早上七点半秋夕澄就自发醒来了。想到昨天易子恒说过今天会空出一天时间来陪她,叫她早点起来,手就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手机。刚触到屏幕,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易子恒的电话。   “小懒虫,醒了吗?”易子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赶紧起床洗漱。”   “这么快?!”秋夕澄一愣,随即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还能在床上再赖一会儿的,现在看来只能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漱了。   匆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秋锐泽正在餐厅里吃早餐,看见她下来,象征性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热道:“今天挺早的,又有约会吧。”   秋夕澄呵呵干笑了两声,跑到玄关处穿好鞋:“我先走了啊拜拜。”说罢迅速地踏出了家门。   “今天去哪啊?”坐上易子恒的车,秋夕澄开口问道。   “不知道。”   “……”是她听错了吗?!秋夕澄难以置信地瞅了眼一脸坦然的易子恒,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真不知道。”易子恒摊摊手:“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玩就是了。”   “……”秋夕澄对他这个决定极其不满意:“我还以为你肯定计划好了呢,居然要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骗出来了。”   顿了顿,想起昨天晚上的对话,脸上似笑非笑:“昨晚你该不会是因为急着扯开话题所以才说今天陪我的吧?”   套路,全都是套路!   “咳咳”,易子恒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去郊外烤肉。”   “就我们俩有什么意思?我要叫上别人。”开始和易子恒赌气的秋夕澄掏出手机拨电话,很快人就叫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易子恒无奈地笑笑,充当义务接人的司机。   尹咲言和罗思涵这会儿都在学校里,所以秋夕澄让易子恒先开到学校去接人,后来在路上她又打电话给了杜涵,确定他虽然不在学校里但是有时间之后便给了他地址叫他自己开车过去。余琴在宿舍群里知道他们要一起去烤肉,嚷嚷着也要来,秋夕澄便给她发了个地址定位,让她要是能从剧组出来的话就过来。后来在女生宿舍门口等人的时候他们又碰见了下楼买早饭的易之晗,于是一起捎上。除去不确定到底来不来的余琴,烧烤小分队已经顺利从二人扩展到了六人。   易子恒的小助理做事还是挺有效率的,等他们绕了点路到学校接人,再开到郊外的农庄的时候,林檀安已经领着人把食材饮料酱料还有烧烤架以及各种锅碗瓢盆都准备齐全了,碳火也生好了只等开始烤肉了。   这个地方是易子恒家的产业,所以大家活动起来也比较方便。周日大家普遍起来的比较晚,所以大都没有吃早饭。一群饿得眼冒金星的人看见食材后简直就要扑上去生吃了,也不管有没有到饭点就开始烤了。   不得不说,易子恒不管是做菜还是烤烧烤都很有一手,火候恰到好处,肉质鲜美,香气四溢。每次经他手烤出来的食物只要一上盘子就被抢得干干净净,最后尹咲言和易之晗干脆一人一边把易子恒围住,只要有一串烤好,就立刻拿走。   罗思涵坐在桌边,托腮观察了会儿只吃了一点点东西的秋夕澄,忍不住捅了捅她的胳膊:“怎么了,和易子恒吵架啦?他特地给你烤的东西你都不吃,全被杜涵学长拿走了。”   “目前出来赌气阶段。”秋夕澄灌了一大口饮料,忍不住跟罗思涵吐苦水:“我跟你说我昨天因为他被情敌找茬了,结果每次一跟他谈到这件事他就给我转移话题。这不,昨天搪塞我说空出一天来陪我,结果早上来接我的时候连去哪都不知道。我一生气,就把你们都叫来了,才不要跟他过二人世界。”   TAT原来她们只是这俩人吵架之后顺便捎上的啊……罗思涵语塞,无言地拍拍她的肩膀,潜台词不言而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我们这真是谢谢你了啊……   吃到一半的时候农庄门口突然停下了一部大型商务车,众人面面相觑,刚想上去问是谁来了,就见余琴从打开的车门那扑了下来。秋夕澄刚想开口招呼余琴过来,却在车上紧跟着又下来的一个戴着墨镜的熟人时妥妥地呛住。   “嗨,澄澄,好久不见!”邵檀安颇为熟稔地揽过僵立在门边上的秋夕澄的肩膀,迈着长腿向农庄内走去。   哪有好久不见?明明昨天才见过!秋夕澄干巴巴地笑笑,抬头看他:“表哥你怎么过来啦,你今天不用拍戏吗?”   “今天只要拍其他几个人的戏份,导演给我放了一天的假。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余编剧在那里打车,我就顺便送她过来了。怎么,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人越多越好嘛,我的朋友们看见你也会很高兴的。”秋夕澄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拎开。注意到众人落在邵檀安身上的目光,秋夕澄耸耸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还是郑重地介绍了一下:“这是我表哥邵檀安。”   因为邵檀安是秋夕澄表哥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所以除了不知情的易之晗和杜涵震惊了一下,最激动的居然还是易子恒的小助理。   他“啊啊啊”地叫着,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本子递到邵檀安面前,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邵、邵影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小粉丝面前,邵檀安要保持影帝风范:“当然可以,你需要我签什么?”   “请帮我签‘檀安棒棒哒!’”   邵檀安三两下就签好,微笑道:“这么想夸我啊?”   秋夕澄憋笑,正犹豫该不该告诉他实情的时候,小助理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羞涩道:“因为我也叫檀安。”   邵檀安:“……”人生可不可以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 作者有话要说:  = =我知道这一章有点少 但是我头好痛啊还卡文,我要去睡觉了…… ☆、摩天轮   有了余琴和邵檀安的加入,农庄里的气氛简直high翻,倒是秋夕澄依旧一个人在闹别扭,跟谁都会说几句话,就是不理易子恒,最后甚至连他端来的烤肉也不肯赏脸吃了,自己撸起袖子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看见她那样子,邵檀安贱贱地凑过去,摸过她刚刚才烤好的香肠送到自己嘴里:“虽然没有你男人烤得好吃,但是味道还可以。”   秋夕澄瞪他一眼:“嫌弃地话就去吃他烤的,我这是烤来自己吃的。”   “怎么,又闹什么矛盾了?昨天你们两个还好好的,剧组一帮单身狗的眼睛都要被你给闪瞎了。”   “你管不着。”秋夕澄翻翻眼,推开他找胡椒粉和辣椒面。   “我说你就作吧,迟早把人给作没了。”邵檀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抱着胳膊在一旁凉飕飕道。   “让开让开。”秋夕澄不耐烦地推开他,油刷子上蘸上了大把的油,一刷子刷下去,火焰一下子窜了上来,吓得邵檀安倒退了两步。   “瞧你那怂样,要是被人拍下来发到微博上绝对掉粉,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质疑你身高只有170了,怂的呗。”秋夕澄嗤笑一声。   得,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邵檀安恶狠狠地撂下句:“我有180!”,终于甩脸走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的秋夕澄拿起刚刚烤好的鸡翅,一口咬下去,舌尖的辣味就充斥了整个口腔,呛得她眼眶都红了。果然是刚才一不留神辣椒粉撒多了。   她匆忙跑到桌边打开一瓶矿泉水灌下去,咳了一会儿后才有所缓解。本来想用手擦掉眼泪,却发现自己满手的油渍,正要改换作用胳膊擦眼泪的时候,一直匀净修长的手却伸到眼前来,温柔细心地替她将眼泪一点点抹掉。   她不满地嘟起嘴:“你过来干嘛,烤你的串去!”   易子恒看着她因为吃到过辣的食物所以看起来有些红肿而又有光泽的嘴唇,强压下当众吻她的想法,又抽出一张纸抹去她嘴角的水渍,语气里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宠溺:“真是吃个东西都不让人省心,恨不得让我每分每秒守着你。”   秋夕澄气结,与此同时都有些羞恼,狠狠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每次她要和易子恒吵架、冷战,都会被他三言两语说得让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觉得好像只有她单方面在赌气,觉得自己特幼稚的时候又觉得很没意思。   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心酸。她悲哀地想她似乎发现那个严艺菡比自己强在哪了,不仅仅是出众的气质和傲人的身材,还有永远都不会喜形于色的为人处世。像她这种心里想的都会憋不住写在脸上的人,指不定被严艺菡在心里嘲笑成什么样呢。   “不要胡思乱想了。”易子恒扣住她的脑袋,扳向自己:“我知道你很敏感,想法也很多,但是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他拉住她的手腕,郑重地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目光沉沉,如同黑曜石一般,让她沦陷其中。   几秒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慌张地挪开自己油腻腻的手,果不其然,易子恒洁白的衬衣上已经多了一个油爪印。   “……”刚才刚刚好的气氛顿时飘散的无影无踪,秋夕澄哭笑不得地去找了块抹布给他擦衣服,虽然不能完全擦掉但至少不会那么明显。   易子恒却趁她弯腰给他擦拭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将一不小心跌坐在他怀里的她搂紧。“不生气了?”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她怔怔地点了点头,才后知后觉得感应到从他口中散发出的温热气息堪堪擦过她的耳畔。   耳朵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她手脚并用地从他怀里爬了出来,逃难似的跑开,剩下易子恒坐在那儿,食指屈起抵在唇畔,低低地笑出声来。   似乎是感应到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吃饱喝足后众人纷纷告辞,到最后就只剩秋夕澄、易子恒还有留下来收拾残局的林檀安了。秋夕澄有点郁闷,说好了一起嗨到晚上的呢,现在天都没黑,怎么全都各回各家了呢?   易子恒倒是对众人的识相程度很是满意,简单叮嘱了林檀安一些事宜之后,他便握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今天不回家了,直接送我回学校吧,明天早上有课呢。”秋夕澄挣了挣手,发现完全抽不回来,只好放弃。   “既然是回学校,那稍微晚点回去你爸和你哥也不会知道吧。”易子恒挑眉。   “你要干嘛?”秋夕澄眉头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了你就知道了。”易子恒弹了下她的额头。   坐在这个巨大的无臂摩天轮上,秋夕澄还有些兴奋:“这边的游乐项目不是还没有开放吗,我之前一直跟尹咲言说等到这个建好了我们就来玩的,在它建成之前网上就有效果图,在晚上看起来真的很漂亮。”   “这个摩天轮前不久刚刚竣工,现在正在试运行。无辐式摩天轮的中间没有任何支撑,施工中任何一个厢梁出现偏差就成不了圆形,从而也会导致最后一节厢梁嵌不进去。我们现在乘坐的这个摩天轮,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无辐式摩天轮,并且还经过水下。它不仅要经受一般无辐式摩天轮所要经受的荷载试验,还要保证轿厢在进入水下时是完全密封的,并且能够给轿厢里的乘客提供新鲜的氧气。为此,秋实集团和易天集团花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以及时间来完成这个项目。毕竟这个摩天轮不仅是用来赚钱的手段,也可以成为整个华城的代表建筑。”   听到这里秋夕澄才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个无臂摩天轮是我们两家合作的项目?”   “1.5个亿,一下子集中投入那么多资金在这一个项目里,即使是你们秋家也会有些吃力的吧。况且那会儿你哥刚开始掌权,质疑声太多,这种耗时久投资大的项目肯定是会被理事会反对的,所以和易家合作,也是权宜之计。”易子恒笑笑:“这个地方也是我回国之后才知道的,等前几天一切测试都没问题了,才带你上来的,好看吗?”   “好看。”秋夕澄满足地趴在窗户边,突然“啊”了一声,紧接着兴奋道:“我们入水了!”   就像是坐在潜水艇里观光深海一样,秋夕澄拉着易子恒的手,指着一个方向:“你看,水里有鱼!”   “水里没有鱼有什么?”易子恒失笑,长臂一挥便将她揽入怀中:“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秋夕澄毫不犹豫地回答,白皙的脸上泛着少女兴奋时健康的粉色:“这个摩天轮到底什么时候开放啊,下次带我室友们一起来。”   “虽然这个工程我们自己检验了,但是还没有通过政府那边的质检,一系列手续弄下来,估计要到明年年初才会开放了。”   “啊,要这么久啊。”秋夕澄有些失望:“那我过几天还能带他们来玩吗?”   “估计不行了,今天是个特例,从明天开始这个工程是要交给政府检验的,无关人员是不可以随意进入的。”   秋夕澄满脸失望地“哦”了一声,旋即又高兴起来:“易子恒快凑过来,我们来拍张在摩天轮里的自拍,气死她们那些早走的人。”   易子恒:“……”幸灾乐祸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说话间摩天轮已经绕了一圈,再次缓缓攀向最高点。秋夕澄看着旁边眉眼英俊的男人,心中一动,小猫似的朝他勾了勾手指。当他俯身靠近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眼神透亮:“易子恒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如果与恋人亲吻……唔……”   话未说完,便被易子恒含住了樱唇,只余下口齿交缠的细碎声响。   他如何不知道,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走下去。   他多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就这样走下去。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 作者有话要说:  TAT前两天电脑被同学借走了所以没码字 今天卡了好久终于有灵感了 剧透一下严艺菡要从这个无臂摩天轮上对女主下黑手啦~ 你们可以去百度上搜一下无臂摩天轮,关键词条里肯定有常州的号称世界最大的无臂摩天轮 科科现在这个摩天轮是什么下场你们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作为一个常州人我表示深感痛心 ☆、被下药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秋夕澄精疲力尽地去洗个澡洗掉一身的烧烤味后就躺在床上呈挺尸状。   “晚上去哪浪了?”罗思涵也躺在床上,一边点着手机一边问秋夕澄。   “大世界的无臂摩天轮。”她言简意赅。   “卧槽,不会是之前你和我说要去的那个摩天轮吧?建好了?!”尹咲言猛地回头看她。   “建好了,没开放呢,易子恒走了个后门带我上去了。你要去的话找我哥,反正是他负责的项目。明天要开始质检了,等政府质检完了你应该可以在对外开放前试试的。”   尹咲言撇撇嘴:“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俩个去的么,真是有了男人忘了闺蜜。”   “谁叫你们那么急着走啊,要是没走就捎上你们了。”   “……”那还不是给你们俩独处的机会!尹咲言不高兴再说话了,她心塞。   宿舍群里有一条语音,尹咲言一点开就传来了余琴的声音。她已经跟着邵檀安会影视基地了,现在拜托宿舍里明天一二节没课的人去帮她在选修课上点个到。因为《长安劫》只需要拍一个半月,向学校请假请不到这么长时间,休学的话又太麻烦,反正余琴又不需要全程跟随剧组,不如大胆点瞒天过海,不在的时候就让人帮忙点到。反正大三的课又没有几节。   “你们明天一二节有课吗?”尹咲言回头看躺在床上的秋夕澄和罗思涵。   秋夕澄懒洋洋地摆摆手:“别问了,我们俩明早都有课,就你没有。”   “……好吧,本来我没课还想多睡一会儿的。”尹咲言垂头丧气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算了,还是早睡早起吧。”   秋夕澄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囔:“每天早上那么早起床,跟个咸鱼有什么区别!”   “现在我们还算课少的了,等下个学期开始实习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痛苦的日子了。”尹咲言哀嚎一声,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睡觉睡觉!”   灯很快也熄了下来,一室寂静,只余浅浅的呼吸声。   …………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过了,在这期间,《长安劫》剧组终于拍摄完毕,余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剧组。尹咲言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秋锐泽吵了一架,一开始秋夕澄以为他俩很快就和好了,没想到一冷战就是半个月之久,问他俩原因,又是一个都不肯说。再来,秋夕澄发现自己选修的一门新闻业务实训老师突然休了产假,代课老师居然变成了林域,简直有苦说不出。倒是罗思涵,每次看到林域时眼睛里好像都闪着光,可是她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   这天秋夕澄和罗思涵一起上完专业课,罗思涵有事先走了,秋夕澄决定自己去吃个午饭。周五的食堂里一向没有什么人,因为周五课少,大家不是出去浪就是回家了,要么就是窝在宿舍里,会在食堂里吃饭的少之又少。她把点好的面条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发现手上沾到了油污,黏糊糊的感觉有些难受,于是就先把东西放下去食堂边上的洗手池洗个手。   洗完手回来之后秋夕澄刚坐下来准备开吃,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点完面之后明明在上面撒了点香葱香菜,还放了点辣椒酱,还没来得及拌一下就去洗手了,可是这会儿她的面却已经被人拌好了。   卧槽,难道刚才她离开的时候面被哪个没钱吃饭的人吃动过了?   或者说,这年头的面已经升级到了有自动搅拌的功能?   四处看看,食堂里只有几个在那一边吃饭一边谈笑风生的学生,以及各个窗口的大叔大妈,还真没找到什么可疑人物。   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没有再吃这碗面的胃口了,只好匆匆把它端到收残台。收残台那的阿姨看见这碗基本没怎么动过的面,颇为责怪的看了一眼“浪费国家粮食”的秋夕澄。她讪笑了两声,赶紧跑了。   虽然那碗面的事情着实有点奇怪,但是她也没有多大放在心上,反正也没多饿,回宿舍啃点饼干就好了,反正下午她再上两节课也能回家了。   下午易子恒来接她的时候她把这件事顺口跟他提了提,结果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感觉到他的异样,秋夕澄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联想到一件事。”易子恒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眉心,指关节有些泛白,眉宇间萦绕着些许阴郁之气。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第一次见到易子恒这样的状态,担忧顿时浮上心头:“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没什么问题,你不用瞎担心。”他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白净的小脸,脸上又出现了和煦的笑容,仿佛那阴郁的气质并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却察觉到有些话,他还没有说清楚。   果不其然,当他把秋夕澄送到家门口之后,她刚要开车门下去,却被扣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秋夕澄放开车把手,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   “……”易子恒有些头痛地摁了摁太阳穴,沉吟良久才道:“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我想等处理好之后再告诉你。”   “好。”秋夕澄的嘴角微微弯起,凑上去亲了亲他:“晚点告诉我没关系,但是你绝对不能瞒着不告诉我。”   “怎么会。”易子恒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又道:“最近几天你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一点,尽量不要在外面吃饭,就算是在学校里也不行,我怀疑你今天那碗面里被下了什么东西,还是注意一点好。”   秋夕澄愕然:“这么严重?!下了什么东西?什么人干的?”   “我也不能肯定是谁干的,毕竟易家和秋家这么多年来树敌太多,要知道是谁干的还没那么容易。再说那碗面都被你倒掉了,连物证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们食堂有监控吗,如果有的话我叫人去调一下。”   “连教室里都没有食堂里就更不会有了。”秋夕澄摊摊手:“今天算我运气好,脑子转得快,发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以后我住在学校里我的一日三餐要怎么解决啊?”   “不如我叫林檀安给你送饭好了,他是我爸训练出来的,做事挺可靠的。”易子恒捏着她的手:“总不能让你饭都没得吃。”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秋夕澄在这方面向来没多大要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乖听话,这几天我有点忙,周末不能陪你了,你就在家陪陪伯父吧,星期天晚上我再送你回学校。”   “嗯。”秋夕澄点头答应,看见他眼睛下那一圈淡淡的青色,下车之后又敲开车窗补充了一句:“你也要按时休息,别勉强自己的身体。你身上那个刀伤好了没多久,千万不要把自己弄垮了。”   “知道啦。”易子恒神色终于柔和下来,露出了今天一天来第一个微笑:“好好照顾自己,别总让人操心。”   …………   大三开学以来,秋夕澄几乎每个礼拜都会回一趟秋宅,陪陪父亲和幼弟。开门的是刘妈,看见小姐回家,无比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笑道:“澄澄总算回来啦,晚饭都烧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秋夕澄换上拖鞋,看见大厅里坐着的秋日枫和何静宜,叫了人之后环视一周:“哥哥和小澈还没回来吗?”   “小澈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呢,你哥最近忙,又是好久没回来了。”   “又没回来?”秋夕澄皱眉,这个点秋实集团早就下班了,秋锐泽夜夜加班,还睡在公司里,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你们也不劝着他点,他那个病虽然好了这么多年,但是身体总归要比常人弱一点啊。”那个不能过于操劳的医嘱都被你们吃到肚子里拉出来了吗?!秋夕澄瞪一眼翘着二郎腿的看报纸的不成器老爸怒道:“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他生过病我就没生过病啊,我还在床上躺了两年呢,我就能操劳了吗?”某个甩手掌柜开始耍无赖:“那小子的病都过去十年了又没复发又没怎么的你也太过操心了吧,也没见你这么关心你爹我的身体。再说了记者发布会都开过了,我再去插手公司事宜岂不是打他脸嘛。”   “……”秋夕澄气结,踢踏着拖鞋“噔噔噔”地上楼了:“我去叫小澈出来吃饭!”   结果一直到她上楼睡觉,秋锐泽都没有回来。   早上迷迷糊糊中,秋夕澄感觉到枕头边的手机在震动。她摸过手机,迷瞪瞪地接了电话放在耳朵边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却被那边的一句话惊得睡意全无:“秋夕澄你赶紧起来看新闻,政府申明那个无辐式摩天轮质检不合格游客不能乘坐,1.5亿元要打水漂啦!”   这个消息,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引起一番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TAT常州紫荆公园的摩天轮结果就是——质检不合格!不能坐…… 我明明眼馋了那个摩天轮好久好久的说! 不过在文里,wuli秋哥哥啦么厉害肿么可能投资什么失败的项目对吧! 话说说好了月初结尾的为毛我还在磨磨唧唧地写剧情…… 好像写得停不下来了…… ☆、阴谋论   秋夕澄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质检不合格,易子恒明明说检验了好多次都没问题,而且我们俩都上去坐过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网上都炸开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政府验收后说这个工程不合格,现在到处都在骂秋实集团。”罗思涵在电话那头焦急道。   “你等会儿,我网上查一下,给我哥他们打个电话,一会儿再打给你。”秋夕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嘶”地一下,感觉自己的脑袋清明了些,才挂掉电话,打开手机搜索引擎输入了“华城无辐式摩天轮”这个关键词。   入眼的是一篇名为“耗时两年,秋实集团1.5亿建世界最大摩天轮,质检不合格”。新闻中指出,如今华城的地标性建筑物,这个由秋实集团与易天集团出资建造的摩天轮,由于没有通过国家质量技术监督总局有关特种设备的检测,暂时无法投入运营,或将长期闲置。   这篇报道是华城最权威的一家新闻社发出的,用词还比较客气妥当,而后面秋夕澄再看到的几篇,就不那么客气了,直指秋实集团随意投资的这种地标建筑华而不实,斥责其不能有效配置资源,更影射秋实集团与华城政府官商勾结,私吞回扣,建造烂尾工程。   微博上吵得更是凶狠,有骂这个工程的建筑队黑心的,有说秋实集团决策人奢靡的,更有甚者,振振有词地说秋实集团浪费了他们纳税人的血汗钱。一时间,秋实集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连股票都跌了好几个百分点。   秋夕澄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抄起手机砸在墙上。秋实集团和易天集团都是民营企业,摩天轮是他们自己投资建设的,又不是政府出资,哪里来的“官商勾结”,又哪里来的“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要真勾结了至于质检过不去吗?!还有回扣到底要私吞到哪里去?建筑队就是秋实集团自己的,自己私吞自己的,还要赔上1.5亿,傻不傻???   可惜众人皆醉我独醒,人云亦云的人太多,就算连秋夕澄都看出来了这是有人故意黑她们家呢,也没有人站出来质疑一声。   不管怎么说,秋夕澄都不会相信那个摩天轮的质检真的没有通过。更何况,这个摩天轮的工程明明是秋实集团和易天集团共同出资建设的,新闻和微博上却很少有人提到易天,更别说骂易天了。这样子看来,倒的的确确像是冲着秋实集团来的。于是她还是拿起手机,给秋锐泽打了个电话。   秋锐泽的手机关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觉得头更疼了,想了想,复又打了个电话给易子恒。电话响了好几声,每多响一声,秋夕澄的心便沉下去几分。好在响了几下之后易子恒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澄澄?”易子恒的声音状态听起来并不是很好,低沉中带着点沙哑。   秋夕澄全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是焦急道:“摩天轮质检出问题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你看到新闻了?”   “罗思涵一大早就打电话告诉我了。”秋夕澄捏了捏眉心:“我哥不接电话,怎么办,我要不要去公司里找他?”   “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样吧,你现在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跟你解释。现在秋实门口已经被媒体堵住了,我这里相对来说还好。”   “好,那我一会儿过来。”挂掉电话,秋夕澄从床上下来,拉开衣柜找了件衣服换上,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几下,看看自己有些发白的脸色,又给自己画了个淡妆,这才下楼。   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作为秋家的二女儿,她绝对不能露怯。   下楼的时候只有何静宜在大厅里,表情不是很好,看样子也是知道那个新闻了。看见秋夕澄下来,何静宜愣了愣,随即勉强笑了笑:“澄澄今天起的怎么这么早。”   “我要出去一趟。”秋夕澄匆忙走到玄关处穿鞋:“我爸去哪了?”   一提到秋日枫,何静宜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你爸说要跟老朋友出去钓鱼,一大早就出发了。”   “他倒是很有闲心,就不怕被记者堵到。”秋夕澄扯扯嘴角,看样子自家老爹是不准备替哥哥收拾这一大摊子事了。   唯一一个住在家里的司机送秋日枫出门还没有回来,秋夕澄等不及打电话叫其他司机过来接,走了十多分钟到小区门口打了辆的。   出租车里的广播也在说摩天轮的事情,司机一边听一边啧啧评论:“现在的大企业也太不把钱当回事了,1.5亿呢,做慈善都比这好,只能看不能用的摩天轮,算怎么回事啊。”那司机见秋夕澄沉着脸不说话,试图活跃气氛:“大妹子,你是住在刚刚那个小区里的吗?”   秋夕澄”嗯“了一声。   那司机饶有兴趣道:“听说那个小区里住了不少名人啊,像秋实集团一家就住在那里,你有没有遇见过他们家里的人,是不是过得特别奢侈啊。也对,1.5亿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日子过得能不奢侈嘛。”   秋夕澄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是不想理他。   见她不讲话,那司机还不大高兴了,嘟囔了句“什么态度啊”,也就不再讲话了,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车子刚停在易天门口,围在公司门口的记者呼啦一下全部围住了秋夕澄所在的出租车,闪光灯晃得二人都有点头晕。司机有点斯巴达了:“大妹子,你是啥名人吗?”   秋夕澄冷笑:“他们消息来的够快的啊,我前脚刚出门,记者后脚就来蹲点了。”她递上一张毛爷爷:“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了,这钱就不用找了。”   司机仍然处在震惊状态:“大妹子要不你给我签个名吧,我回去也能跟别人炫耀我载过明星了。”   秋夕澄无奈地笑笑:“我不是什么明星,我只是你刚才说的秋家的人。”   她拉了下车把手,准备推开门下车,结果——没成功……她看了眼整个人都快贴到车窗上了的记者,深呼一口气,再推……又没成功。   TAT要不要连下车都不让她下啊……有你们这样子采访的吗?把采访对象困在车里就行了吗?!就连她这个新闻系的小菜鸟都知道要让开一点啊!   秋夕澄有点绝望了,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就要因为这开不开的车门给扼杀了吗?!   “让一让请让一让。”记者后方突然传来模糊的声音,到最后记者终于被拨到了一边,入眼的是一手握在车把手上的易子恒以及在一旁保驾护航的林檀安。这时候出现的易子恒犹如救世主,男友力max得令人感动。   妈了个鸡,突然有点想哭。秋夕澄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红。   易子恒拉开车门,将秋夕澄护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道了一句:“没事了。”   她闻着他身上令她安心的味道,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微微翘起了唇角。   易子恒护着秋夕澄快步进了公司,不死心的记者还欲跟上,却被林檀安和一众保镖拦在外面:“关于此次事件,易天集团之后会和秋实集团联合召开记者会申明,届时会给各位记者送去邀请函,还请各位记者务必赏光。”   易子恒的办公室里,秋夕澄正襟危坐得犹如一个三好学生。妈个鸡,出师不利在门口就被记者堵住就算了,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易子恒他爹和他爷爷都在他办公室里?!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撤退。秋夕澄惊恐地咽了口唾沫,面上却还要努力保持微笑:“伯父好,爷爷好。”   易家老爷子倒是个很和蔼的老头,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秋夕澄,笑眯眯道:“这就是秋家那个小丫头啊,长得挺漂亮的。”   秋夕澄的笑脸万分僵硬:“谢谢爷爷夸奖。”   易父是个严肃得跟白穆有的一拼的中年男子,见了秋夕澄,只是点了点头,不说好也没说不好,搞得秋夕澄心里七上八下的。   易家老爷子又问了秋夕澄几句话,终于在易子恒的咳嗽声中想起来今天的重点似乎不是见孙媳妇。他站起身来,慢悠悠道:“我会派人到质检所去调查进度,获取证据的,这点你们不用担心。至于这背后捣鬼的人,你们马上也会知道是谁了。”说罢,便和易父一道出门了。   两个长辈出了门,秋夕澄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在了沙发上。   易子恒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你很紧张。”   这不废话么?秋夕澄瞪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门口没什么记者的么?你爷爷和爸爸怎么在这?”   “这里至少还是他们的公司,公司里出了大事他们肯定是要出现的。至于那些记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挂了你的电话之后门口的记者在二十分钟内便突然增多,我找了一个记者问,他说是有人匿名打到报社说你即将到达公司,所以他们就都过来了。”   “可是除了你我去哪跟谁都没说,我连出门的时候都只说出去一趟。”秋夕澄张大了眼睛,声音微微提高。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存在被第三者偷听去的可能。”易子恒肯定道:“所以,我怀疑,我们其中一个人的手机被人监听了。” ☆、被监听   “监听?”秋夕澄被易子恒的一惊一乍搞得有点想笑:“你是不是在美国呆久了,这可是在国内,监听哪有那么容易啊?”   “也是。”易子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事情太多了脑子有点混乱。”   “不过好像监听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突然想到以前自己上新闻专业课时老师讲到的案例,秋夕澄收起笑容,迅速推翻自己刚才的结论:“像国内几个通讯运营商,为了先一步掌握商机,监听用户电话已经是行业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只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有心人想要监听别人的电话需要从哪里入手,不过——”   秋夕澄拧起好看的眉头:“我感觉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手机里好像有点杂音?”   易子恒愣了愣,面色沉静下来:“的确,我也注意到了,最近几天我在办公室跟别人通话的时候总感觉有杂音,我一直以为是手机听筒的问题或者是办公室信号不好。”   “按理来说如果是被监听电话,应该不会有那些杂音才对,除非是被装了窃听器。”秋夕澄左手握成拳锤向右手掌,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你办公室里不会是被人装了窃听器吧?!”她之前好像看过哪个侦探动漫,上面就是因为通话的时候有杂音从而发现了窃听器的。   “很有可能!”易子恒豁然起身,开始翻箱倒柜起来。秋夕澄见状也上前帮忙,找了一阵后终于在桌脚下发现了一个长得跟对讲机有点像的窃听器。易子恒黑着脸用餐巾纸包着它扯下来关掉,直起身来对秋夕澄道:“报警。”   秋夕澄觉得自己最近的生活过得还真是挺神奇的,昨天才疑似被投毒,今天男朋友就发现被窃听,搞得跟个侦探大片似的。   易子恒回国工作不久,涉世未深,对国内行业里的各种勾心斗角不甚了解,自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人窃听。在警方赶来的路上,秋夕澄和易子恒并排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话。   “现在窃听器也被关掉了,你可以告诉我摩天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易子恒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那只是个传言,并没有具体论证,我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到底从何而来,可是我能确定政府部门的质检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们是需要通过连续不断地实验和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够下结论的。”   “可是各家媒体都信誓旦旦地说这个项目失败了,今天上午秋实的股票跌了好多!”   “我知道。”易子恒握着秋夕澄的手紧了紧:“爷爷也说过会派人着手调查这件事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到底是谁在我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窃听器,以及准备和你哥一起召开澄清谣言的记者会。”   “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或者这几天都有什么人进过你的办公室?”秋夕澄提醒他回想。   易子恒沉吟一会儿:“除了我的助理林檀安,进进出出跟我汇报工作的员工也不在少数,我也没有在办公室里装监控,要查出是谁倒是有一定的难度,况且我们刚才找窃听器的时候也没有遮掩,那个窃听的人肯定也知道事情败露了,这样子抓住他的难度就更大了。”   “不管了不管了,警察到了再说吧。”秋夕澄捋了把头发,心情颇有些烦躁。   易子恒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开口:“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严艺菡。”   “严艺菡?”秋夕澄一听到情敌的名字顿时就炸了:“她来过你的办公室了?!连我都是第一次来你的办公室!”   “呃。”易子恒难得地噎了噎:“她上一次来办公室找我,说她刚回国,想找个时间跟我聚一聚,我那工作忙没有时间拒绝了她。”   “真的吗?”秋夕澄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这种事情你居然没有跟我提过。现在才来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刻意省略这其中的一些过程?还有,你是不是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了,为什么她会有机会安装窃听器?”   “可能是我出去开会的时候。”易子恒想了想道:“她来的时候我正好有一个紧急会议要开,我一时没注意就让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呆了许久。”   “那就是了。”秋夕澄冷笑:“花招还挺多的,通过窃听你们公司和秋实的合作项目,放出谣言专门来黑我们家。也不知道这窃听器上会不会有严艺菡的指纹,要是有的话就没那么麻烦了,直接抓起来就好了。”   易子恒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往窗外看了眼:“警察来了。”   警察的到来无疑使得守在易天集团门口的记者一阵骚动,议论纷纷:莫不是易家的投资里面有什么黑色□□所以引起了警方的介入?   带头的警察在详细检查了办公室确定没有其他窃听器之后,请秋夕澄和易子恒去警局配合调查,两个人配合地跟着警察走出了公司,冲出记者们闪光灯的包围,终于坐上了警车。   看着他们一个个欢欣雀跃抱着相机的样子,秋夕澄都可以脑部出明天报纸上的标题了——“易天涉黑,警方介入调查,多年根基毁于一旦?”这是社会版的,“易家与秋家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易天太子爷与秋家二小姐被警方带走”这是娱乐版的。   突然一下子就觉得头好疼!   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秋夕澄摸着饿瘪了的肚子朝易子恒瘪嘴:“都是你惹的桃花债,看我不收拾你!”   看她委屈的小模样,易子恒软声哄她:“都是我的错,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瞪他一眼,正要赌气走人,却被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头里窜出来的记者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摔倒。   易子恒见状急忙将她护在怀里,见来者不过是独自一人的年轻记者,语气不善:“请问有何贵干?”   那个记者见吓到了采访对象,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啊我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你们出来了一时有点激动。”   像他这个样子客客气气而不是冲上来就问问题的记者倒着实少见。秋夕澄对他的印象稍稍好转,拉拉易子恒的衣袖提示他放缓口气,这才看向他:“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不想接受任何采访,所有事情在明天的记者会上会统一进行回答的。”   小记者被她这么婉拒,欲语还休,脸都憋红了:“可是……”他的等了一个下午了!大男孩的脸上竟然有些委屈的神色,秋夕澄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又觉得就这么笑出来好像有点不大礼貌,便用力地抿了抿嘴唇,试图把那抹笑意压下去。   易子恒揉揉她的脑袋,视线越过她的头顶落在那个年轻记者脸上:“不过针对今天的事情,我只会回答四个字,清者自清。我希望你们报社今天的新闻不要写得太过恶劣,到时候不要在我们澄清事实之后你们却摆脱不了蓄意诬陷的恶名。”   年轻记者的表情肃然:“不会的不会的,谢谢你们的配合。”   小记者走后,秋夕澄嚷嚷着要吃饭,看见街上的碳烤店就拉着易子恒去吃烤肉,却被易子恒面无表情地揪住领子轻而易举地丢进了司机开来的车里:“说了多少遍最近不要在外面吃饭,不安全。跟我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秋夕澄抱着易子恒特意在车上给她准备的阿狸抱枕,气哼哼地瞪着他:“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错。”   “我的错。”易子恒直视前方路况。   “敷衍死了。”秋夕澄小声抱怨,却也不再跟他计较,掏出手机给秋锐泽打电话。   电话终于被接起,秋锐泽略显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澄澄?”   “哥。”听见他有些沙哑的嗓音,秋夕澄担心道:“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秋锐泽语带安抚:“易天的人帮了不少忙,我材料都准备好了,明天接着发布会上澄清了就好了。”   “嗯,今天我不方便来找你,明天我也会去。”秋夕澄握紧了手机:“你身体一向不好,注意休息,早点回家。”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秋夕澄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易子恒,压低声音道:“我现在跟易子恒在一起,刚从警局出来,有人在他办公室里安了窃听器。”   秋锐泽的声音顿了顿,有些无奈:“我就知道事情多半是因为他才闹出来的。”   “……也不全是因为他啊,他怎么知道有人会这样对他。”秋夕澄小声替他辩解。   “算了算了,有了男朋友忘了哥哥的家伙。”秋锐泽难得没有责怪她:“反正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也不和他计较了。只是,你也多多提醒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像他这样轻易上当的性格,怎么能够独自掌管易天这么大的企业。”   “知道啦知道啦。”秋夕澄小声应付哥哥,最后终于挂了电话。   “你哥是怎么说我的?”正在开车的易子恒挑眉:“他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这次因为我出了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汰我呢。”   秋夕澄想了想,认真道:“他说你太单纯了。”   易子恒:“……”   这概括能力如此强大…… ☆、温柔乡   最后秋夕澄果然还是被易子恒拐回了家。   上楼的时候秋夕澄还有些奇怪:“不用去超市吗,你家里有食材?”   “我发短信让阿姨准备好了,直接回去就行了。”   “哦。”秋夕澄不置可否,跟着他上了电梯。   进屋脱鞋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一茬:“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在国外呆了那么久,回来后干嘛不跟你爸妈一起住,他们不会想你吗?”父母都希望子女在成家前跟自己住在一起,她的父母也不例外。之前她因为家庭关系搬出去住,关系缓解之后她也是答应了秋日枫以后都回秋宅住的。   易子恒笑一声,转过来捏捏她的脸:“澄澄,我已经25了。”言下之意他都这么大了还跟父母住在一起太不方便了。   “借口。我哥也24了还天天住在家里。”   “所以他跟尹咲言独处的空间太少,容易出问题。”   “……”这么说来,好像有点道理?!   秋夕澄明智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冰箱里和厨房里果然放着满当当的食材,易子恒扫视一圈,想了想道:“今天就吃手撕包菜、番茄炒蛋、麻辣花甲还有酸菜鱼吧。”   秋夕澄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意见:“我只会做番茄炒蛋,那道菜可以让我做。”   “行。”易子恒将选好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依照次序摆在流理台上,捞起袖子将手洗干净。   “我要做什么呢?”秋夕澄看了看一台子的东西,有些无从下手。   “花甲最后炒,先把它泡在水里,放点盐再滴几滴香油,到时候搅一搅。”   秋夕澄点点头,找了个大盆子把花甲倒在里面,一旁的易子恒拿起包菜剥开,放在流水下冲洗。她把东西弄好后,看着易子恒修长有力的手指拿着包菜在流水下若隐若现,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处理好包菜之后,易子恒回头看见她有些泛红的耳朵,抬起手用带着水迹的指尖捏了捏:“怎么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小腿不小心踢到了摆在身后的垃圾桶。垃圾桶左右摇摆了一会儿,振幅逐渐减小,最后依旧像个不倒翁一样□□。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秋夕澄尴尬地笑笑,左顾而言他:“我有点热,去把外套脱了。”   把脱下来的针织外套丢在沙发上之后,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秋夕澄捂脸,简直就像个智障一样!她拍拍自己的脸,将刚才炸裂了的少女心拾掇好,这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厨房。   这时候的易子恒已经打开了油烟机在炒包菜了,锅铲上下翻炒,手法娴熟,只是——他身上系的围裙带子松松垮垮的,看上去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   秋夕澄抿抿嘴,上前帮他把带子系好。易子恒笑了笑,关掉火和油烟机,腾出一只手来揽住她,微微俯下身去用自己的下巴贴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感受她逐步递增的体温。   暧昧的氛围顿时在这空间并不逼仄的厨房里升温,秋夕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下一秒却是一声惊呼,被易子恒压在了玻璃移门上。随着他的唇舌长驱直入,将她最后的反抗吞入了口中,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她被吻得浑身发软,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推开他,做出来的姿势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这个无意间的动作撩拨得某人更加燥热不安,泛着热意的指尖开始不安分地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一点一点揉捏着向上。   在认识秋夕澄之前,易子恒一向自以为是谦谦君子,他从来没有想到某一天他会像当初他嫌弃过的姜杰一样,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   原来爱到深处,情不由己。   来不及唾弃自己阴暗的内心,他的手已经遵从本心绕到了秋夕澄的背后。秋夕澄只觉得胸衣一松,来不及反应过来,胸口已被一只大掌覆盖住,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易……”她又惊又羞,却根本没有办法叫出他的名字,她整个人都泛着浅浅的粉红,像一只不由自主蜷起身子的小猫,惹人怜爱。   “啪……”有细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是花甲打开时发出的声音。易子恒的动作顿了顿,让她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刚想张口,下一秒却被他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卧室,放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可以吗?”他紧紧贴在她的身上,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伴着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不轻不痒地撩拨着。   秋夕澄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成了声声娇.喘:“你……”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易子恒俯身替她吻掉,低沉的音色泛上了情.欲的色彩:“别怕。”   身上的衣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尽数褪去,他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点点亲吻下去,仅剩下的理智终于全无。   月色正朦胧,灯光轻柔,笼罩在有情人身上。   到最后,秋夕澄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任由易子恒覆在自己身上动作,一场欢爱过后,即使身上黏糊糊的,也完全起不了身。   某人倒是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起来,抱着她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浴缸里,就像她是一件易碎物品。她没有力气给自己洗澡,只好任由易子恒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四处点火,最后又被他压在身下要了一次。到最后浴缸里温热的水都变成了半冷的。   他也知道秋夕澄初尝人事,经不起太过折腾,最后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小心翼翼地给她清洗干净,替她穿上自己的干净衣物。   秋夕澄午饭本来就没吃,来易子恒家本来是要吃晚饭的,结果最后被吃干抹净居然变成了自己,精疲力竭之余又是咬牙切齿,懒懒地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易子恒也知道她是真的饿了,于是起身继续回到厨房烧菜。那道手撕包菜已经在锅里凉了,他扭开开关加热,在加热的时候又将一块黑鱼切成鱼片下锅烧酸菜鱼。   等所有菜烧好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易子恒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秋夕澄还在床上挺尸。他弯腰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抱到餐桌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口一口地给她喂菜和饭。   许是嫌这个姿势有些奇怪,秋夕澄不自在地扭了扭,想要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不想再受罪就别闹。”声音颇含警告意味。   感受到他下半身的变化,秋夕澄一个激灵乖乖坐好,任由他给自己夹菜喂饭。吃了几口终于来了点力气,秋夕澄小声嘟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原来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都什么事也没有,现在他们俩在厨房接个吻就能接到床上去这叫什么事啊!   “你都见过我爷爷和爸爸了,我还用得着忍吗?”易子恒低笑出声,亲了亲她小巧可爱的耳垂:“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秋夕澄翻个白眼:“我才大三呢,你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还有两年呢。”   “也是,那我们今年就结吧。”   “你!”秋夕澄回头锤他一记:“凭什么,你都没求婚就要我跟你结婚,想得美的你!今年结你就等着被我哥收拾吧。”   “反正你也跑不掉了,不管是早是晚,你都是我的。”易子恒慢条斯理地又喂了她一口,意味深长道:“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这话落在秋夕澄耳朵里简直是□□裸的调戏,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气呼呼道:“我吃饱了。”说罢不由分说地从他腿上跳下来。双腿触到地上的时候顿时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还好易子恒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避免了她和地板的一次亲密接触。   秋夕澄整个人累得不行,等易子恒收拾完碗筷,把卧室的床单都换成干净的之后,就倒在上面三秒入睡了。易子恒也心疼她,晚上也没有再折腾她,只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抱着她入睡。   两个人的睡相都很好,没有踢被子各种翻身以及磨牙打呼噜的习惯,二人都对此很满意,至少以后没有需要磨合的需要^_^   虽然昨天运动量比较大,但是由于睡得早,所以秋夕澄第二天八点就醒了。起身的时候两条腿直打颤,感觉就像以前她之前参加马拉松跑步之后第二天的肌肉反应。易子恒这个时候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各式的早餐,看见秋夕澄出来便走过来扶她。   她拍掉易子恒试图摸上她腰揩油的手,径直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看见客厅茶几上多了一个盒子,打开了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件小礼服。秋夕澄把它拿起来一抖,一套内衣内裤就从里面掉了出来。秋夕澄的脸立马红了,这上面的尺码都是她的。   “这是我早上让人送过来的,你今天就穿这个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记者会。”   “可是我去了要说什么啊。”秋夕澄一边拿起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一边问道。   “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当个花瓶就可以了,如果有人要问你问题,我会替你回答。”   “哦。”秋夕澄瘪瘪嘴,花瓶就花瓶吧,反正不用她开口说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不行……了…… 单身狗写个船戏简直把二十年的节操都丢光了…… 这种程度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写到这其实这篇文也差不多要完结了,不出意外的话就剩两三章了 虽然这篇文比《潇潇》还要扑街,但是还是谢谢一直看下去的读者们 下一部新文里我会努力哒,虽然这篇文我的更新状态一直不定期,但是我保证下一篇文我会日更哒 大概会在六月中旬开坑,《不可说恋人》,敬请关注~ ☆、抓真凶   被易子恒半搂着下楼的时候,林檀安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他们了。易子恒替她拉开车门扶她坐进去,然后绕到另一边坐下。   看见她正襟危坐的小模样,他好笑地覆住她放在腿上的手:“你很紧张?”   “当然。”她瞪向他:“虽然这是我参加的第二个记者会了,但是该紧张的时候当然还是会紧张的!”谁能每次都跟你一样像个淡定帝啊!   “其实我很遗憾。”易子恒突然道:“你第一次参加记者会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秋夕澄一怔,想起之前秋锐泽开记者会宣布接手秋实的时候,她正在跟易子恒闹分手。那会儿明明请了许多保安,但是眼前这个人依旧堂而皇之地来到了会场。   “你当时不是进来了嘛,我一直挺好奇的,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他们放你进来,结果还是让你混进来了。”   “那是因为我跟你哥做了一个约定。”易子恒面无表情。   “什么约定?”秋夕澄好奇。   “给他揍一顿。他说他想揍我很久了。”   “……你真的让他揍了?!”   “没。”易子恒淡定回答。   “为什么?”   “那时候身上的伤还没好,他怕把我打坏,就说先欠着,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直接见过面。”   “……”也是,两个大忙人,能凑到一起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   “不过待会儿你们俩就又见面了呀。”秋夕澄不怀好意地提醒他。   “没事,当着你的面他不会动粗的。”易子恒泰然自若。   TAT到底哪来的自信,忘记之前当着她的面被秋锐泽暴打的姜杰了吗……   记者会的会场就在秋实旗下的一家酒店里,秋夕澄和易子恒到休息室的时候秋锐泽已经在里面等了,看见二人进来,抬手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秋夕澄摊摊手,表示她根本不知道要干啥。   “……”秋锐泽一时无语,自家妹妹根本就指望不上。   “有我帮她顶着就可以了。”易子恒面无表情地揽着她,宣示主权。   秋锐泽看着放在秋夕澄腰上的那只碍眼的手,暗自磨牙,用意念瞪着他:还不给我放手,快放手!信不信我剁了它!   易子恒视而不见,只是对着助理道:“记者们都来齐了吗?”   林檀安点头:“都到齐了。”   “那就开始吧。”他整了整领口,看向秋锐泽:“大哥带路吧。”   ……叫谁大哥呢!秋锐泽削他一眼,带头出了休息室。   其实这场记者会并没有秋夕澄什么事情,奈何昨天在易天门口被记者逮到,林檀安对记者说到时候她也会出席,为了不食言她也只好跟过来了。再说她手上有秋实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百分之十五是她妈留给她的,还有百分之十是她爸妈离婚时秋日枫留给她的。所以说秋实的兴衰与否,跟她还是有挺大关系的。   三人刚走到会场中央,台下的闪光灯就闪了起来,秋夕澄有些睁不开眼,还是易子恒微微侧身替她挡住了一些光线。   秋锐泽首先发表声明,指出无臂摩天轮这个项目的质检的确没过,只不过不是外界谣传的那样,而是因为检测时间不够,而且到现在有关部门并没有发现摩天轮有任何的安全隐患,他相信再等一段时间摩天轮就能成功通过质检了。   易子恒接在秋锐泽的发言之后,表示易天集团将全力支持秋实集团,不会因为外界传言而合作破裂。   他们还请出了有关部门的发言人证实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接下来,就是记者提问时间。   一家比较权威的报社开口发言:“请问秋锐泽先生,针对网上所说的,秋实集团用1.5个亿来投资这个项目太过奢靡,如果想要尽快回收成本,那么摩天轮的票价会提上多少,是否一般人难以承受?”   “我在这里可以举一个例子,一个城市若要建设地铁,政府需要投资不下百亿。然而由于建筑成本过高,票价低导致回收成本慢,所以地铁能够自负盈亏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要说能够收回成本。我在这里想说的是,秋实集团并不奢求无臂摩天轮每年能给集团带来多大的盈利,只要求能够自负盈亏。因为当下它已经成为了华城的地标性建筑,它今后可以带动华城的旅游业增长,同时也可以增加大世界的客流量,而游客们在华城所必需的消费有很大一部分将是会在秋实和易旗下,所以虽然光靠摩天轮项目并不一定能够很快回收成本,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它的助力从其他方面获得盈利。所以我在这里承诺,无臂摩天轮的票价绝不提升,会定在一个合理的价位。”   下面的记者都静了一瞬,是啊,他们怎么都忘记了,华城的餐饮业、住行业甚至是像大世界这种游乐场的娱乐项目,都被秋实和易天包圆了。   很快又有记者反应过来,站起来提问:“你好秋锐泽先生,我在这里想请问您,既然摩天轮的质检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那么网上摩天轮质检不通过的谣言到底从何而来,请问您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吗?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想要搞垮秋实集团?还是离间秋实与易天的关系?”   “我们已经调查到了散播言论的几个源头,还有有证据显示昨天报道秋实□□部分记者收到了贿赂。至于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我们现在还不方便告知,不过我想说要想离间我们两家的关系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说罢,秋锐泽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坐在一起的易子恒和秋夕澄。   记者们反应极其速度,□□短炮立马对准了在一旁无所事事剥指甲的秋夕澄:“秋小姐和易先生是好事将近了吗?”   “啊?”秋夕澄还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台下急切得快要扑上来了的记者。她哥今天怎么了这是,刚刚台下还恨不得一副要宰了易子恒的样子,现在居然当众把话题往他们俩身上引。   易子恒迅速拿过话筒,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秋锐泽一眼,然后镇定地看着记者们:“我和澄澄的感情现在很坚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轻易离间的,我也相信我们两家能够一直合作下去,共创辉煌的成绩!”   众记者:“……”打什么太极,你说你有一句话回答到点子上了吗?!   记者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圆滑的回答了,他们也看出来了问秋夕澄问题是没有前途的,于是索性重新包围了秋锐泽,毕竟他的回答向来能够切中要害。   看看秋锐泽被一众记者连发提问有些应接不暇的样子,再看看易子恒悠闲的反应,秋夕澄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所说的会替她挡住就是把问题都踢给秋锐泽啊……   默默在心里为自家老哥点蜡……   在记者会进行的同时,秋实事先雇好了的大波水军也开始工作了,各种称赞夜里的摩天轮霓虹灯亮得不要太漂亮,等开放了之后一定会去坐,还有抨击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说他们太酸,看不得别人有钱等等等等……   记者会完了之后秋夕澄一边刷着微博一边笑得乐不可支:“你们哪请来的一堆活宝,说话方式真逗。”   秋锐泽面无表情:“从邵檀安和唐渊那里借来的。”——他还在记恨刚才这两人把所有记者都推给他的事实。   “哦。”秋夕澄表示理解,娱乐圈嘛,撕逼的时候用水军助攻是再寻常不过的方式。不过——   之前她被黑得那么惨他好像都没请水军替她说话!就连她宿舍里的人都比他仗义,个个化身键盘侠帮她在网上撕逼。   一想到这茬,秋夕澄就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不记得,当时她和易子恒冷战的时候,是秋锐泽亲口承认不帮她解决谣言就是为了逼她参加记者会的!   她正想跟秋锐泽算旧账,秋锐泽的助理却突然推门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秋锐泽的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一声:“终于抓到人了。”   抓到人了?谁啊?秋夕澄看他一眼,却见易子恒站了起来:“严艺菡抓到了吗?”   “对。水军发力之后她在微博上称澄澄吸毒,被我下属顺着她的IP地址找到了她的所在地,警方已经把她抓获了。”   “吸毒?我吗?”秋夕澄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吸毒啦?!”脑补太多是病得治好吗?!   “大概是因为那碗面。”易子恒想了想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秋夕澄猛然反应过来:“她也太恶毒了吧居然想让我染上毒瘾,还好我机智!”   “是是,你最机智了!”易子恒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又看向秋锐泽,收起了自己的神色:“现在让我们去会一会她吧。”   想要整垮秋家,陷害秋夕澄?哪有那么容易!   严艺菡是吗?她将为她做出的一切付出严重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有一大段逻辑把我自己都绕晕了……你们看看就好,请勿深究TAT 大结局倒计时三~ ☆、小侄子   一行人赶到警察局的时候严艺菡已经被押在那了,局长沈墨森亲自审问,听说易子恒他们到来还出来招呼了一声。   “子恒来啦。人押在那呢,还挺倔,死活不松口。”   “沈哥。”易子恒熟稔地跟他招呼:“最近过得不错?”   “如果没有你我过得更不错,这会儿早就在家抱儿子了。”沈墨森斜他一眼:“难得有段时间案子少,净给我添麻烦。”目光落在秋锐泽和秋夕澄身上,他扯扯嘴角:“又见面了两位。”   秋夕澄冲他笑笑,她记得之前邵檀安演得一个电视剧,里面的男二原型就是他。仔细算算好像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她因为陈铎的事情也跟他打过交道,总而言之他人还不错。   严艺菡坐在审讯室里,因为是被警察突然从家里强行带出来的,所以显得有些狼狈,全然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婉约大方,不过那个婉约大方估计也是装出来的,严艺菡内心的恶毒秋夕澄也算是领教过了。   “她不招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证据都已经拿到手了。”一旁走来一个漂亮的女警察,笑着向秋夕澄伸手:“你好,我是凌潇潇。”   这个女警察秋夕澄倒是第一次见,不过也听说过她的名字,据说是华城警察局警花一枝,早早地被他们局里的警草顾惜言给拱了。她丈夫就是当年那部剧里邵檀安演的男主的原型。   这么说来他们还是挺有渊源的,她记得之前她姐姐的案件就是顾惜言破的,所以对他家的小娇妻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你好凌小姐,我是秋夕澄。”她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潇潇姐就好了。”   秋夕澄从善如流,叫了声“潇潇姐”。   女人间的友谊总是来得莫名其妙,没有多久秋夕澄就和凌潇潇交流甚欢,还约好了下一次去哪里一起逛街喝咖啡了。   沈墨森闻言瞪她一眼:“一天到晚就想着偷懒出去玩,再给我发现你消极怠工你就给我回家吃自己吧!”   凌潇潇毫不客气地瞪回去:“我要是被开了我就回娘家吃你爸妈的!”   秋夕澄:TAT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几个人唠了一会儿嗑,凌潇潇和沈墨森就又进审讯室了,易子恒秋夕澄和秋锐泽三人就站在审讯室外看着监控。   因为严艺菡是美籍华人,她以为自己的国籍就是保障,一直叫嚣着要警局联系美国驻华大使馆。凌潇潇凉凉地看她一眼,冲她甩了一句:“《刑法》第六条,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规定的以外,都适用本法。”   严艺菡被噎得不再吱声,长长的指甲死命地扣着桌子,看得秋夕澄都替她心惊胆战地,这要是折了该有多疼啊!   审讯期间沈墨森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起身出了审讯室,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不虞,在审讯室外站了一会儿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还点了一支烟狠抽了一口。   “怎么了沈哥?”易子恒看出不对劲,最先朝他走过来。   沈墨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省里的领导要我们把人叫到他们手上,看样子是要保她了。”   “那个领导叫什么?”   “我只知道姓纽。”   “这个姓氏很少见啊。”一抹精光从易子恒的眼里闪现,他勾唇道:“如果是他要的人那你就给他好了。”   “什么意思?”沈墨森掐掉烟头看向他。   “我只知道,我那个在国外被严艺菡弄成高位截瘫的同学就姓纽,她爸爸在国内好像是什么高官。他们估计是盯着她很久了,就等她回国呢。”   “这事是真的?!”一旁的秋夕澄讶然,随即道:“既然这样就交给他们好了。”和那个女生一辈子都瘫痪在床的凄惨场景相比,她被下点毒品、公司被下点黑手都不算什么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沈墨森的眉头舒开又皱起:“不过他们这个态度也太不把我们地方警局当回事了,这个案件明明应该归我们管的。”   秋夕澄耸耸肩别开眼,这就不关她的事了,这是他们警察间的内部纠葛,反正她也插不上话。易子恒和秋锐泽估计也是这么想的,都没有接过这个话题。   听说自己会被纽姓官员接手,严艺菡估计是怕了,哭着说她什么都招,可是千万不要把她交给纽家人。回想起她对待纽呤呤的残忍手段,她简直不敢设想自己落到纽家人手上之后的惨状。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秋夕澄颇有感慨地啧啧两声,抬眼看向易子恒:“你不去跟你的老情人再见一面?”   “什么老情人?”易子恒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我们也该走了,反正我是不想再看见她了。”太膈应人了,他居然有个这么丧心病狂的同学。   “走吧走吧。”秋夕澄早就呆不住了,易子恒一发话,她便急着要走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呆在警局里的好吗。   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完了,三个人去吃了顿午饭。秋锐泽最近吃住都在公司,好久没回去了,下午就想先回一趟家。秋夕澄还想再跟易子恒黏糊一会儿,就被秋锐泽不由分说地拎走了:“你明天还有课,我给我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晚上我送你回学校。”   秋夕澄满脸不情愿地被哥哥拖走,赶过来接易子恒的林檀安挠挠头问道:“易总,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公司,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呢。”易子恒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将车钥匙丢给林檀安:“开车!”   …………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秋日枫和何静宜还有秋希澈都在家,何静宜的脸色明显比昨天早上好了很多,只不过好像还在跟秋日枫闹别扭,不怎么肯搭理他。秋夕澄失笑,两个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闹来闹去的也不怕小辈笑话。   “澄澄也回来啦,昨天去哪了怎么没有回家?”   “你昨天没有回家?”秋锐泽看了过来,他以为妹妹早上是从秋家过来的,所以一直没有多问。   “呃。”秋夕澄一噎,脑子转得飞快:“昨天我们去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就没有回来,直接在我那边的房子里住了一晚。”   确实,她名下有一套房产离警察局只需要步行十分钟。   何静宜“哦”了一声也就信了,并没有多问。   倒是秋锐泽狐疑的眼神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转了一圈,的确没有啥吻痕。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复又问了句:“你一个人住的。”   秋夕澄指天发誓:“就我一个人。”   秋锐泽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没有说话,喝了杯水就上楼了:“妈,我先上楼睡会儿,到了晚饭时间再叫我。”   “睡吧睡吧,都不知道多久没睡一个好觉了。”何静宜也是心疼,催促着他上楼了。   秋夕澄在楼下偷偷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心虚。   刚回头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秋日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搞得她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粑粑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我该怎么办!#   在家里心惊胆战地呆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秋锐泽终于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家人吃好饭秋锐泽就要送她去学校了。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学校离家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秋夕澄一般都是星期天就回学校的。   “Honey们,我回来啦!”秋夕澄兴冲冲地推开宿舍门:“我带了好吃的给你们。”她手里拎了一个食盒,里面都是何静宜的拿手菜,当然,这些菜主要是给她未来的儿媳妇尹咲言准备的,余琴和罗思涵都是附带的。   秋夕澄把食盒打开往尹咲言面前推了推:“吶,你未来婆婆亲自给你做的。”   尹咲言看了眼食盒,突然面色难看地站起身来,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秋夕澄:“???”【黑人问号脸】反应为毛这么大?!   余琴凑过来,对着她小小声道:“我觉得吧,你估计马上就要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秋夕澄不可思议地回望她:“真的假的?!”   余琴比了个V的手势,用口型道:“两条杠。”   卧槽。   秋夕澄好像知道之前尹咲言为什么要和秋锐泽吵架了。不过看秋锐泽的反应,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嘛。   靠,那他今天还用一副正义凛然的眼神看着她,原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其实很久前就想问他们有没有那啥过了,毕竟他们都交往五年多了。不过她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这种问题实在问不出口。   秋夕澄觉得,作为报复,她可以暂时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他的。想想就有一种即将干成一票大事的激动ヽ(▽`)ノ   不过现在想来,昨天她和易子恒,咳,好像也没有做安全措施……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又是临时起意的,当然不会准备什么套套。秋夕澄也没有把握自己不会怀上,想了想之后神色紧张地出门去买药了。妈个鸡,她可不想早早地就结婚生子熬成个黄脸婆。   第一次去买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好意思,秋夕澄有点后悔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戴个口罩了。好不容易把药买回来,尹咲言吐完,脸色苍白地准备爬上床休息。   “危险危险!”秋夕澄一进门就看见她要爬上床的场景,吓得把手里的药随手往余琴台上一搁,冲上去扶住她。孕妇怎么能睡那么高呢!万一有什么损害,到时候第一个死的绝壁是她这个小姑子啊!   可是她们宿舍是上床下桌,不睡上铺难道谁在桌子上?秋夕澄这下犯了难,觉得还是早点跟哥哥招了比较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还真担不起这个责任。   刚离开学校没多久的秋锐泽,在接到一通妹妹的电话之后,调转了车头,超速行驶回到学校强行带走了尹咲言。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落枕了TAT梗着脖子码完了字…… 好痛苦 还有两章结局 ☆、大结局   送走了尹咲言,秋夕澄全身上下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浑身轻飘飘地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也准备爬上床去。   刚把拖鞋踹掉一只脚踩上梯子,还坐在那里的余琴挥了挥手里的一板药,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完了,被抓包了。秋夕澄脸皮到底是薄,都涨成猪肝色了。   余琴恨铁不成钢,就差拿药拍她脑袋了:“其实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没资格说什么,但是你要是不想怀上好歹让他戴个套吧,你自己吃药这算什么。”   秋夕澄心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才小声道:“我们都忘记了。”   余琴:“……”算了算了,她一个单身狗跟她计较什么,她就一整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命!她絮絮叨叨地给秋夕澄倒了杯温开水,拿了药给她服下。   罗思涵在她身边坐下:“尹咲言到时候要怎么办,难道休学把孩子生下来?你哥怎么打算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照我哥的脾气他俩估计马上就会结婚了。”其实A大大三就结婚生孩子的学生也不在少数,A大还有在520为当届毕业生举办集体婚礼的传统,因此尹咲言现在怀孕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   “我觉得依照尹咲言爸妈那脾气,这事儿还有点悬。”秋夕澄颇有些忧愁:“都五年了我哥连她家长的面都没见着,第一次见面就说他们家女儿怀了他的娃,那岂不是要被打死?!”   余琴:“……”   罗思涵:“……”   想想就觉得好可怕TAT   事实证明,尹咲言家的那两位老干部的确被秋锐泽气得半死,第一次见面就赏了他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打得他鼻青脸肿的,心疼得何静宜哭了好几次。尹咲言也没落着什么好,被一顿数落,在家关了好几天。不过两个老人家还是心疼女儿,没逼她去打胎,于是在一个月之后的圣诞节,伤好得差不多的秋锐泽精神抖擞地带着尹咲言领证去了。   婚礼定在了元旦,趁着她的肚子还没大,还能穿上婚纱。受邀参加婚礼的同学们纷纷哀嚎,都还是没毕业,存款还没上四位数的穷学生,这会儿已经要交份子钱了,情何以堪。   大三暑假的时候尹咲言生了个儿子,把秋家上上下下高兴坏了。秋日枫一边乐呵呵地抱着自个儿的小孙子,一边暗搓搓地想把另一个女儿也嫁出去——他还缺个外孙女呢。   虽然秋夕澄和易子恒一直感情稳定,但是她还没毕业,看着尹咲言一边带孩子一边忙学业也着实辛苦,所以并不想那么快就结婚。据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还这么年轻,还不想那么早就踏进去。   于是易子恒接连的求婚被婉拒,最后连秋日枫都看不过眼了,答应助攻易子恒。于是就有了秋日枫突然“病重”,在病床前将女儿托付给他的场景。   最后秋夕澄还是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地毕了业,她和易子恒的爱情让多少人为之艳羡,之后的婚礼更是成为了华城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   穿了一天的高跟鞋,秋夕澄只觉得脚底钻心地疼,敬酒时步子也有些踉跄起来。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饿得她眼冒金星。有过一次婚礼经验的尹咲言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知道她是饿的,便趁着空隙给她端了点吃的。   秋夕澄盯着眼前的食物良久,咽了口唾沫,委屈地摇了摇头:“我不能吃,这个婚纱太勒了。”   尹咲言哭笑不得,女人嘛,为了漂亮总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饿久了的后果就是抛捧花的时候都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捧花不过扔了两三米远。本来都跑到远处摩拳擦掌要抢捧花的女眷们都是一愣,继而尖叫着扑过去抢捧花。本来并不打算跟一群疯女人争抢的余琴看见捧花就落在自己脚边,不捡白不捡,倒是趁机钻了个空子。   抱着捧花得意洋洋正要功成身退的余琴,转过头来便看见了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笑的邵檀安。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让她的心跳无端漏了一拍。   虽然秋夕澄今天喝的都是掺了不少水的酒,但是不少杯下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了。易子恒比她好不到哪去,杜涵带着一大帮狐朋狗友死命灌他酒,一副“就是要让你喝得没力气洞房”的贱样。   回到酒店套房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了。秋夕澄晕乎乎地走进浴室洗澡,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出来。易子恒有些担心,摸进浴室一看,这才发现她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浴缸里的水已经半凉了,许是觉得有点冷了,她把自己小猫似的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易子恒又气又好笑,轻声细语地哄她起来,帮她把身上擦干净,套上睡衣抱上床。本来想跟她再亲热一会儿,结果她半梦半醒间还要嫌他身上臭,推开他不让他碰自己。   他无奈,只好进浴室把自己洗得一点酒味都没有这才出来。秋夕澄在床上睡得很熟,她不踹被子,也不霸占着床的中间,只是斯斯文文地睡在一边。易子恒惦记着还没有洞房花烛,不死心地挠她痒痒,结果被一下子拍掉了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看样子的确累得不轻啊……易子恒默然,不再闹她,爬上床搂住自家媳妇盖着棉被纯睡觉。   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新婚夜当晚损失的,他都在之后的蜜月旅行里讨回来了→_→   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但是秋夕澄并不想当个全职家庭主妇,她决定要出去找工作。很快,她就在一家当地的杂志社里找到了编辑的工作。既然要工作,那就不可能在现在就怀孕生孩子。   秋夕澄在易子恒晚上回家的时候跟他说了这事,易子恒听了也没作声,她直觉他有些生气了。   晚上秋夕澄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易子恒正坐在床头看书,看见她涂完身体乳上床,便翻身压了过来。秋夕澄用手推他,有些吞吞吐吐:“那个,我们还是做一下安全措施吧……”   刚结婚的时候因为两个人都想要过二人世界所以一直有做措施,不过前段时间就断了。秋夕澄大姨妈刚走,知道自己还没有怀上,也就放心了,所以现在开始又要做措施了。   易子恒眼神一黯,却到底没有多说话,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锡纸包装。那天他将秋夕澄翻来覆去要了很多次,弄得她几乎昏死过去,第二天上班都差点没能爬起来……   就这样将近持续了两个多月,不知道哪一天起秋夕澄就开始各种头晕犯恶心看见吃的就想吐,尹咲言周末陪她去了趟医院,这才发现她怀孕已经一个半月了。   秋夕澄百思不得其解,回家之后打开床头柜准备把病历放进去,这才发现柜子里一堆已经开封过的套套,仔细一看每个都被戳破过……   知道真相的秋夕澄气得连着好几天都没理易子恒,易子恒却是一副妻奴的样子百般讨好,天天把她当老佛爷似的供着,没过多久秋夕澄也心软了原谅他了。不过他这么算计她也没落到什么好处——接下去这么多个月,吃素去吧你!   秋夕澄怀孕之后编辑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当然是被易子恒做主辞了,她参与的两期杂志就成了她这份短暂的工作的唯一留念,没事就拿出来看着它们叹口气,纪念自己已经逝去的青春。   TAT一不小心她就到了只能伤春怀古的年纪了吗……   九个月后秋夕澄生出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全家欢腾。一老爷子亲自取名,大名易琬琰,取自《楚辞》里的“怀琬琰之华英”,琬琰泛指美玉,也比喻品德或文词之美。小名则取“琬”的谐音,叫弯弯。   弯弯从小身体壮实,没有小毛小病,这让易氏夫妻很是放心。只是这孩子太过闹腾,保姆根本带不住她,只有秋夕澄亲自抱着她的时候才会安静一点。就因为她,秋夕澄陪易子恒的时间都减少了很多,每天易子恒回到家,都只能看到抱着孩子的她。   对此,易子恒表示:当初脑子进的水,都是现在流的泪!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从写了床戏之后我的节操一去不复返了【手动再见】 TAT到这里《断篇》正文部分就结束啦,感谢一直有看这篇文的读者们,虽然我知道并不多啦…… 番外的话我在想要不要写那个高位截瘫的女生纽呤呤的故事 新坑《不可说恋人》即将开坑,等我攒够三万字差不多就开了吧 一二两章拿给几个朋友试读过了,反响似乎还不错??? 立志要写一篇欢脱文,中间写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大家敬请期待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